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少奶奶，当的也是实惨。”
    “现在又送上去了，不知道会不会被折磨死呢。”
    “真可怜……”
    莲婶冷冷的扫了她们一眼：“都围在这里干什么，不用做事吗？”
    佣人们不敢多言，纷纷弯腰离开。
    霍炳坤抓了抓皮带扣，问道：
    “少淮的身体看来好多了啊，这冲喜还是有点用。”
    莲婶听到霍炳坤这么一说，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来，掩了掩嘴，脸上的神色有一些慌张：
    “二爷，不，不是的，三少他如今的确是病重，都快不行了。”
    霍云念听到莲婶的说辞，挑了挑眉，笑了：
    “莲婶，你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见长啊，我们可都看见的，这慕小姐都被少淮逼的跳楼了，你还说少淮病的快死了，就不怕这话被少淮听到了不高兴？”
    莲婶眼神飘忽着，垂着头不敢被霍云念看到慌乱，可是交叠在小腹处揪着的手指却泄露了她的紧张：
    “大小姐，这慕小姐不是被三少逼的，她，她是被宋医生……对，对，宋医生逼的跳的楼，就是宋医生。”
    霍云念冷笑了一声：
    “莲婶，你这么一把年纪开始说鬼话了？不过鬼话鬼才信，我可不信。”
    霍炳坤瞅了一眼二楼破掉的窗户，紧了紧皮带：
    “算了，少淮呢，既然他身体有好转，怎么不见他人？云念，你没必要为难一个下人，她们怎么说怎么做还不是照主子的意思办事？”
    莲婶的腰弯的更低了，一副惶恐担心的模样。
    霍云念鼻子里冷哼了下，踩着高跟鞋进了别墅，霍炳坤紧随其后。
    外面，霍云贞一头雾水的拉着司玄霆：
    “你明明在这儿，怎么能逼的她跳楼？宋钰怎么可能逼她？”
    司玄霆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成了拳，他姐姐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好，霍三少就是他，他就在楼下，自然不可能逼的她跳楼。
    楼是她自己跳的，没人逼她。
    就为了能跟他谈判。
    霍炳坤和霍云念到了二楼，秦管家在房门口拦住了二人：
    “二爷，大小姐，进去需要消毒，这是宋医生嘱咐的。”
    两人低头看了看地上拖拽的痕迹还有几滴血滴在，霍炳坤有些无奈的抬起双手配合秦管家全身消毒：
    “云念，看看，还要消毒呢，挺像那么回事的。”
    霍云念皱着细眉，掩着鼻子，面露嫌恶。
    消毒后，两人进了房间。
    满目的仪器，冷冰冰的气温，被绑在了大床上没了知觉的慕萤雪，玻璃房里病床上躺着昏迷的霍少淮被他们一眼看进了眼底。
    宋钰慌里慌张穿着白大褂大步走了进来，因为来的急，宋钰一只袖子都没穿进去：
    “二爷，大小姐，你们来看少淮了。”
    宋钰对着两人笑的无害，两人的视线却转向了房间里一处破掉的窗户，灌进来的风吹的窗帘在动，霍炳坤嘴角笑的有些抽抽：
    “是啊，来看看少淮，他的病情怎么样了？”
    宋钰夸张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让少淮多留一些日子，二爷和大小姐如果有时间还是多来看看少淮吧，少淮只怕撑不了多久了。”
    霍云念看到宋钰这拙劣的演技，回头瞪了病床上的霍少淮一眼，齿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来：
    “我们有空倒是有空，就是不知道少淮欢不欢迎我们来做客。”
    霍云贞跑了进来，两只手趴在玻璃房上，一脸心疼：
    “我可怜的弟弟，老天爷太不公平了，怎么可以这么对你？”
    霍云念翻了个白眼，霍云贞是霍少淮的亲姐姐，可不像她三年来没见过霍少淮，霍云贞三天两头往m国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霍少淮的样子，现在这样哭天喊地的，不就是在演吗？
    真是戏精。
    “我们可以进去陪陪少淮吗？”霍炳坤问宋钰，宋钰为难的摇了摇头：
    “不能。”
    就一个不能，也没有说不能的原因是什么，让霍炳坤有种想骂人的冲动，可是宋钰身份特殊，不是他能随意辱骂的一般医生。
    霍云念和霍炳坤今天来就是为了来看看霍少淮什么时候死，如今看是看到了，但是会不会死，就不确定了：
    “二叔，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我先走了。”
    霍炳坤眼神一直在躺着的霍少淮身上打转，希望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我也还有个会议在等，我们一起走吧。”
    慕萤雪听到了他们相继离开的声音，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引擎声，车声渐远，慕萤雪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痛，很痛，虽然别墅二楼不高，她也用了保护自己的姿势撞碎的玻璃，可还是有碎片扎进了她的肩膀，再经过拖拽，她现在感觉碎片已经扎到了骨头里。
    “慕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宋钰着急的走了过来，一脸担心。
    慕萤雪声音很虚弱：
    “宋……医生，我，我动不了了，我肩膀后面，插，插了碎玻璃。”
    “你别急，我来处理。”宋钰紧张小心的掀开她肩膀上染血的衣料：
    “你怎么就这么敢，居然从二楼跳下去，你就不怕直接摔死吗？”
    慕萤雪疼的抽气，但还是弯了弯唇：
    “因为有宋医生在，我才这么敢的。”
    话音落下之后，一道冰冷森凉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倒是信任他。”
    第15章 是故意的
    慕萤雪的心情因为计划成功而高兴着，完全没察觉男人语调里的讥讽意味：
    “司先生，除了因为有宋医生的医术，我也有用到一些技巧保护自己身体的要害，大概率能活下来。”
    就算今天没有摔在车上，她应该也不会死。
    “就算你确定以及死不掉，也免不了受伤，二楼虽然不高，也能摔断腿。”宋钰看到了慕萤雪肩头上的伤，一块三角形的碎玻璃，直直的插了进去，目测入肉的部分长度得有两厘米：
    “你看看你现在肩膀上的伤，你就不怕疼？”
    “怕啊，为了能谈判，我必须这么做才能达到目的。”慕萤雪被宋钰扶着趴在了枕头上，这样更好处理伤口。
    两人一问一答的交流，好像把司玄霆摒除在外了一般。
    司玄霆冷眸看着他们，慕萤雪是他的妻子，如今躺在床上，他的好友挚交在为她担心紧张，眸中隐隐有了一些怒意，锋薄的唇掀了掀：
    “你很厉害，进来短短两天，就收买了霍家所有人的人心，帮你完成计划。”
    慕萤雪偏过头，可是依旧看不见司玄霆，只能解释：
    “我没有收买她们，那些佣人，是因为我用承包霍宅的卫生换来的，莲婶和秦管家，是因为她也觉得帮我就是帮三少隐瞒病情，宋医生，是出于医者的仁心才帮我。”
    司玄霆脸上冷意更甚。
    这才是比收买更高明的办法，掌握所有人的想法，推测出这些人会怎么做怎么反应，然后做出合理的计划来达到目的，这个女人，心思缜密的跟她那个父亲一样。
    慕萤雪说完，明显感觉到一股冷意席卷而来，视野里出现男人黑色的衣角，头顶传来他的涼薄的声线：
    “我来，你出去。”
    “玄霆，你行吗？”
    “出去。”
    宋钰看了看他一身冰冷气息能冻死个人的样子，又看了一眼慕萤雪肩头他刚刚为了止血，剪衣料才剪一半露出来一点儿皮肤，一个很奇怪的念头冒了出来。
    司玄霆难不成是担心自己看了他老婆？
    有了这个想法，宋钰离开的非常快：“那交给你了。”
    宋医生离开了，慕萤雪却紧张了起来，因为肌肉绷紧，血液流出来很多，鲜红的血液顺着白皙的蝴蝶骨往下流，滑出一道红痕，甚为夺目。
    司玄霆眼尾眯了一下，随着手下的动作，刺啦一声，慕萤雪肩头的衣服被他撕掉一大块。
    慕萤雪想起来，被男人手中的镊子点住：
    “取玻璃，别乱动。”
    冰冷的器械让她抖了下，随着他并不温柔的动作，肩头的玻璃被拔了出去，慕萤雪发出了一声闷哼。
    好疼。
    慕萤雪疼出了一身冷汗。
    “止血。”
    随着男人冷冰冰的字眼，一叠止血纱布压在了慕萤雪肩头的血洞上。
    慕萤雪疼的咬住了枕头，她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她经常做家务，尤其这三年，受伤是常事，可是没有哪次有这么疼过。
    “现在消毒。”
    四个字，接下来的，便是让慕萤雪无法承受的剧痛，她都怀疑他消毒的棉签是不是擦到骨头了。
    “缝合。”
    线在皮肤里穿动的摩擦感让这种痛像钝刀子割肉一般，几乎要将慕萤雪击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