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灯者 第33节
作品:《执灯者》 她们将这两人扛起,走得飞快,没有力气的刺客还没看清楚路,就被狠狠地扔到了外面。
侍女没有多做停留,处理完他们之后就离开了。等她们走后,两个刺客感觉力气恢复了,但是武功竟然散尽了,脸色霎时一白。
这个插曲并没影响到刚入住的那两个人。
“那些江湖人会放弃的,不用担心。”男人说。
女子点点头,那些人只是看重这个东西的价值罢了,他们要的是利用被蛊虫养的匕首刺杀,只是江湖能人太多,难保不会被人偷掉,所以才放入万仙阁。
“这次一定要成功!”女子眼含恨意。他身边的男子也是捏紧拳头,势在必得。
第二天,江智还在寻找那个和薛太后神似的女子,终于找到了些蛛丝马迹,是在一个离着高阳城很近的村庄。
他前去查看,却听说那个女子不久前已经病死了。江智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薛太后。可是她还是不满意,让江智开棺验尸。
最后的结果是,那个女子确有三分像,但并不是薛太后想的那个人。她大手一挥,命令将尸体焚烧,对外宣布是有人贪心想与薛太后沾亲带故,报应轮回,这件事才算是到此结束了。
百姓们对此并不敢说什么,薛太后近年来大权在握,丝毫不顾及他们。经常大兴土木,命令他们去为她找各种珍奇之物。
百姓们其实早就对她如此行径不满,可是她残暴的手段让他们不敢反抗。
万仙阁的上房,晁武站在窗前,静静地听着刘石的汇报。
“薛太后重新安排守城人手了,但是我们的人已经进来,正在待命。”
晁武“嗯”了声,薛太后似乎将一些注意力分散给了其他的事情,让他有机会将手下带进高阳城。不管如何,现在已经完成第一步了,他接着沉着地吩咐下一步动作。
为木安国打仗的时候,曾经伤了嗓子,所以说话的声音沙哑低沉。
说完了正事,刘石告诉了晁武国君的口信:“君上要您保重身体,避免动武。”晁武还是面朝窗户,听见他的话没回应。
刘石心里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将军根本就没听进去。之前在战场上的时候,受了重伤,虽然好了,但是还是不能常用武功。可是将军不在意,他只在乎这次能不能成功。
西边有两个大国,一个是花景国,一个就是赤轩国,两个国家对对方的国土都虎视眈眈,但是它们国力相当,唯有拿下他们中间的木安国,才能更胜一筹。于是两国开始了对木安国的制衡。
木安国无力自保,只能任人摆布,这次晁武来这里就是险境中求得一丝希望。
那边成不成功这边两个人不太在意,此时竹沥正在看着墙上挂起的地图。好笑道:“你什么时候喜欢这些东西了。”
荆忆不以为然,咬了口绿豆糕,嚼了嚼咽下,“看它颜色比较符合我房里的布置,就买了。”
竹沥好整以暇地坐下,随口闲聊:“最近高阳城来了许多人啊,看来这里也要不太平了。”
荆忆看了他一眼,“本来就是不太平。”
竹沥赞同,现在的确只是即将绷断的表面平衡。
第38章 宁温公主
太后寿辰就是隔日了, 各国使臣也陆续在高阳城安顿下来了。人一多,为防止鱼龙混杂,薛太后加派了人手在城中巡视, 不过目前来讲, 还没有什么岔子。
晁武此时也是如他国使臣一样准备好贺礼,悠哉游哉地游玩着。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探子将情况报了上去。
不过薛太后没有掉以轻心, 这个木安国的将军不仅善战, 而且聪慧, 就是有他在, 木安国现在还在两国的权利游戏中顽强的存活着。所以提防他很有必要,但是也可以适当的拉拢他。
薛太后眯着眼睛朝静圆吩咐道:“宁温公主此时在哪里?”
静圆恭敬道:“最近感染风寒一直在公主府未出来过。”
薛太后眼中闪过算计, “明天的寿宴让她打扮得明艳些, 作为公主合该这样。”
“是。”静圆低眉顺眼,恭敬应道。
正说着, 下人来报,说大皇子前来请安, 薛太后揉了揉额角, 摆摆手说:“让他进来吧。”
大皇子蒋临大步阔斧地走了进来,满脸笑意地向着薛太后就是一拜,“儿臣给太后请安。”
薛太后也笑容和蔼道:“临儿今日怎的有空过来?”
“明日太后寿宴,必定很多人为您祝贺, 所以儿臣早一日先来, 抢个好彩头。”大皇子蒋临说这话讨喜却不显刻意,“儿臣祝愿太后身体康健, 福寿齐天, 尽享天伦之乐。”
薛太后果然笑容更大了, “好好, 临儿有心了,快坐下吧。”
薛太后像一个平常的长辈一样对着他问了一些课业和生活上的问题,蒋临也嘴甜地一一回答。两人交谈了好一会儿,蒋临才起身告辞,时间卡地很好,既不显打扰,又就留下了存在感。
太后殿门关上的那一刻,一里一外的两人,脸色都归为平静。
蒋临之后去了万仙阁,他和几个玩伴约好在此相见。上了他常进的包厢后,下人有眼力见的把门关上。里面还有两个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殿下,你这是去哪了?”丞相家的嫡子潘束疑惑道。
“给太后请安去了。”蒋临随意答道。
他们点点头,大皇子和太后的关系好像还挺亲近的。
丞相家的嫡次子潘韩说起了另一个话题:“明日太后寿宴,各国使臣都会出席,听说那木安国的将军也在此列。”
“嗯,传言中木安国将军不仅善战而且善政,木安国上任国君薨了,也没有篡位,反而一直扶持小国君上位。”潘束道。
“那又怎样,木安国在花景国和我赤轩国之间,国力羸弱,迟早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潘韩不以为然。
各方势力都在等,到底是谁,什么时候能打破三国之间虚假的平衡。
兄弟俩有一句没一句的拉扯着,至始至终,蒋临都没说过一句话,只是靠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潘束忍不住问了一句:“殿下,您...怎么了?”
蒋临回头,放下手中的茶杯,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有些闷,你们先点菜,我先出去透透气。”
兄弟俩今日被大皇子约过来,主人却要离开,这算什么。但是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只得笑着点点头。
蒋临在望缘堂里漫无目的的走着,左看看,又看看,好像很新奇似的,但是他明明来过这里很多次了。
不多时,等他再次经过一个拐弯处的时候,就看见晁武带着刘石坐在露天的石凳上赏景。是的,万仙阁里独自成一派美景,经常有客人像是游玩一样在可行范围内欣赏。
蒋临看见自己的目标出现了,端着爽朗的笑容就过去了。
“晁将军?”语气是惊喜的。
晁武回头看他,面露疑惑:“你是?”
蒋临赶紧自我介绍:“我是赤轩国大皇子蒋临,早就仰慕晁将军的才能,想着什么时候能见你一面,没想到在万仙阁倒是有缘相见。”
晁武眼底闪过一丝暗光,客气疏离道:“原来是大皇子殿下。”
蒋临坐到他的对面,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滔滔不绝地表示自己的崇敬。晁武不语,任由他说着。
等到他终于停了,晁武才堪堪接了一句:“多谢殿下夸奖。”没有自傲也没有过度谦虚。
蒋临:“......”
见他不上自己的当,也没再拐弯抹角了,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又继续道:“将军如此才能,被困在小小的木安国真的是有些屈才了。”
晁武这才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含着复杂难懂的情绪,他没说什么,只是站起身对着蒋临说:“还好,我的才能为国抱负就不算屈才。”
蒋临看到了他一闪而过的情绪,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他阻止道:“我还要准备明天寿宴的事情,就不送大皇子殿下了。”
蒋临见他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只能把自己说的话咽下去。
“既然如此,那本殿就告辞了。”说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就离开了。
直到出了晁武的视线之中,蒋临身边的下人才撇撇嘴道:“这个人好生傲慢,竟然赶殿下走!”
蒋临本人没说话,他更在意的是晁武的意愿,那转瞬即逝的渴望,他不可能看错。只要有欲望,那就会有口子。
他是要拉拢晁武为他做事,他聪明骁勇,若是能把他拉到他的阵营里,那便是如虎添翼!
他心情颇好地往前走。身后的下人看不懂殿下为什么反而更开心了,但是作为衷心的部下,他就安心听命就行了。
晁武也返身回房间,没有了刚才对蒋临的冷硬,现在他的脸上只有淡然,好似刚才不是他一样。
蒋临上钩了,他想。不过此人也不是完全愚蠢,还需得吊着他一些时日,他才会更信任自己。
晁武心里暗暗筹划着,没注意前面有一道鲜红的身影,差点就要撞上去了。还好多年的警觉,让他快速侧身,躲过了接触。
可是对方可没有那么好的身手,惊吓一跳,肩膀撞上了旁边的柱子。不痛却让她怒从中起。开口就想要大骂,可是看见他的样貌,气瞬间消了一大半,只剩下撒娇似的抱怨。
“你怎么回事?撞疼我了。”
晁武狠狠皱起眉头,又后退了几步抬手抱拳道:“抱歉。”
那姑娘似乎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可是你撞疼我了,你得负责!”
晁武略显不耐:“我只是经过,并没有真正碰到你。”
红衣姑娘声音拔高了一度:“我不管,谁叫你吓我来着!”
晁武不欲再说,转身就想离开。红衣姑娘觉得得拉住他,但是身边的丫鬟冬夏鼓起勇气提醒公主:“公主,几位小姐已经在等着了,您已经迟了一个时辰了。”
晁武错身闪开,没让她碰上。红衣女子听了这话,心里很不高兴,面露怒色。晁武不管,直接离开了。
眼瞧着晁武已经三步做两步离开了,红衣女子瞪着冬夏,语气不善:“你管那些人作甚,我是公主,她们就应该迁就我!”
冬夏低下头不敢回话。宁温公主骂了一句:“晦气东西!”就走上了二楼。
刚才那个丫鬟的称呼让他知道了那个女子是公主,晁武想了想赤轩国的两位公主,想必这就是那位刁蛮的宁温公主了。
从小母妃去世,养在淑太妃膝下,也是受尽宠爱的,才养成了这样的性子。他摇了摇头,专心脚下的路。
一阵风吹过,晁武和两道身影擦肩而过,下意识地,他停住了脚步。转头看过去,却只看到一绿一墨两片衣角。
晁武看了看他们来的方向,是密堂。心下微微一惊,他从来没见过密堂的人,这一下出现了两个人,确实有些惊讶。而且即便只是擦肩而过,他们周身的气质也绝非一般人能有的。
刚才过去的是荆忆和竹沥,他们只是去见寄存东西的人。听说这次是一个富商要放他们的传家宝。
进门就看见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手里跟宝贝似的拿着一个漆盒,面色清明。这个人除了占的位置有些大之外,就也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了。
富商见到荆忆和竹沥连忙向前,“二位是万仙阁的主人?”
“是。”
“太好了,我要把此物存放在这里一个月。”
这是他家的传家宝,但是因为最近惹上一些事,对方扬言要偷走它,害怕真的被偷,所以找来万仙阁存放。
“可,条叔,带下去结账吧。”条叔就是那个老人。他应了声好,然后带着富商下去了。
荆忆端详着这个盒子,用手指戳了戳它,‘啧’了一声。
竹沥好奇她会有如此神色,问她:“怎么了?”
“这个盒子反而比里面的东西更珍贵。”荆忆的指甲修剪地整齐。现在戳盒子的动作在竹沥看来有些可爱。他忍不住伸手想揉揉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