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第112节

作品:《异世大佬在六十年代

    他没想到他和陆白之间居然真的有一个不是他妈亲生的,不是他妈亲生的那个还不是他。
    不对啊!
    他和陆白长得那么像,陆白和他们爸妈也有几分相像,陆白怎么可能不是他妈亲生的?
    “我哥怎么可能不是我妈亲生的,他那长相一看就是你和我妈亲生的。”
    “你哥是我亲生的,但不是你妈亲生的。”陆成志继续抛炸一弹。
    “怎么可能。”陆玉还是不信。
    “你别打断我,听我把话说完。”陆成志示意他不要再打断自己后,就继续对陆白说,“我在和你妈结婚之前,有过一任妻子,她是你的生母,是小玉的……大姨。”
    “我和你的生母,也就是你的亲妈,是在抗战的时候认识的,她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同志,我们志同道合,一起保家卫国,相处了一年多后,我们在我们的战友的见证下结婚,不久后,便有了你。”
    “但那时候抗战还没有结束,你妈怀着你,还要四处奔波,甚至是打仗,导致生你的时候大出血,没能救回来。”
    “她临死的时候,希望我能……照顾好你。”其实是希望他能娶钱爱香为妻,和她一起抚养他长大,但这话他不好说出来,觉得对钱爱香不公平。
    他和钱爱香结婚这么多年,哪怕最初不是因为爱情走到一起,这么多年过去,也是有感情的。
    更何况,钱爱香不仅帮他把陆白抚养长大,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陆白整个人都方了。
    他感觉自己就跟在做梦似的,还用力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很疼。
    不是在做梦。
    “我妈,我亲妈……”他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102章
    “你亲妈很优秀, 她勇敢,坚韧,巾帼不让须眉。”撇开夫妻关系不说, 他亲妈也是他非常尊敬,佩服的一位女同志。
    “是我害死了她。”如果没有生他的时候大出血,他亲妈现在肯定还在发光发热。
    “不是。”陆成志说,“害死她的是战争,所以, 无论过去多少年, 都不要忘记国耻,更不要忘了先辈们的付出。”
    “那我给她丢脸了。”他亲妈是个女英雄, 他却是个软饭男,虽然他的内心并不排斥当一个软饭男, 但和他亲妈摆在一起,他就是丢脸了。
    “这倒是事实。”陆成志无数次怀疑,他和他亲妈那么优秀的两个人,怎么会生出他这么一个没出息的玩意儿,肯定是被他妈宠坏了。
    陆白:“……”
    陆白决定了, 他要和他互相伤害。
    “那我肯定随你了,毕竟我亲妈那么优秀。”
    陆成志:“……”
    竟……竟无法反驳。
    “你随你妈, 后妈。”
    他说后妈是想更好的区分开他亲妈和钱爱香,但听在钱爱香耳朵里, “后妈”这两个字莫名地戳她的心窝子。
    特别是这个时候, 陆玉还接了句:“那我肯定是随我大姨。或者,有没有可能我哥其实是弟弟, 我才是哥哥。”
    “没有可能。”就算他这个当爸的不靠谱, 把他们兄弟俩弄混了, 钱爱香也不可能把他们兄弟俩弄混了,“你说这话的时候,也不怕你妈寒心。”
    “她偏心我哥的时候,也没有怕我寒心。”陆玉小声嘀咕。
    他嘀咕的真的很小声,但耐不住钱爱香离得近,耳力还不差,听得一清二楚。
    嗯,同一张桌子,哪怕两人坐得再远,距离其实也不远。
    然后,钱爱香的心窝子就又被戳了一下,火气更是蹭蹭蹭地往上涨。
    “我那是为了谁!”她对不起陆白,可没对不起他。
    “谁知道。”陆玉反正没觉得她是为了他,明明后妈都是偏心自己的亲儿子的,她倒好,偏心继子就算了,心还偏到了胳肢窝,完全不拿自己的亲儿子当亲儿子看。
    钱爱香又想打他了,往死里打那种,打死这个不孝子。
    “你再顶嘴试试,你哥,我不能打,你,我还能不能打。”
    “我哥,你为什么不能打?”不都是她的儿子,他哥还不是亲生的。
    钱爱香不能打陆白,恰恰就是因为陆白不是她亲生的。
    “我是他后妈,我要打他,我成什么了。”人都说后妈难当,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陆成志当初娶她,不是因为爱她,也不是因为想娶她,是因为她姐临终的遗言和尚在襁褓的陆白。
    那时候抗战还没有结束,摆在陆成志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退居后方,专心照顾孩子,一条是继续奔赴前线,把孩子交给别人照顾。
    陆成志很爱她姐,也很爱他和她姐的孩子,但他同样爱国,国难当前,很多东西都不得不舍弃。
    她姐应该是知道这一点,也知道她喜欢陆成志,就在临终的时候,让陆成志娶她。
    既是在把她和陆成志的孩子托付给她,也是在把她托付给陆成志。
    她姐是个很好的人,这一点她必须承认。
    她爱国,爱陆成志,爱她和陆成志的孩子,也爱她。
    她到死都在为了她爱的所有考虑。
    而她……
    她刚开始的时候很爱陆白,不掺杂私心那种。
    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也好,当成自己的外甥也罢,他都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亲。
    但很快她就有了自己的孩子。
    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她还是爱陆白,但更爱自己的孩子。
    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偏向自己的孩子,对陆白越来越像是个后妈。
    她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但很难改变。
    人心都是偏的,哪怕两个都是自己的孩子,也会偏心其中一个,区别只在于偏心得明不明显,更何况陆白还不是她的孩子。
    得亏后来抗战结束了,她和陆成志不再聚少离多,她才不得不作出改变。
    因为她知道,不改变的话,陆成志很可能会跟她离婚,他很疼陆白,是的,他很疼陆白,虽然他经常嫌弃陆白没出息,但他真的很疼陆白,就像她对陆玉,爱之深,责之切。
    他不会允许陆白有一个“后妈”,更不会允许陆玉有一个会苛刻继子,这个继子还是一手把她拉扯大,对她掏心掏肺的姐姐的孩子的妈。
    但偏心这种事情,真不是她想改变就能改变的。
    她想了好久才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把陆白当闺女养。
    俗话说得好,穷养儿,富养女。
    她只要把陆白当闺女养,自然而然地就会把心偏到他那一边,也不会觉得对不起陆玉,毕竟陆白迟早是要“嫁”出去的。
    等他“嫁”出去了,家里的一切就都是陆玉的。
    哪怕陆成志有心想把东西分给陆白,那也是陆白应得的,她和陆玉都不亏。
    如果陆白能争点气,找个条件好的女孩子“嫁”了,过上衣食无忧,俗称吃软饭的生活,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不用为他的将来担心,也不会觉得亏心。
    她甚至认真想过,她要是真有一个闺女,大约也就希望她能过上如她设想这般的生活。
    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后,她就开始实施,对陆白越来越好,把他当闺女一样教养着长大。
    当然,这是她心里的想法。
    明面上她还是把陆白当儿子的,只是有点宠儿无度而已。
    看在陆成志眼里,就是慈母多败儿。
    陆成志自己是个有本事的,也更看得上有本事的人,特别看不上被家里娇养着长大,一点也不爷们的人,因为这事没少跟她闹矛盾。
    但她嘴皮子比他利索,又把自己放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他根本就说不过她,再加上她不是陆白的亲妈,有身为后妈的顾虑,没办法像管教陆玉一样管教陆白,他虽然不赞同她对陆白的教育方式,但也体谅她作为后妈不容易,决定不跟她计较,自己教陆白。
    但陆白可能天生比较娇气,也可能已经被她养娇气了,并不喜欢他教的那一套,一心只想当个软饭男,任凭他怎么教都没办法把他教回正道上去,还因此和他离了心,越来越亲近她这个当妈的。
    她趁机给他洗脑,跟他说当软饭男如何如何好,他也深信不疑。
    不过,她并没有真的把他往传统意义上的软饭男的方向教,而是重新定义了作为软饭男的标准。
    教他在吃富婆软饭的同时,也要为富婆付出,比如,操持家务,洗衣做饭什么的。
    简单点说,就是把他教成一个贤内助。
    但因为不光有她在教陆白,陆成志也有在教,所以,陆白整体成长得也不错,没有歪得太彻底,当然,也不正就是了。
    只是她做梦也没想到,陆玉居然也好她给陆白画的那一块大饼,想当一个软饭男,更没想到,陆玉会因为她对他严苛,对陆白宽松,而觉得她偏心陆白,甚至怀疑自己不是她亲生的。
    昨晚听到他的控诉和质问的时候,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佩服自己把饼画得太圆了,骗过了所有人,还是该气他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好赖都不会分。
    “所以,这么多年来,你区别对待我和我弟,并不是因为你说的,我已经吃软饭了,我弟再吃软饭,将来就没有人给你和我爸养老,是因为我不是你亲生的,你不好管教我,索性就纵着我。”
    陆白傻白甜归傻白甜,但理解能力并不差,从她的话里,他不难听出她真正想表达的是什么,心瞬间就凉了大半。
    他一直以为她很疼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为了他好,对她说的话更是深信不疑,结果这一切都只是他以为的。
    她事事纵着他,并不是因为他以为的,她疼他,是因为她是他的后妈,不好管教他,干脆就事事纵着他。
    如果连疼他这件事都是假的,那她和他说的那些话,教他的那些道理,又有几句是真的?
    他不敢细想,怕到头来一切都是假的。
    钱爱香冷不防听他这么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着他的目光略微有些闪躲。
    这些年,她表面看似对陆白掏心掏肺,实则所作所为都掺杂着私欲,她并没有问心无愧,哪怕她已经给了陆白她能给的一切,但这还远远不够。
    她自从有了自己的儿子后,就再也没有把陆白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她对陆白的所作所为,说好听点,是在把他当闺女养,说句难听点,就是在把他养废。
    是了,她的那番大道理,骗过了陆白,骗过了陆成志和陆玉,却唯独骗不了她自己。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她就是在把陆白养废,养成一个不会对陆玉造成任何威胁的废物。
    陆白能成长成今天的模样,有他自己的功劳,也有陆成志的功劳,唯独没有她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