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憬冷笑：“你可以试试。”
    “看是我动手快，还是裴清樾动手快。”
    郑宇洲：“……”
    惹不起惹不起。
    挂了电话，郑宇洲也收到了裴清樾回复的消息。
    对面发了一个问号过来。
    想着这个老古董之前还不知道自己是谁，郑宇洲特意打电话过去解释：“在下郑影帝，麻烦您老人家戴上老花镜改个备注谢谢。”
    裴清樾：“……改了。”
    “发的什么东西？”
    “一手资料啊。”郑宇洲说，“你这么好心给我安排这两个人在一块，我肯定得给你汇报汇报。”
    “看情况他们应该吹了，有没有宽心一点？”
    裴清樾：“……”
    吹了好。
    这才对，那个小白脸算个什么东西，他裴清樾不能输给那么一个玩意儿。
    但他只是想让郑宇洲看清那个女人的真面目，这发来的全是一堆云棉的照片，笑着的说话的做菜的，就是没有跟封铭同框的。
    嘴上说着不在意，裴清樾还是全看了个遍。
    照片上的人看起来好像没有了棱角，却有种不可沾染的距离感，跟以前的记忆里的彩虹马确实不同了。
    裴清樾看完就退了出来，这时又听郑宇洲喊了声。
    “等下。”郑宇洲把手机拿远，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大半夜云棉跟封铭单独跑出来做什么呢？好像没吹？”
    裴清樾：“？”
    郑宇洲小心翼翼地移动自己打电话的位置，终于找了个好的地方蹲着。
    他挂了电话给裴清樾发消息：“这两人夜黑风高在说悄悄话呢，我给你录个音。”
    站在家里的裴清樾目光沉了沉，轻嗤一声。
    他对这两人要说什么情话没兴趣，要是殉情还勉强可以看一看。
    呵，瞎了眼的彩虹马。
    “不对劲，两人在吵架啊。”郑宇洲在微信里实时播报，“怎么是小云棉在单方面压制封铭？”
    看到这一句话，裴清樾原本要扔手机的动作停了下来。
    吵架？
    他嘴角勾了勾，满意了，这才是他爱看的。
    裴清樾心情颇为愉悦地拉开家里的窗帘，打开窗。
    下一瞬却居然消失在原地，一个巨大的黑影隐在了夜幕中。
    -
    录制现场的角落里，封铭跟云棉站在一起。
    云棉被叫出来看到时封铭时转身就想走，是封铭堵在了前面。
    她抬眸：“你想干什么？”
    封铭想着经纪人的嘱咐，态度软了些：“我一直没机会跟你面对面的谈一谈，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云棉语调很慢，桩桩件件地细数，“你是指你一边钓着我一边拿我的资源；还是指利用我做靶子，帮你去做那些你不愿意出面的事；还是说不管我的感受，任由你粉丝黑我骂我？”
    那些小心思被一下子剖开，封铭硬着头皮维持自己的人设，温和地说：“我怎么会做这些呢？”
    “封铭。”云棉笑了，“别自己蠢就觉得所有人都跟你一样。”
    封铭表情僵住，她说自己蠢？！
    “不要再来烦我。”云棉掀起眼敛，目光异常锐利，“我能把你捧高，也能让你砸下来，不是说笑。”
    封铭心里狠狠一跳，直直盯着云棉。
    看着她即使在黑暗里也那么自信耀眼，封铭鬼使神差想到了森腾之前的建议。
    他开口：“如果，我接受你…”
    云棉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短促笑了一声，抬手打断他的话。
    “接受？”她笑着说，“你凭什么？封铭，你要清楚现在是你配不上我，是我看不上你。”
    说完，云棉不顾封铭已经完全暗沉的脸色，直接转身离开。
    这样只知道靠着别人吃饭的男主，也不知道书的作者怎么想写的，没有资源了就想着回头，简直可笑。
    走到光下，云棉拢了拢衣服，觉得突然冷了很多。
    她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天，天上落下了些飘雪。
    蹲在角落里的郑宇洲像只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见人走了也顾不得冷就把录音发到了裴清樾手机上。
    这时的云棉正准备上楼，忽然听到叮的一声。
    她闻声回头，看到房子外站了一个男人，那人穿着一身妥帖的灰色西装，西装外披着一件大衣，气质斐然，就站在不远处的小路上垂眸在看手机。
    似乎察觉到视线，男人抬起头来，俊美异常，他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非常斯文有书卷气，但一眼看上去整个五官却又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云棉少见的愣了一下。
    节目组新来的嘉宾？
    两人目光对上，云棉出于礼貌点了点头。
    柏丽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二楼拐角：“云棉？你在那做什么？”
    云棉抬头：“没什么。”
    她没多问，节目组来不来嘉宾似乎也跟自己没多大关系，只要做好本分就好了。
    上楼时云棉无意识回头，却发现那个男人不见了。
    不知道为什么，方才那么深刻的长相她这时居然想不起来一分一毫。
    上楼后，柏丽生问：“在看什么？”
    “我…”
    看什么来着？
    云棉摇摇头：“不记得了。”
    此时出现在房顶的裴清樾听着下面人的对话，轻轻皱起了眉。
    彩虹马为什么会看得见自己？
    手机又叮的响了一声，是郑宇洲发来的消息。
    裴清樾看了一眼，又是他拍的那些云棉的乱七八糟的存图。
    郑宇洲：“听录音了吗？爽不爽？”
    “妹妹漂亮又果断，难怪那么多老公粉，你们没缘分就算了，也别老给人下套。”
    “看看这张脸，你下的去手吗？”
    裴清樾淡淡打字：“怎么，你也想做饲养员？”
    “什么饲养员？”
    裴清樾刚想说彩虹马饲养员，但回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眼，却又删掉了原来的字。
    不准确了，彩虹马进化了。
    他完全不能把现在的人再强行与以前的云棉看作一个人。
    裴清樾把打好的字一一删除：“没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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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裴清樾是上古一只沉睡了千年的貔貅, 一朝醒来面对的是自己全然不熟悉的世界，成了这里的异类，一直以来都没有人能看透他的真身。
    可方才他清楚地看到, 云棉看见了自己。
    可平常人不可能看得见自己。
    云棉……
    裴清樾头一次把这个名字放在了另一个角度来看, 回到家后也再一次把云棉所有的资料都找了出来。
    当初因为婚约，两家人联系还算紧密, 基本上关于云棉的所有东西他都知道，家里人还特意给当初还小的两人拍了很多照。
    照片里云棉笑得一脸天真，而裴清樾当时只觉得相机这个东西闪得眼睛疼, 不太配合。
    从一岁到四岁都有，
    可从那年开始, 云棉性格就变了很多, 合照也不再配合，所以这些东西也不再有了。
    当时裴清樾还啼笑皆非, 这小孩明明之前一直吵着要跟漂亮哥哥玩，要结婚，怎么后来就不再愿意看自己了。
    不过人家是小孩，他也没有跟小孩一般见识。
    现在想想，好像是有些奇怪。
    会不会是那年发生了什么？跟她能看见自己真身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