咬一口春色 第9节

作品:《咬一口春色

    时姜舔了舔唇,压下了心头的不自在,但脖颈的肌肤上还是浮现了不明显的红晕。
    她咬着后槽牙,有些恼羞成怒,说话也没了轻重,但又不得不压低着声音恶狠狠说:“欲求不满?你可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倒是你,让我不得不怀疑几个月借助五指姑娘的你是不是真的不行了。”
    祁见浔神色反而放松下来,他转身握住轮椅后面的扶手,语气也夹带了几分玩味,慢悠悠地:“我行不行你不是一向很清楚的?”
    “……”时姜咽了咽口水,忽视自己的胡思乱想,凝眸瞪他,“别跟我说的这么暧昧,我在跟你吵架,你认真点!”
    “好,”祁见浔敛了敛眸,掩盖了眼底漫出来的笑意,“你继续。”
    “……”时姜抿唇无语片刻,继续说:“还有,你居然还好意思提昨晚,我还以为你裤子一提记不得昨晚的事了。”
    祁见浔勾了勾唇,“不提不是怕你尴尬么。”
    时姜立马回怼过去:“我是不是得谢谢你?”
    祁见浔施施然说:“不客气。”
    “……”
    时姜不甘示弱,“不是怕我尴尬吗,那你现在又提做什么?”
    “一早上都跟我阴阳怪气的,”祁见浔无奈扯唇,“我不得问清楚我哪得罪你了吗。”
    时姜拧着眉,那双精明的狐狸眼满是狐疑,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祁见浔,略带嫌弃。
    他这哪是问清楚,上来就说她欲.求不满,确定不是在给她难堪?
    明明是在吵架,她气势上也占着上风,但看着祁见浔这云淡风轻的模样,她反而更气了。
    感觉好像是她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似的。
    祁见浔把她推到床边,倾身弯腰间双臂穿过时姜的膝弯和腰肢,把人稳稳的抱在了怀里,又转身转移到床上。
    时姜抬眸盯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目光转而又流连到他凸起的、分明的、微微滚动的喉结,有片刻的出神,她喃喃开口:“...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抚在她腰际和膝弯的指尖还没来得及撤离,闻言,祁见浔一愣,目光微微下垂,对上了时姜的视线,气氛略有些微妙。
    “有点印象。”他说。
    “有点印象是多少?”时姜追问。
    “你问的这么详细...”祁见浔沉吟片刻,漆黑的眸底笼罩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还说不是因为这事生气了?”
    “大不了下次给你补上。”
    “......”
    时姜脸色淡下来,她想也没想就抬起那条没受伤的腿,从自己与祁见浔身体的缝隙间穿过,踩在男人结实的胸口,圆润的脚指头因为用力泛着粉红,用了些力道把人从自己身前踹开。
    “别,我怕你又死我身上。”
    “……”
    像是吐槽他还不够,时姜又补充了句:“还有,垃圾酒量以后就别喝酒了。”
    “……”
    帝都最近几天都是阴雨天气,连绵的细雨接连不断,从昨晚到第二天白天,都没停歇。温度一降再降,好多人把已经脱掉的秋裤再次拾起来穿上了。
    祁见浔的烧虽然是退了,但感冒还没好全,怕病情反复,被云姨劝着在家多休息两天。
    即使是在家休息,祁见浔也不可能完全放得下公司的工作,让陈则把需要处理的文件带来了俪江别墅这边。
    时姜在卧室追剧睡觉,祁见浔在书房办公,两人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吵谁。
    下午的天气阴沉的厉害,时姜躺在床上晕晕欲睡,卧室里拉着窗帘,更显得昏暗,对面的墙上投影着她最近在播的电视剧,声音不算大。
    就在时姜马上要进入深度睡眠时,一通电话瞬间把她吓醒了。
    来电显示是她的经纪人,华姐。
    时姜缩在被窝里连动都不想动,清了清嗓子接通了电话。
    “又睡觉呢?”华姐的音质偏冷,似夹杂着还没消下去的火气,“你这日子过得倒是惬意。”
    “哪都去不了只能在床上躺着能不惬意么,”时姜又往被子里拱了拱,一脸的舒心,“谁又惹你了,听着语气不对。”
    华姐冷哼一声,“还不是为了你的那档子事。”
    “嗯?”时姜眯着眼,鼻子里溢出一到闷哼。
    “《密云》打算把你换掉。”
    “换了我?”时姜掀开眼皮,人也跟着坐了起来,“是没谈拢吗?”
    《密云》是她下一部要拍的刑侦剧,本来拍完上一部戏是要马上进组拍《密云》的,但她脚伤了,让剧组等她晚开机是不太可能,只能晚进组,但时姜没想到对方想直接换了她。
    “嗯,”见时姜急了,华姐反而冷静下来,“投资人那边已经定了裴欣,过两天就开机进组。”
    “裴欣?”
    时姜不认识她,但不代表没听说她,近两年靠网剧小火了几把,目前正在转型,圈里风评不是很好,听说后边有人。
    “没了转圜的余地?”
    “没,他们打定主意要换人,”说到这儿,华姐又来了火气,“他们估计早就有了想要换掉你打算,正好碰上你脚伤了,他们更有了正当理由。”
    “昨天微博上那条你受伤黑你的热搜估计也是他们放出来的,既能黑你,也能平息大部分粉丝和剧粉因为突然要换人的怒火。”
    “这裴欣跟你无冤无仇的,突然要抢你角色,这梁子也算是结下了。”
    时姜沉思数秒后又躺回去,无所谓道:“她愿意要就让给她,姐也不差这一部戏。”
    刑侦类型的剧她也不是没拍过,差这一部?
    “没了这部剧,那你后面几个月的档期就都空出来了,你打算怎么办?”华姐问。
    时姜沉默了数秒,突然嘿嘿一笑,颇有些不好意思,“你要不给我接部偶像剧吧,我就想拍个偶像剧,网剧小甜饼也行,不能委屈了我这完美的脸蛋和身材吧。看看有没有适合我的档期,我这2023年的未来世界巨星连一部偶像剧都没拍过,说出去多丢人!”
    “……”
    华姐无语了片刻,她就知道。
    时姜从出道到现在拍的电影电视剧基本上都以正剧为主,她以前也嚷嚷着要拍偶像剧,邪门的是几乎都没有偶像剧来找,自己去联系制片人,人家吞吞吐吐的要么说已经有了人选,要么就话里话外的说时姜不适合偶像剧,搞得她近几年以能拍到一部偶像剧为目标。
    “《半梦浮生》的制片人最近又在问我,你要不要去,是一部古偶。”华姐斟酌着说道,“这部剧导演挑人苛刻,到现在都没定下女主。”
    “古偶啊,”时姜眸光一亮,“古偶我也能接受。”
    华姐紧接着说,“不过是全员be。”
    “……”
    才开心了没两分钟,时姜的心情又down下来,最后,她试图说服自己,“be就be,好歹是也是一部古偶呢。”
    华姐:“改编的是晋江文学城的小说,你可以先去刷一刷原著,了解下剧情。”
    “嗯,”时姜点了点头,后想起什么,“《半梦浮生》的制片人之前找过你吗?”
    “找过,”华姐说:“一年前就找过,不过被你拒绝了。”
    时姜惊讶:“找过我?我还拒绝了?我怎么没印象。”
    华姐:“你话都没听那我说完,一听说出品方是你老公的华业影视,就拒绝了。”
    时姜这大起大落的心情再一次降到了最底,语气里的嫌弃都要溢出来了,“出品方是祁见浔啊。”
    “那怎么不找他们公司的女演员?”
    华姐:“导演看不上呗。”
    时姜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公司里一大票女演员看不上就看得上我?”
    华姐被她的语气逗笑了,“说明你优秀呗。”
    “怎么,又要拒?”华姐抱了几分看好戏的姿态,“这次拒了档期可就真空出来了,你在家可不止待一个月了。”
    “我也没说要拒啊,也不能辜负导演的一番美意是吧,”时姜咂咂舌,说的颇不情愿,
    “我可是要成为2023年世界巨星的,怎么能空档期!男人又怎么能影响我拔剑的速度呢!”
    _
    下了两天的雨后天气才逐渐放晴。时姜在床上躺了几天躺的身子都快要散架了,那只肿起来的脚也没见好转,扭到地方的淤青倒是恢复了些。
    许是晚上睡觉不小心碰到了,早上醒来那受伤的地方一阵一阵的疼。
    楼下客厅里隐隐传来谈话的声音,除了祁见浔的声音外,另一个男声也让她熟悉的很。
    时姜拄着拐挪到门边偷听了片刻 ,才意识到另一个人是姜明城。
    她把门悄悄的开了点缝隙,两人的对话听得也更清晰了。
    姜明城:“听姜湛说你这两天都没去公司,请了病假,我看天气好点顺道过来看看。”
    祁见浔:“没什么大事,就是着凉了。”
    “你亲妹妹腿都瘸了都不说顺道来看看,半路的妹夫只不过生个小病就屁颠屁颠的跑来了,我果然不是亲的!”时姜倚靠在门框上,看着楼下沙发上两个言笑晏晏的男人,撇着小嘴吐槽,说得酸溜溜的。
    “我那天晚上看你脸色就不太好,”姜明城抿了口茶,又苦口婆心说:“合作什么时候谈都可以,身体要紧,年轻的时候不顾及着身体,等到老了受罪啊。”
    “我也和姜姜说过了,让他多劝着你点,”说到这,姜明城的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时姜这丫头被我惯坏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多担待她些。”
    祁见浔还没开口,一楼的电梯门开了,时姜拄着拐慢吞吞的挪出来,凉飕飕的视线跟小刀似的刀刀往姜明城身上戳,“我哪坏了?”
    “反正就不是亲的,当着弟弟的面背后说弟妹的坏话!”
    姜明城哑然,尴尬失笑,“胡说八道什么呢。”
    时姜双臂撑着拐,单脚蹦的慢,祁见浔起身过去扶她,“不在卧室歇着,出来做什么?”
    “不出来怎么知道某人背后说我坏话。”时姜抬眸又扫了眼姜明城。
    “......”
    姜明城看着时姜肿胀起来的脚踝,脚部的骨型都肿圆了,看不出分毫,他轻轻眯起眼,“看起来还挺严重...”
    “假的,一点都不严重,”时姜坐回到沙发上,那只受伤的腿斜搭在真皮的沙发背上,说得跟真的似的,继续阴阳怪气,“我能跑能跳还能跳绳呢,真的不严重,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这亲弟弟吧,发烧感冒地可严重了,那天晚上都昏死过去了,你弟妹我这伤真的不算什么。”
    祁见浔转身的间隙抿唇压下了嘴角翘起的弧度。
    心道:终于有个帮他分担时姜火气的人了。
    “......”
    姜明城被时姜内涵得尴尬的直清嗓子,也不再搭这个火气正上头的妹妹的腔,尝试着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