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樊笼 第112节
作品:《误入樊笼》 只是崔珩,却在窗边又站了许久,久到雪衣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正半睡半醒的时候,她忽然觉得食指指尖仿佛被捉了起来,被人往上系了什么东西。
她想抽回,一动却被按住,试了几次皆无果,也便放弃了。
迷迷糊糊的时候又觉得那只手被人十指交握,握的极紧。
雪衣本以为这是梦,睡醒了也就罢了,但第二日一睁眼,睡眼朦胧的时候却当真在食指上发现了一道红痕。
雪衣揉了揉眼,摩挲着那道红痕沉思了许久,忽然想起了昨日那卖红绳的老道。
越看越觉得像。
可……那不是小姑娘都不信的把戏吗?
雪衣坐起,狐疑地盯着身旁尚未睁眼的崔珩,欲言又止,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偷偷去瞄他的手。
可崔珩背对着她,双手皆被挡住。
雪衣支起了身子,正欲捉住一只时,那原本熟睡的人却忽然睁开了眼:“做什么?”
他声音尚有些沙,但眼神一睁,却无比锐利。
雪衣吓得连忙收了手,小声解释道:“我是想问问,你昨日是不是折回去买那红绳了?”
“什么红绳?”崔珩神情冷峻。
雪衣咦了一声,如果不是他,那这红痕是怎么来的呢?
“你真的没有吗?”雪衣将那根带着红痕的手指递到了他眼前,“那……这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崔珩脸色不耐,翻身而下穿衣,“时候不早了,起来准备回去。”
他越是这样,雪衣便越奇怪。
他起身时,雪衣瞄到他右手上什么也没有,可左手却微微蜷着,令人生疑。
趁着崔珩穿衣的时候,雪衣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左手抬了起来。
可那手一拿起来,上面干干净净。
怎么没有?
“想找什么?”崔珩瞥了她一眼。
“没……没什么。”
雪衣立马放开了手。
“那你是想帮我穿衣?”崔珩眉梢微动。
“我……”雪衣被看的发紧,只好下了床,“是。”
“那还不动手?”
崔珩坦然地站着,上身未着,只穿了条亵裤。
他上身线条流畅,精瘦却不夸张,雪衣脸颊微红,不得不拿起衣服替他换着。
崔珩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唇角勾着。
只是眼睫一垂,却几不可察地转了转左手上的扳指。
——那扳指底下赫然有一道被红绳勒出的红痕。
第79章 外室(修)
替崔珩宽衣的事情雪衣倒是做过不少次, 服侍他穿衣这还是头一回。
雪衣拿起衣服,当年踮着脚帮他穿上的时候, 心里忽然觉得怪怪的。
她幼时父亲虽然很少去看她们母女, 但每回父亲来的时候,似乎都是母亲替他穿的衣。
这举止,似乎有些过分亲近了。
“在想什么?”
崔珩张着手臂, 见她久久不动, 沉声问道。
雪衣被他一提醒,这才发觉自己走神的时候正在替他拢着中衣,眼神恰好落在他劲瘦的腰上。
他身材匀称, 腰线尤其流畅, 块垒分明的肌肉上微微隆着几缕青筋,一根根汇聚往下。
“没想什么。”雪衣瞥了一眼,连忙挪开。
崔珩却偏偏捏住了她下颌:“盯了这么久,好看吗?”
几块硬邦邦的肉有什么好看的。
雪衣挪开了眼,小声道:“就那样。”
“那样是哪样?”崔珩仍是不放,手指在她的侧脸上流连。
雪衣被他挠的痒痒的, 偏了头唇一抿故意道:“不好看。”
“不好看你还看那么久?”崔珩抵着她的额慢慢靠近,“好用就行。”
雪衣脸颊倏地滚烫, 偏头躲开他深幽的眼神。
“躲什么?”崔珩捏着她的脸又转过来, “好不好用你不知道?”
雪衣不愿回答, 偏偏崔珩仍是捏着她的下颌逼她:“说话。”
她憋了片刻,忍不住低低骂了句:“无耻。”
“嘴倒是硬。”崔珩捏了捏她脸上的软肉,“什么时候你这伶牙俐齿也像另一张那么老实就省心了。”
雪衣脸颊更烫了,推开他便要走, 却被他揽住腰又按了回来。
“行了, 不逗你了。”崔珩两手拥着她的腰, 下颌抵着她的发顶轻轻摩挲着,“我去京兆尹,待会儿你自己回去行不行?”
“我不想回去。”雪衣摇头,“户籍也该办下来了,我想去看看院子。”
她一提户籍,崔珩停顿了片刻。
可偏偏雪衣仍是在问,眼神发亮:“二表哥,你知道哪里有像我昨晚说的那样空闲的院子吗?”
“没留意过。”崔珩淡淡道,“院子我帮你找,你不必管了。”
雪衣不想麻烦他,可他声音不容拒绝,她也只好点头:“好。”
片刻,她又觉得劳累他不好,便踮起脚尖朝他唇上轻轻点了一下。
她原是打算一碰即离的,可崔珩却不容她退后,攥住她的腰更深的吻了起来。
清晨的吻并不激烈,但细细绵绵的,好像怎么也停不下来。
崔珩揽着她的腰,宽大的手顺着腰线揉着,仿佛要把她同自己揉成一体。
直到又快失控的时候,雪衣着急咬了下他,崔珩才松开。
但唇上被吻的又湿又软,眼睛仿佛也被吻湿了似的。
“该走了。”
雪衣靠在他肩上轻喘了一会儿,伸手去推他攥着她腰的手。
崔珩这才放开了手。
一转身,当看到满地的木珠时,他又叫住她:“待会儿把珠子捡一捡,重新串好给我。”
雪衣顺着他的眼神一瞥,也看到了那些珠子,脸颊瞬间红了。
这手串都这样了,他难不成还要戴?
“这个坏了,我再帮你买个别的行不行?”雪衣红着脸,不肯去捡。
“不用。”崔珩打断,目光带着笑,“就这个。”
脸颊被他看的滚烫,雪衣连忙躲开。
她果然还是高估了他的底线!
***
楼下
临江仙的雅间里,一众的房门都关的严严实实的,唯独有一间敞着。
李如风裹了件毯子,哆嗦的咬牙切齿,眼神却一刻也不错地盯着那正对的楼梯。
他今日不等到那女子出来誓不罢休。
李如风暗暗地想着,迷迷登登地不肯离开。
熬了半宿,他正迷迷糊糊的时候,外面忽然冲了人进来,大力晃着他。
“参军,不好了,出事了!”守卫着急地说道。
“什么事?”李如风一激灵,“是不是楼上有动静了?”
“不是,是突厥使节出事了。”守卫指了指外面,声音抖了起来,“那个乌剌将军,失足落水死了!”
“死了?”李如风瞬间清醒,连忙拽了人进屋,“怎么死了,是你干的吗?”
“不是我。今晚乌剌醉酒,又和二王子争执打了起来,我看那乌剌一个人摇摇晃晃的在河边走着,便守在暗处正准备趁机动手推一把。但我还没动手,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一个人,抢在我前头动了手。可真是奇了怪了!”那守卫摸不着头脑。
“可看清那人的样貌了?”
“没有,天太黑了,什么都没看见。”守卫摇头。
“是不是不小心撞到了?”李如风又琢磨着。
“不是,我分明看见他伸手推了。”守卫又解释。
李如风这回也不明白了。
除了他们谁还跟乌剌有仇?
偏偏也这么巧,摸准了乌剌跟二王子的嫌隙趁机动了手。
今夜本就该他轮值,这么大的事卢参军一人兜不起,李如风见状也顾不得守株待兔了,带着人暂且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