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悬赏，虽然有些胡闹，但也因此，夜行峰眼熟了京畿重地的行动组们。
    当然，夜行峰不可能每张脸都见过，不过，在警局混过的人，都会沾上警气。
    显然，眼前这些人，并没有警气，只有匪气。
    说匪都高看了他们。
    要真是混江湖的，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里是帝都夜皇的产业。而夜皇，就是帝都黑势力中，最大的大佬。
    但凡脑子没进水脚丫子没喝多，就没有人会正面挑衅夜皇的产业。毕竟，在暗处搞猫腻，不方便收集证据。可在这里，送上门的证据，不要才怪。
    夜行峰打量了那些人一阵，后知后觉：“乖弟弟，你的意思是，这些人与我有关？”
    “嗯。”
    夜行谷应声，拿了一份资料，甩给夜行峰。
    夜行峰捏着资料的厚度，随便扫了一眼：“荣光草堂？名字还挺不错的。嗯？居然是兰建国帮我申请的？他有那么好心？”
    “课程内容，国学？好像还不错。我这个人还真不喜欢蛮夷的东西，挺崇尚国学的。学费居然一学期五万？这么便宜？条件很差吧，都不够我一天的伙食费的。”
    啪！
    夜行谷猛地拍了下桌子：“重点是这个吗？你难道没看出来，这种学校就是个集中营！”
    “是吗？不像啊。”
    夜行峰仔细看了眼夜行谷查出来的资料：“不，这里绝对不是集中营。集中营类似于无期监狱，不会有什么规范性教育。但这里，的确是个学校。”
    “学校？你特么在逗我？”
    夜行谷怒极反笑：“你不要告诉我，在这种地方，你还能学到什么国学！”
    “啊，那个估计学不到，不过，应该能学到别的。”
    夜行峰很认真地给夜行谷分析：“你瞧，他们进来就是三到十天的熬鹰，然后是朝五晚九的严苛训练，随机的体罚，还有配备器械。你不觉得，这个教育模式很熟悉吗？”
    夜行谷冷笑一声：“这还不够像集中营？”
    “完全不一样。”
    夜行峰说的确认：“这是美人阿姨曾经参加过的那种，专门培养杀手的训练。”
    夜行谷笑意一滞，瞬间心惊：“你说什么？！”
    “我说，这是培养杀手的流程。”
    夜行峰耐心地解释：“你瞧啊，任何人进去，都得先熬鹰，杀锐气。这样，就能保证培养出来的人，为自己所用。三到十天，基本就能熬出来了，这样培养的人，才足够听话。”
    “之后，朝五晚九的训练，这是为了锻炼体能。说起来，当年我们训练，也差不多朝五晚九。只是那时候只有周末放假才去，这是直接持续一学年，中途也不知道有没有放假。”
    “至于体罚，这是杀手的必修课。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伤害，才知道会有多严重。只在书本上看到，是不知道会有多严重的。这个我们也都经历过啊，你不是都忘了吧？”
    “最后，配备器械，这更理所当然了吧？当年我准备了多少器械配合训练，这个数目你比我清楚。再说，你现在用的玲珑枪，还是我做的呢！你要搞不清了，我可真生气了。”
    “唔，等等。好像感觉，少了点什么。”
    夜行峰翻了翻资料，皱眉：“抗药呢？杀手必备课的抗药呢？华国是对药品管制严格，但歪果可不这样。他们要是不训练抗药的话，一旦出国，就很容易被控制的。”
    “还是说，他们不放心自己的培训课程，不止用熬鹰来控制他们，还用了特殊药剂来控制他们？可，这样的杀手，有些，怎么说呢，弱点明显。国内还好，国外真不行。”
    夜行谷……听呆了。
    他只觉得，这种学校有些虐待学生的问题，却没有认真地想过，为什么会配置这种课程！
    “可……不会吧？”
    夜行谷有些不确定了：“荣光草堂只是一个私立学校，招收的也只是一些问题学生，并不是精英。就算他们按照杀手的方式培养，但，基本产出的也是失败品吧？”
    “哈？问题学生就够了，要精英干嘛？”
    夜行峰不理解：“真正的乖孩子，才会适应不了这种训练。像我这种，这点训练还不是小意思？所以，越是问题的学生，越容易被往奇特的道路上去引，这很正常。”
    “唯一不太合适的地方，就是这些人教完了还会放回去吗？如果放回去，重新隐藏在人群中，那会有点麻烦。如果他们自成一个团体，反而会好管些，你觉得呢？”
    夜行谷干巴巴地应：“我觉得，我们说得根本不是一个学校。”
    夜行峰不懂了：“怎么不是？这资料不是给我的吗？”
    “可你没有认真看，更没有看完。”
    夜行谷抬着下巴，示意夜行峰重新看：“实际上，从那个学校里出来的学生，大部分都精神错乱，少部分具有暴力倾向，还有极少部分杀害了送他们上学的亲属。”
    “据可查找的资料显示，没有任何一个人，被培养成了杀手，基本都被培养成了半废人。”
    夜行峰啧舌：“那可真是太无能了。”
    夜行谷不满意了：“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成为强者。”
    夜行峰翻了个白眼：“孔子弟子三千，还能成名七十二呢。这帮一个没成，可不是学校无能。”
    “哎？不对，等等。”
    夜行峰消化了早饭，肚子不撑了，脑子忽然清醒了几分：“乖乖，他们不是故意收高昂的费用，随便教教学生。然后，他们拿着那么多钱，去培养他们真正要培养的人了吧？”
    “乖乖，这个厉害了！花别人的钱，办自己的事！”
    没等夜行谷回应，夜行峰兀自说得起劲：“说起来，喜欢掌控孩子的父母，可不少吧？华国富足了，能掏得起钱的，更不少吧？这么一本万利的事情，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啪！
    夜行谷一巴掌，拍碎了手边的一个小几案，冷冷看着夜行峰。
    “你再说一遍试试？”
    夜行峰一个哆嗦，手里的资料都掉了：“我，我说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