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夫死了以后 第49节
作品:《我的未婚夫死了以后》 这园子里根本就没几个下人伺候,没人瞧见也无妨。
随即紧紧地反握住虞冷月的手。
虞冷月察觉到他的不适和变化,轻轻笑了一声,伸手戳了戳周临渊的腰。
周临渊驻足,捉住她另一只手,低声警告:“别闹。我带你逛一逛园子。”
虞冷月老老实实应了,周临渊才松开她的手。
周临渊取了廊下的一盏犀牛角制的灯,提在手中,领着虞冷月先在园子里逛了一圈。
明苑是周临渊母亲的嫁妆之一。
这园子虽与王宫侯府无法相比,但当年也是请了苏州的工匠设计建造,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小池塘,无一不全。
在京城这地界儿上,也算有些分量。
早几年,周文怀还在这里宴过客,后来周临渊年纪稍长,亡母嫁妆交到他手中,便不入外人,彻底成了他名下的私宅,只供他一人使用。
夜色下,园林景色别有一番韵味。
一圈逛下来,虞冷月心都静了。
周临渊带着虞冷月到二层高的楼底下,说:“留宿明苑的时候,我一般都住在这里,楼上楼下都有次间梢间。”又说:“明日我让王喜家的给你扫一间屋子出来。”
虞冷月抬眼瞧着周临渊。
这是邀请她来住吗?
她眨了眨眼。
周临渊静默地看着虞冷月莹亮的双眼,特地解释道:“园子夜里很静,你一个人要是不怕,就过来住。”意思是,他不会在这里。
虞冷月嘀咕一声:“那还真叫你说对了,我就是怕的。”
这么大园子,晚上又只有她一个人,王喜一家全在倒座房,喊破喉咙都不知道有没有人听到,简直吓死人了。
周临渊低笑一声,声音很浅,继续提着灯笼,带她去看小池塘。
池塘里种的荷花。
这个时节,荷花已经败了,发黑的莲蓬头垂进水面,荷叶莲枝枯黄一片,浮在水面上,衰败寂寥,看的人心里凄凉。
一只白色的鸟,展开雪白的羽翅,从岸边惊飞,边飞边嘶鸣。
更添两分凄清。
虞冷月走到六角飞檐亭子里,趴在栏杆上探着身子看,惊道:“那是鹤?”
周临渊道:“是。旁人知道我这园子里种了梅花,送了几只鹤,已经养了一两年了。”
原来这就是老金听到的“鸟叫”。
虞冷月看得很兴奋。
周临渊问她:“你很喜欢鹤?”
虞冷月忍不住道:“喜欢。”
这样珍奇的动物,居然可以私养在家里,能不喜欢吗。
周临渊提着灯,看着她雀跃的模样,淡淡笑着。
晚上回阁楼的路上,起了夜风。
虞冷月搓了搓胳膊,往周临渊身边靠了靠,他揽住她的肩膀。因为冷,她得寸进尺往他怀里挤,脸颊不小心在他胸膛蹭了蹭,一抬头,脑袋顶到了他的下颌骨。
这样的仰视姿态,恰好看到他俊美的半张脸,唇薄而红,鼻子高挺瘦削,双眼在夜里也是亮的,真如星子一般。
风中卷来一阵淡香。
她放轻了语气,声音迷恋又坦荡:“顾郎,你用的什么香?身上怎么这么好闻。”
轻轻吸了一段气儿,显然是在嗅他身上的味道。
周临渊低头,她梳的发髻总是很简单又有些古怪,不是京城时兴的样式,很容易散。这会儿又散去几分,落到脸颊边,轻拂芙蓉面,慵懒妩媚。
他伸手将她脸侧的碎发别去耳后,眸光渐暗,哑声道:“……我从不用香。”
四目相对。
周临渊先挪开眼,滚着喉结,清了嗓,声音又恢复如常:“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虞冷月只笑说:“好。”
走着走着,下台阶时,虞冷月脚一崴,往地上摔去。
周临渊揽着她肩的手,挪到了她腰上,将她整个地抱住。
其实只有一级台阶了,两人都这般岁数,又不是孩子,怎么摔得了。
却偏偏,就是摔了。
两人滚抱在地上,虞冷月被周临渊紧紧护在怀里,回过神来时,额头抵额头,鼻尖蹭鼻尖,呼吸交缠,姿态暧昧。
周临渊呼吸重了一寸,眸色又暗几分,微抿薄唇。
虞冷月凝视着他,皱了皱眉,又揉了揉臀,十分委屈:“顾郎,我好痛。”
片刻后,周临渊起身抱起她,往阁楼去。
途中树木在风中落叶,石子地面铺满了枯黄色。
周临渊脚底一踩上去,就沾走几片树叶,渐渐留下一道长长的脚印。
那是他们两个人在秋夜烙下的痕迹。
回到阁楼里,周临渊把人放到床榻上,说:“今晚你就住这里。”
虞冷月搂着他的脖子,没有松开,眼眸间半分羞半分妩媚,音色轻薄如颤动的蝉翼:“那你呢?”
周临渊仍旧弯着腰,胸膛起起伏伏:“我明日有要事,今夜……”
虞冷月眼里已有另一种疑惑神色。
她不自觉低了眸,蹙了眉。
真有隐疾?
她的心思,他还能看不出来了?
周临渊气恼地把人扔到床上,掐起她的下巴,令她直视着自己,嗤道:“伶娘,你在自讨苦吃知不知道。”
他的眼神和语气都很霸道。
可不像是有隐疾的样子。
虞冷月抓紧了绸缎被面。
许是真有要紧事,周临渊松开手,退开一步说:“我让王喜家的今晚住过来。”还沉着脸,拧眉撂下话:“少胡思乱想。”
虞冷月坐床上合并双腿,胳膊撑在膝盖上,托腮盯着周临渊远去的方向出神。
他到底在想什么?
第36章 (一更)
自周临渊说有要事, 两人从明苑一别,已有好些日子不见面。
不过与从前不同,如今周临渊就算不去宣南坊附近, 也会让顾豫偶尔过去买些茶叶, 间或还送些小玩意儿过去。
虞冷月正把玩着小巧精致的一只胭脂盒,虽说是装胭脂的盒子,但却是彩釉的外表。
“椟”比“珠”还昂贵。
她不自觉莞尔。
男人用心和不用心的时候,还是截然不同的。
虽也是好久不见他的面,这回她心里却是不怨的。
这样哄人的法子,自然不是周临渊自己想的。
是周临先传授的。
秋风徐徐,画舫上, 周临先喝着酒,脸上挂着极为好奇的笑:“三哥,我就说女人要靠哄的吧。”
周临渊不置可否。
周临先挤眉问道:“小娘子近日还恼你没有?”
周临渊斜他一眼,道:“谁跟你说她恼我?”
周临先笑说:“我才从金陵回来那会儿,你脸色真够难看的……当时我还不敢问你。”
现在不必问,大约也猜到了, 三哥那般生气, 为的正是那日画舫上的女子。
周临渊搁下酒杯, 道:“看来你没什么要紧事了,你自己喝吧, 我回去了。”
他唤了外面伺候的人, 问还有多久靠岸。
仆从垂首说:“半刻钟不到就靠岸了。”
船一靠岸,他就直接坐马车走了。
周临先追出去, 送周临渊下船。
“嘁”了一声, 扭头自顾喝酒, 嘀咕道:“至于这么急着走么。”
从前二人谈完正事, 总要喝上个把时辰。
这回倒好了,才说完徐家的事,才闲话不到三句,三哥就急着走了。
周临先倒是越发好奇,那日画舫上的小娘子,到底长的什么模样,能叫他谪仙似的三哥,牵肠挂肚成这样。
好奇归好奇,周临先并不恼周临渊这般撂下他。
三哥待自己人,一向宽容阔绰,这回徐家的事成了之后,少不了他的好。
下了船,周临渊便坐马车回明苑去。
新的车夫是顾豫派来的人,眼明心亮,虽说主子吩咐是回明苑,那自然是要打三必茶铺门口绕一圈儿再回去,才是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