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殉道后徒弟黑化了 第26节

作品:《以身殉道后徒弟黑化了

    钟妙还在那儿卖乖:“这位长老好,想必你识得家师。”
    他当然识得柳岐山,谁会不认识柳岐山?!正清宗当年吃了那样大一个教训不也照样掉牙和血咽,时至今日各派弟子出门前还会被叮嘱在凡间界夹起尾巴做人。
    长老再开口时,就不是原先准备的那套话了
    “钟真君这是回钟山了吗?”他笑呵呵问,“还是今日才看到你的假条子,也没写什么原由,这才来问问。”
    钟妙也是笑盈盈的:“只是回山为家师庆生罢了。”
    这个理由一出来,长老就知道今日自己问不到什么了。
    天地君亲师,钟妙这样千条万里地赶回去为师父庆生,说破天也只能夸一句纯孝。难道他还敢当着柳剑尊的面逼问他徒弟每一日都去了哪做了什么?
    长老心中埋怨长老院将这么件麻烦事丢给他,向柳岐山拱手行礼后便挂断了通讯。
    柳岐山慢悠悠放下帕子,挑眉看了钟妙一眼。
    难怪人说越活越年轻,上一回他被钟妙拉出来恐吓长老还是两百多年前的旧事,原由多半是打了哪个世家子弟,眼下昨日再现,实在让人颇为感慨。
    钟妙本也不打算瞒着他们,此事还得大家一起拿个主意。她低声叮嘱顾昭回院子的路上自己小心,喊上苏怀瑾一道进了草堂。
    “所以你就这么冲出去?不愧是少山君哈,以一敌百的功力不是吹的!”
    苏怀瑾将桌子拍得山响,钟妙抱头蹲防。
    苏怀瑾一见她这样更是冒火,这丫头从小就这副牛脾气,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做得不稳妥,但她就是要做,你骂她她也认,下次照旧。
    捻灵石已经不管用了,现下就是捻舍利子念珠都降服不了苏怀瑾的怒气,他咚咚走了几步,胸口气得起伏不定。
    “中州那些魔修不够你杀吗?死境拆得不痛快吗?非要去碰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苏怀瑾几乎想晃晃她的脑壳听听里面是不是都是水,“丹阳城比你年纪翻了倍还大,这样的浑水你也敢淌?!”
    钟妙小声辩解:“那我也是没办法的呀。”
    “你没办法?你那不是上赶着充英雄吗?!”
    钟妙不乐意了:“我没有‘充英雄’!”
    “那不然呢?你以为什么事都可以用剑解决吗你个木头脑子!”苏怀瑾低吼,“你做什么我都纵着你,但只这一条不行,你根本不明白你在面对什么!”
    “我一直明白我在做什么!”
    钟妙的神色也冷了,她怒视苏怀瑾,瞳孔已变为兽类的竖瞳。
    苏怀瑾嗤笑一声,拂袖而去。
    师兄妹为这类事吵架不是一天两天,柳岐山在心中默数五个数
    ……三、二、一。
    钟妙果然气势汹汹扑过来大声告状。
    “师父!师兄他凶我!!”
    柳岐山嗯了一声:“是怀瑾不好,为师帮你揍他。”
    虽然这么说,他仍是老神在在端坐着饮茶。
    钟妙闷头掰手指,一双飞机耳沮丧后折。
    “我只是……我只是做不到就这么看着,”她轻声道,“中州已经是这样了,如果连我也不管,他们要怎么办呢?”
    “先是研究出吞食魂魄便于夺舍的蛊虫,接着研究出抽取他人修为炼丹的秘法,”钟妙仰头望向柳岐山,“到了那一日,人人皆可为柴薪,我们又能躲到哪去?”
    她漂亮的琥珀色眼睛被泪水浸得透亮。
    “师父,倘若我偏要勉强呢?”
    柳岐山望着她。
    很久之前,也有这么一双眼睛对他说——
    “就当是为师天真吧,岐山,我偏要勉强这一回。”
    丹修柳岐山护不住任何人,但无上剑尊可以。
    他轻轻一笑,摸了摸徒弟柔软的发顶。
    “那就偏要勉强。”
    作者有话说:
    钟妙:一些猫猫踩奶行为。
    今天也在宣传预收~目前已经开了的《强娶师母》,黑莲花(表面)柔弱师母x(其实很君子的)偏执大师兄,1v1he,一些双向救赎狗血配甜饼,女主不会弱。
    还有一个脑洞是清冷正道大师姐x绿茶男狐狸精,笨蛋妖王被狠狠拿捏,这个还没开预收。
    喜欢哪本麻烦点点收藏或者告诉我呀,拜托拜托,你对我真的很重要。
    感谢在2022-05-20 23:21:39~2022-05-21 23:45: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块西瓜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衍星楼
    到底不能耽搁太久,钟妙在钟山短暂呆了三天就带徒弟折返中州。
    虽说长老院那日退让得果断,但钟妙心知试探不会到此为止。丹阳城一直是各大势力藏污纳垢之处,这次叫自己掀了摊子,怕是不少人暗中恨得咬牙。
    越是情势紧张之时越要保持平静,此时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钟妙不介意与他们玩玩表面情深。
    陆和铃的通讯就是这时到的。
    她前两年果断与谢家撕破脸一把夺回江南十九城,不知叫多少人惊掉了下巴。
    谢家自然不甘心,但妙音坊历来与蓬莱列岛守望相助,其他世家也未必愿意见谢家独大。如此两厢制衡下来,竟当真叫陆和铃在江南做大,如今社交场上已将她称作陆坊主,近日越发有了执掌一方的气势。
    但面对自己这位打小叛逆的朋友,陆和铃永远有操不完的心。
    她实在很忙,大概是在会议间隙中强行抽出时间打过来,钟妙不时能听到下属告退的声音。
    “最近过得怎么样?育贤堂还好玩吗?要是不开心了你就往妙音坊这来,没得受那群老头子闲气,”陆和铃一开口就是唠唠叨叨,半点看不出人前的清冷样子,“如今春寒未过,要是实在想喝酒不如来找我,别又醉在外头。”
    钟妙举手告饶:“求你了姐姐!就那么一回!多少年前老黄历,您还翻呐。”
    陆和铃笑了一声:“既然知道自己做得荒唐就少折腾,也不是不让你玩,来我们这儿不好么?我看周旭最近倒是闲得过分。”
    钟妙只能再三保证自己绝不在外酗酒,陆和铃这才勉强放下心。
    她叹口气道:“最近修真界越发乱了,你做事也稳当些。还记得丹阳城么?我当初拦着不许去你还不服气,前些日子叫人连底翻了,大火烧了数日。”
    钟妙笑道:“竟有这样热闹的事?可惜我在钟山没见着。”
    陆和铃听到她这语气就头痛:“少冒好奇心!这件事闹得极大,连白玉京那边都联系我数次。”
    钟妙心中一跳,问道:“他们问你作什么?”
    陆和铃烦得很:“还不是景安城的事!那日火灭后,进去探查的人汇报说丹阳城的一应下属都叫人叠了塞瓮里,整整齐齐摆了一地。本就烧得焦干,如今更是碎成了粉什么也都查不出,正四处找人不痛快呢!我难道看上去有这个闲心么?”
    钟妙闻言默然。
    她那日急着赶路实在没时间处理现场,虽说她早有准备藏了套从未在人前用过的剑法做这种脏活,但到底怕人从伤痕中摸出些门道来——那就真麻烦大了。
    谁料蜉蝣不但帮她扫了尾,竟还做得这样干净狠绝,倒替她省了不少事。
    暗中作祟之人这样紧咬不放,钟妙自己是不怕,师父也未必将这群人看进眼里,但顾昭年纪尚小,若是被拖累进这样的事里实在可惜。
    她心思几转,到底犹豫着开了口:“和铃……我恐怕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陆和铃一听她这语气就觉得要糟:“你又打了哪家长老?还是又砸了谁的祭坛?别冲动,无论什么咱们商量着来啊。”
    钟妙啊呀一声:“都说了不要翻老黄历啦!我只是想着,倘若哪天我出了什么事……还要麻烦你照看我徒弟一二。”
    陆和铃大惊:“你在说什么胡话?还说没喝酒?快给我呸呸呸!”
    钟妙只好依着她呸几声,陆和铃这才缓和了语气:“不过是照看徒弟,依咱们的交情还有必要特特提出来么?你真是昏了头!”
    钟妙心中苦笑。
    倘若真到了那一日,和铃,你怕是要怨我了。
    陆和铃没聊几句就又得去见人,钟妙听着她小声咒骂白玉京,忍不住笑起来。
    从前念书时和铃就最烦这一套,谁料过了二百年,她做了坊主,她做了长老,年少的志气,到底还是浸没尘世中去。
    没过几日就是游学大会。
    育贤堂只负责教养弟子五年,如今既没了战事,弟子自可拿了成绩单选个去处。
    各势力少主自然要回去继承家业,出身普通的弟子也可以趁机博一个前程。
    若是成绩上等,也许能进入大宗门做个内门弟子;若是成绩中等,也能去白玉京寻个差事;若是成绩下等,小一些的门派也是愿意请去作长老的。
    当年钟妙毕业时就有不少大宗门向她抛橄榄枝,谁料钟妙竟哪个也不去,溜溜达达又回了凡间界做散修。就是再不成器的弟子也没这么选的,有些心思狭隘的势力难免觉得她故作姿态伤了自家颜面。
    为了确保弟子不至于加入宗门后才惊觉差事不趁手,育贤堂又与各宗门达成合作,入学三年的弟子即可参加游学大会。
    若是双方看对了眼直接就能去宗门游学,有的短短呆上数月就回,被攉升内门弟子直接留下的也不少。
    顾昭当然不可能加入任何一个门派,但眼下修真界越发混乱,钟妙又有许多事要做,实在顾不过来。
    她本就嫌疑在身,若是此时还保持一副中立态度,难免叫中州高层暗中嘀咕,不如选一个靠谱门派将徒弟塞过去玩两月,这样双方都能安心些。
    眼下各势力的人都来了,钟妙打算先去看看。
    正清宗自然早早出局,玉丹谷按理不错,但与丹阳城离得太近。云图阁倒也还行,可顾昭的心思已经够深了,实在不需要再去情报组织强化。
    钟妙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能入眼的竟一个也没有,一时间忧心忡忡。
    “我年纪大倒是有些眼拙了,”忽然有个人笑道,“这可是钟真君当面?”
    钟妙回头一看,却是正清宗的新任掌门陆修文。
    要说这陆修文的掌门之位,来得实在有些微妙。
    陆修文出身白玉京陆家,原是那一代的嫡系二公子,兄长是惊才艳绝一时的剑修陆彰武,可惜前些年陨落了。
    比起兄长,这位陆二公子的修为就有些不够看了。
    他不仅无心修炼,对权势争夺也没什么兴趣。正清宗一开始并未料到他会这样懒怠,看在家世上还给了个内门长老的位置,谁知这位压根懒得回家联络感情,就这么一直赖着混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