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节
作品:《掌家小农女》 “九清,你家的棉花长得咋样?”师无咎吃了包子喝了羊汤,暖洋洋地打了个嗝,问起徒儿家的情况,开始闲聊。
师傅问的就能说,小暖立刻回话,“今年立秋之后雨水少了,地里的棉花没怎么落桃儿,所以今年的棉花比去年长得还好,已经摘了不少棉花,织布放在铺子里卖……”
小暖滔滔不绝地讲着家里的棉花,一直讲到贺风露带着俩人回来了,手里背上大包小包的带着东西。
牢头一看就皱了眉,“郡主,这个可使不得。”
小暖笑眯眯地道,“是圣上让我来探望师傅,贺中秋佳节。这位大哥,您说过节探望师傅,能不带点儿东西?”
“可您这东西也太多了,这是牢房,您这样让小人很难办……”牢头坚持不肯。
小暖依旧笑眯眯的,“圣上亲口说,我的师傅是来配合查案不是坐牢的,所以这里怎么会是牢房呢?”
这个……牢头不敢吭声了。
“再说了,我带过的这些东西也不全是给师傅的。”小暖说完,啃包子的袁天成抬起了头,便听那狡猾势利的小丫头又道,“还有一些是给大哥的节礼。”
“这怎么好意思……”牢头嘴里拒绝,却伸手接过贺风露手里的大包袱,笑呵呵地转身走了。
袁天成……!
贺风露带着人进牢房,一会儿就把里边收拾得干干净净,被褥铺好,蒲团放好,茶具摆好,点心、水果、干果一一上桌,木炭、小炉子、洗脚盆、马桶……一样样拿出来放好。
师无咎看得惊了,“这些都是刚买的?”
贺风露回话,“都是徒孙在附近买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师祖先凑合着用。待会儿徒孙跟牢头讲一声,让他多给您送点水,您泡茶洗脚的就都有了。”
袁天成见师无咎那焕然一新的牢房,冷哼一声把最后一口包子扔进嘴里,又闭上眼睛打坐。
穷惯了的师无咎小声问贺风露,“得不少银子吧?”
贺风露回答很是耿直,“师祖无须担心,小师姑给徒孙日常的花项都没处用去,孝敬您是应该的。”
师无咎听了老怀甚慰。自打跟了小暖后,自己这个往日只知道练功的徒孙,有钱了也有眼力了,比跟着三徒儿时好了许多。
小暖又陪着师傅说了半晌闲话,才被笑得比包子还褶多的牢头亲自送走。
师无咎躺在软软的床上,舒服得直叹气,“天成啊,你有几个徒儿?”
袁天成不吭声。
“不对,老道该这么问:你的徒儿还活着几个?”师无咎笑眯眯的,“怎不见有人来看看你?”
“贫道的徒儿再少,也没你的徒儿这等浑水摸鱼的!”袁天成不屑道。
“浑水摸鱼的事儿,老道可从来不干,我徒儿也从来不干。”师无咎往嘴里扔了粒葡萄,“别撑着了,过来吃点葡萄。”
袁天成的脚链刚一响,就听师无咎又道,“过了这村就没这店,想必你也吃不上几次了。”
袁天成咬牙,“不过是收了个有几分偏财的女弟子罢了,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她可没什么大运道,你还指着她用钱财撑起拿破烂一样的龙虎山不成!”
“老道不像你,担着司天监的位子可以敛财养家户口,可不就得靠着徒儿孝敬嘛。”师无咎又往嘴里扔了个葡萄,袁天成没看出小暖的运道,他表示很放心。
袁天成急了,“你莫胡说,贫道从未借官职敛财!”
“是,你没有。”师无咎晃悠着二郎腿,哼起了小曲儿,“你的钱都是自己赚来得,你比老道厉害。”
……
见到这安静了十数日的两人终于肯开口说话、互揭老底,暗中的侍卫欣喜不已。
出了大理寺的小暖,抬头望着西转的日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握起小拳头,浑身的戾气。
“姑娘,三爷来了。”玄舞低声道。
小暖目光寻到远处三爷的马车,便收敛了怒意,颠颠跑过去。穿着紫袍玉带一品亲王服的三爷从马车上下来,也不管明里暗里监视的人,含笑道,“安人与小草已进了城,今夜在城中赏灯过夜,我接你过去与她们团聚。”
第七六七章 三爷,有钱!
小暖明白三爷是怕自己见了师傅会生气,做些冲动的事儿,才在这里等着她。他这么忙,还为了自己跑到这里来等着,小暖怎能不感动,她低声问道,“三爷晚上有事要忙么?”
三爷摇头,只看着小暖不说话。
小暖看明白了,主动邀请道,“那小暖可以陪三爷一起去看灯吗?听说京城订了亲的男女,今夜和明夜可以一起出来看灯的。”明日是小草的生日,三爷明日也要进宫陪建隆帝和华嫔过中秋,两人要独处,也只能在今夜了。
三爷果然高兴了,“嗯。接上安人和小草,咱们先去摘星馆用饭,再去永宁街观灯。”
她的这位不喜欢凑热闹的未婚夫婿,要带她去京城最好的馆子吃饭,去最热闹的地方看灯呢,她怎么舍得,“摘星楼不一定空位,咱们可以在我娘她们住下的酒楼吃个便饭,然后再去找个僻静的地方登楼观月、赏灯。”
三爷扶着她上了马车,“摘星楼有我的雅间,随时去都可以去。既然是过节,热闹些也无妨。”
小暖差点从马车上栽下来。好吧,他是王爷、是阁老,在京城最好的馆子有专属雅间再正常不过。
待回到娘亲和小草住下的酒楼,小暖撩开马车的车帘,见三爷已抬起手在等她了。三爷在马车上换下了官服,身上穿的是自己给他做的长袍。也幸亏三爷容颜如玉、身子如松穿什么都好看,否则哪敢穿着这样的衣裳出来见人,小暖老脸一红,“我做得不好,是给你在府里随便穿穿的……”
“很舒服。”三爷扶着她下来,在她耳边低声道。小暖进了这酒楼后院,却惊奇地发现一路上一个人也没有,不用问也知道,三爷定是为了让她们住得舒服,把这所有的跨院都包下来了。
三爷,有钱!
秦氏见到女婿穿了闺女做的袍子进来,眉开眼笑地抱怨了闺女手艺不好给她丢人,又夸了女婿穿什么都好看。小草则盯着三爷身上暗青色什么花纹都没有的袍子,自告奋勇道,“小草可以给姐姐画漂亮的画,让姐姐给姐夫绣上去,保证好看!”
那就真的不能出门了,三爷婉言拒绝,“男子的衣服素色就很好,无须太花哨。安人,咱们今夜去摘星楼用饭,可好?”
难得过个节,秦氏也不想拘着辛苦了一年的闺女,放他们小两口出去独处一会儿,“我们订了去茶园巷,你和小暖去摘星楼吧,子夜之前把她送回来就成,看灯时躲着些人和火,莫挤着。”
岳母居然放心把女儿交给他!三爷立刻眉飞色舞,如玉的容颜晃得人眼前发晕,“您放心,严晟一定在亥时之前,把小暖安全送回来。”
秦氏含笑点头,三爷很有分寸,她很放心。
三爷又回头吩咐玄散,“你和玄舞带着二十人跟着,务必要让安人和小草玩得尽兴。”
得嘞,三爷今晚要带着姑娘吃饭赏灯,嫌他碍事了,能跟玄舞一起赏灯,玄散也很开心,响亮应了。
换了身衣裳出来的小暖,得知娘亲让她跟着三爷独自出去,小脸都微微泛着粉红。上次她和三爷一起看灯,还是去年的正月十五上元夜,那夜她不小心亲了三爷一口,然后他们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秦氏把闺女拉到一边叮嘱了几句,小暖一一应下,也叮嘱玄舞照顾好母亲和小草,又嘱咐韩二胖等人注意安全,并塞给大牛、二郎和秦大妮儿一些散碎银子,才跟着三爷出门。
秦大妮儿死死握着银子,看着小暖身边那天下一等一的男人,羡慕嫉妒恨皆有之。她觉得自己哪也不必小暖差,小暖能许给晟王,她是小暖的表妹,就算配不上王爷,侯爷总归能成吧?想到那日来看御马的宁侯家的二公子方子宁对她笑时的模样,秦大妮儿忍不住一阵激动,这个方子宁比赵书彦还好,她得找机会跟大姑说说,让她帮自己去提亲,他一定是对她也有意思,否则怎么会笑成那样。
“大妮儿姐,走了!”众人都出门了,见秦大妮儿还站在院里转眼珠子,拉着大牛的秦二郎回头叫了一声。
秦大妮儿快步跟了上去,“大姑,咱们先去玉瑶轩吧?”
秦氏摇头,“挨着走,走到了再说。”
秦大妮儿的嘴立时又撅了起来。
小草笑眯眯的,“大妮儿姐要是着急去,就让玄舞姐姐派人跟着你去,你逛过了再回来找我们吧。”
她们不去,自己去了能干嘛?!秦大妮儿忍着怨气,嘟囔道,“我又没来过,哪儿知道玉摇轩不是出去的第一家店铺!我自己去干什么,我要跟着你们一起去。”
光他就听秦大妮儿问了不止一回玉摇轩在哪儿了,韩二胖看不得她这个样子,暗道这要是自己的侄女,他非得拿大耳刮子抽她不可。也就是看小暖不在,她才敢瑟!看不惯就不看,韩二胖对秦氏道,“我和大牛、二郎不稀罕那些滴里当啷的玩意儿,我们直接去逛灯吃好吃的了。”
秦氏让玄舞派了人给他们当向导,并保护他们的安全,自己带着小草和秦大妮儿出门了。
中秋乃是重要的节日,这几日京城都没有宵禁,街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小暖坐在马车里听着车外渐渐安静下来,能听到马蹄声时,便知道这是到了玉屏街了。
她打开车帘,第一眼就看到了左相家门口的大红灯笼,再往前是建王家的大门、安国公家……依次看去,个个声名显赫,这就是圈子,京城最上层的圈子。
待马车停在摘星楼门口,三爷扶着小暖刚下马车,满脸笑容的柴方立刻蹿了过来,“三哥、三嫂,终于等到你们了!”
三爷颔首,小暖笑道,“这样的日子世子还在店里打理生意,果然勤快,好生令人钦佩。”
柴方眨眨眼,笑得一脸不符合身份地市侩,“越是这时候越生意好,在柴方看来,没有什么比赚钱更好的事儿了,三哥、三嫂,这边请。”
小暖跟在三爷身后,看柴方不住地与三爷咬耳朵,还回头看了自己一眼,那表情要多八卦有多八卦。待进了雅间时,她就忍不住好奇问道,“世子方才说了什么?”
这里无人,三爷拉着小暖到里屋坐下才道,“柴玉媛夫妇和郑笃初在此饮酒,你放心,咱们遇不到他们。”
小暖……
但凡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郑笃初想打柴玉媛的主意,她爹是瞎子不成,还带着柴玉媛出来跟郑笃初一起吃酒?
三爷抬起她的小脸亲了一口,“莫为些无关的人,坏了兴致。”
说得在理!小暖拉下三爷的脸也亲了一口,“严晟,我要吃这里最贵的菜,喝这里最好的酒!”今天她跟了他出来,就要给他面子,让他开心!
想让他开心,就得花他的钱,用他的东西,还得使唤他做事!
三爷听了,若寒潭般的眼睛尽是春暖,愉悦地道,“好。”
第七六八章 今夜不捉鱼
“将你们这里最好的菜、最美的酒都给本公子端上来,本公子今天要宴请最尊贵的客人!”
郑笃初友善的目光,落在陈祖谟和柴玉媛身上,吩咐摘星楼的管事。
对面的陈祖谟笑得亦是一脸亲和,“让郑公子破费了。”
“陈公子说这话,便是与笃初见外了。”郑笃初含笑的目光落在柴玉媛身上。
柴玉媛立刻道,“妾身年幼时,郑大哥便与二哥交情甚好,对妾身也多加照顾。夫君不如随着妾身,唤他一声兄长吧?”
陈祖谟险些没撑不住脸上的笑,柴玉媛比郑笃初小几岁是不假,他却足足大了郑笃初七岁!让他给一个比他小七岁,还冲着他妻子笑得一脸荡漾的男人叫哥,把他当成了什么?
见陈祖谟不吭声,柴玉媛的脚偷偷地、狠狠地踩了陈祖谟的。明明是他要约郑笃初出来的,怎到了现在人家却冷着脸给人家看!
陈祖谟忍痛,面不改色地举起茶杯,“内子不知礼数,还望郑公子勿怪。”
叫大哥,没门儿!
柴玉媛气得跺脚,“我哪里不知礼数了!”
郑笃初见柴玉媛这可爱撒泼的小模样,纵容地笑了,“玉媛年纪小,性子难免活泼了些,妹夫当多宽容她一二才是。”
“咔!”陈祖谟额头的青筋冒出来一根,自己不叫他大哥,他却腆着脸叫自己妹夫,真真是,士可杀不可辱!
“她是陈某的妻子,陈某如何待她自是陈某的事儿,不劳郑公子费心。”
柴玉媛气得咬唇,没想到陈祖谟当着郑笃初的面,这么不给她做脸。
郑笃初看着柴玉媛委屈的样子,无奈又心疼地道歉,“是笃初多事,妹夫勿怪。”
都说多事了,还叫他妹夫,当他好欺负是不是!陈祖谟正要暴走,郑笃初却拿了几张银票拍在桌子上,“三家巷的作坊这几月一共赚了五百两,这是二百五十两,请妹夫收下。”
“这钱从何说起?”看到这么多银票,陈祖谟勉强压住火,先问清楚再说。
柴玉媛赶紧解释道,“四个月钱,妾身偶遇郑大哥,得知他要在三家巷开间玉石作坊,便替夫君入了几股,不想这么快就有进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