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纪 第1008节
作品:《大道纪》 这意味着,这位横空出世,煌煌一时的元阳王,真的要走了。
“大道从来独行,除我之外,一起皆是过客。你如此,我也如此,该走,终归要走。”
安奇生眸光泛起一丝涟漪,一缕寂寞在他的心头浮现。
久浮界,人间道,万阳界。
姜婷婷,张昊昊,萨五陵,元独秀......一切敌友,终归陪伴一时,永恒存在的,唯有寂寞。
“您曾说,未来将有大劫......”
瀛三欲言又止。
他本不是个矫情的人,可此时心中不舍却是难以消磨。
但也深知自己无法改变元阳王离去的事实,只能够叹息。
“或许,解决了?”
安奇生面上少有的浮现一抹迟疑,却化作一道叹息:“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也只有留待将来了......”
若没有自天妖处所见之一切,他必然会留下这具躯体,操纵其存世修行,或许真会成为未来的灾劫,甚至灭世之根源。
但既然预见了这一切,他自然不会坐视。
是以他化了自己的躯壳为太极神庭,纵然自己离去,也不会被‘熵’所感染,诞生神祗念。
可劫数,真的会消除吗?
他心头有着一抹阴影,他还不曾忘记,万阳界的世界坐标,是他自那梦魇九头蛇的后裔拉塞尔的记忆之中推演出来的......
这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除此之外,尚有‘熵’,尚有星空楼主,疑似来自于域外的血泉老魔的背后世界......
但正如他所言,一切能做的,他已做到了极限了。
若古今皇尊同存一世都无法解决的东西,自己,大抵也是无法办到了......
“再造之恩难偿,瀛三必于此处,等候您的回归。”
瀛三不再多言,于星空之中长长一拜:
“如此,瀛三拜别......”
“后会有期吧。”
安奇生自道台起身,凝视瀛三,也回之一礼。
随即,消散在这片虚空之中,任瀛三神意强绝,竟也根本无法感知到他的离去。
嗡~
而就在安奇生消失之刹那,这片大殿之中的星海突然震动,无尽星光沸腾激荡,深沉道蕴轰鸣。
呼~
瀛三蓦然抬头。
只见星空之中有九颗大星随之而起,于星空之中绽放光辉万道。
“那是?”
瀛三心头一震,只觉那九颗大星之中有着一抹令人心悸的法理在吞吐。
而在那九星环绕,元阳王之前盘坐的的道台方寸之地。
突散发出一道紫光!
隐隐间,似有一尊伟岸的神灵要自其中踏步而出。
轰!
紫光闪烁之刹那,太极神庭并其下的三十六重天阙皆是一个震颤,继而,有着神光波动。
但波动只是刹那,那天阙之中就恢复了平静,只是细细看去,还可见那神庭的诸多神殿仍自轻颤。
神光法理交织间,隐隐有着神灵想要脱困而出。
“嗯?这气息......”
尚未走远的风形烈,楚梦瑶等人心头皆是一震,似有所觉。
蓦然回首,凝望太极神庭。
只见那巍峨神圣的太极神庭之中有着万般神通迸发光芒,有着道道不见面目,身形,唯气息飘荡的神灵之影。
而在他们凝望之时,只见那处处神殿轰鸣,重重天阙颤动间,好似有万千神灵俯首叩拜,一尊不见其形亦不见其影的伟岸神王高踞此处。
运转阴阳,调理纲常,掌握生死。
其气恢弘,其意高悬,其光普照,照耀八方,煊赫大千。
恍惚间,更有着道蕴嗡鸣,神灵吟唱之音响彻穹天,星海,乃至于寸寸虚空细微之地:
“.......内服紫衣飞罗裳,泥丸九真驻八方,方寸之间朝玉皇!”
第730章 万阳后续
呜呜~
寒风漫卷,吹散夜雾。
定天城外一望无际的荒野之上,野草‘沙沙’起伏,显现出其内的一座座坟茔,配合树枝摇动,分外凄凉。
呼呼~
萧瑟的寒风之中,元独秀一步步行于荒野之中。
一千八百年,沧海可以变桑田,这一处坟茔处处的荒野,却仍是曾经模样,似一成不变。
“一千八百年了......”
行于荒野,元独秀心有感怀。
近两千年的漫长时间里,定天城,乃至于天鼎国都没有了多少他熟悉的面孔。
这滚滚红尘,他所牵挂者,似乎也只有这荒野之中的这一处坟茔了。
“相处近两千年,于你处所获良多,如今看来,终到了要分别的时候了......”
突然,穆龙城的声音在元独秀的心头响起。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穆龙城只是情感单薄,并非绝情无情之辈,近两千年的相处,终归是有着一份交情在。
“分别?”
元独秀眉头微微一皱。
“万法四劫心圣功你炼的很好,虽然走偏了,甚至可以说截然不同,却也给我不少灵感。”
穆龙城轻叹一口气:
“以后靠你自己了,好在,你也成长起来,也无需我来担忧了。”
“老师恩情,元独秀必不敢忘。”
元独秀心有不舍,却还是坦然与老师告别。
却是已然看到远处坟茔之前立着的白发道人,以及那魁梧如巨人一般的朱大海。
这一日,早就有着预见了。
“是啊,该走了。”
穆龙城低语了一句,突然化作一道流光透体而出,在元独秀身形微颤中没入了安奇生的身躯之中。
“老师......”
元独秀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老师他?”
他早已猜测到老师的来历,此时见得这一幕,心中虽有不舍,却也没有太过震惊。
“他很好。”
安奇生回身,看了一眼元独秀:“此地是你我初见之地,临别在此一见,倒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有始有终......
看着面前的白发道人,元独秀不由的回想起千多年前。
同样一个残月高悬的夜晚,被废武道,手臂,家破人亡的自己跪于草席之前嚎啕大哭,心如死灰。
一晃,已是近两千年过去了。
脑海中万般思绪飘飞,元独秀驻足许久,心中还是不由泛着涟漪,语气,也有着复杂:
“我如今,应该如何称呼你?”
“如何称呼,我始终是我。你可以叫我元阳,也可以叫小弟。”
说到此处,安奇生微微一顿:
“若问名字,我姓安,安奇生。”
“安奇生。”
元独秀咀嚼这个名字,将它深深烙印在心底,收敛思绪,正色道:“还是元阳更为顺口。”
“那也随你。”
安奇生笑了笑,不以为意。
他不说话,元独秀也一时无言,不知该如何开口,心中分明有着万千疑惑想问,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还是安奇生开口,打破了僵局:“我要走了。”
“去哪里?”
元独秀回过神来,心中升起一抹不舍:“要回你来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