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大明 第172节
作品:《魔神大明》 “但、但那是铁锈帮啊……”
牛胖子却结巴起来了,“小人的意思是,就算要动手,也得准备周全,只靠现在的力量恐怕……恐怕……”
“你在怕什么?”高德皱眉,“铁锈帮很厉害吗?”
金钱龟那么厉害的都收拾了,还怕一帮修船匠?
“听说他们刀枪不入,已经不是人了。”牛得禄的胖脸揪成一团,“更可怕的是有些人连呼吸都不需要,可以把海底当做陆地行动,说不定能从水底偷袭我们的战舰。”
咣的一声,高德把腰间的金瓜锤搁到桌子上,“刀枪不如就不是人了,那你说说我是不是人呢?”
看着这个轻轻一挥就把人脑袋砸飞的锤子,牛胖子咕嘟吞了口唾沫,不迭的道:“大人是有神灵之力,怎能与那些魔异相提并论?”
你这不是会拍马屁吗?
高德再度仔细打量牛胖子,确认这家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连异人都算不上,好气又好笑的赶走了他。
再怎么厉害,终究是江湖帮会,高德也就没太上心。大不了他明天坐着旋翼机跟过去,情况不对就直接出手。
现在要紧的还是理顺这凡人之火……也就是魂火的生成,尽快培养出更多提灯人。他已经有了若干计划,比如驯象所那边可以用提灯人塞满鉴证科,不必像他拥有超脱视野,只要有魂灯,就能看到魔人活动留下的魔光痕迹。只要有了大批提灯人,驯象所就能切实掌握到魔异的活动迹象,从而让女皇在中京四城的统治更加牢固。
说起来何老头也是……可惜了啊……
高德感慨着,一时睡不着,又翻厚厚的笔记本翻了起来。
这是何老头的笔记,是前阵子何灵灵送给他的。
“以前我知道爷爷的身份有点不对,但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
何灵灵当时说:“等大人救下我之后,才明白了些。记起爷爷经常在夜里偷偷躲着我写东西,我就翻遍了家里,找到这本笔记。里面的东西我一点也看不懂,只知道是很……邪恶的东西。大人应该既能看懂,又不会被里面的东西迷惑。”
乍看这笔记里的内容的确很邪恶,充斥着凡人怎么被恶魔侵蚀,怎么魂魄吸附血肉扭曲的东西,就像荒诞而猎奇的故事。
高德却看出了很多东西,现在他最想弄明白的是,何老头到是怎么把灰境里的黑石拉进现世里的。
“应该没多少人知道,魔尘可以绕过魂灯,直接由魔人吸收。”
“这需要相当技巧,但并不高深,多练习就能做到。
“用这些魔尘沟通灰境和现世,就能凝结出黑石,而且是在现世里凝结。”
读到后面,高德恍然,何老头是“贪污”了魔尘来修行的,这些魔尘没被魔塔吸收,就渗到了现世里,成了何老头魔化后拥有的魔石。
三个细节何老头都没写在笔记上,毕竟得保密,而且正经人不会像写自传那般把什么事都记在笔记里。一是怎么避开魔塔收集魔尘,二是怎么不靠魔塔就将魔尘提炼成魔石,三是这些魔石又是靠什么渗进了现世。
“我想活下去,想活到领足至少五十年退休金,不然这辈子活得太亏了。哪怕再痛,痛得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我也想让自己在现世里好好活下去,而不是在魔塔里随便被人拿捏。”
笔记后面一段潦草小字让高德有所猜测,莫非何老头其实已经点燃了魂火,靠自己的魂火把魔石转移到现世的?
没看出来啊……
高德幽幽叹气,既然确定自己都没看出来,那么恐怕是极为微弱的暗火在烧。
看得专注,一时都没顾上时间,等高德的思绪从这事上拔出来时,天幕的暗色已经淡了,夕阳正在海面之下蓄力跃升。
未必是在海下,说不定就是在天上的大碗划圈游走呢?
轰隆一声响,震得高德手一抖差点把笔记丢到地上。
“敌袭!”
山腰处警报大作,大帐的帐门无风自动,然后才显出毛绒绒的身影。
她急促的道:“有人在码头那边放火杀人!”
第233章:这就是命运啊
出了帐篷俯瞰山下,一团团橘黄烈焰正在码头上升腾,最大那团应该是刚才震动的来源,那是存有炸药的仓库。连带周围刚刚搭起框架的大片建筑,全都陷进了烈焰之中。
点点火星正自港湾和海滩向码头倾泻,拉出道道微弱弧光,落地后轰然绽放。弧光的源头是一条条小船,发出类似蒸汽车的细密轰鸣,竟是蒸汽摩托艇。
码头上哭喊冲天乱成一团,夹杂着零星而散乱的枪声,码头的警卫还在尽职的抵抗。但对手太多现场太乱,他们的作用也就是向山腰处的军营发出警告。
是铁锈帮么?
高德下意识就跟牛得禄的报告联系起来,转念又否定了。铁锈帮是下港伸出来的明手,作用是卡在提督岛前妨碍他掌握坠星海。按他的估计,今天过去找铁锈帮的时候,对方恐怕还会抬出下港海巡的身份,没必要冒风险来偷袭。
那么该是破浪帮了……
这个帮会是纯粹的打手,之前还是暗手在坠星海的外围,现在成了丧家之犬。被血塔会丢出来干脏活下黑手,很合理。
还有个佐证,看码头上的工匠狼奔豕突,有些人朝着军营而去,有趁乱冲击军营的极大嫌疑。这些工匠都是在皇港招募的,肯定混进了破浪帮的余孽。此时这般盛况,没有里应外合可说不过去。
“我看到了……”
通讯器响了,吕九眉在那头哇啦哇啦嚷着,被高德的淡淡回应堵住:“把军营封住,新兵待在帐篷里不准走动。工匠要靠近军营就开枪警告,不理会警告的直接打死。”
“胡大山就是这么做的,”吕九眉义愤填膺,“我正跟他吵呢,不出去怎么干掉那些偷袭的家伙?”
不愧是王昆仑推荐的人才,至少是个合格的带兵官。
“你交代毛晶晶那几只灰豆芽,让她们把那些没担任哨长队长的驯象所特勤组织成几个小队,每个小队带上机枪。不,不包括你,你跟在胡大山身边守好军营。”
交代了吕九眉,高德又吩咐毛绒绒:“你回军营把小队带出去,到下面海湾的高处分散开,用机枪远远的打那些小船。”
“码头上怎么办?不救火了吗?”在岛上蹲了大半个月,毛绒绒就等着码头各项设施修好呢,放任码头被一把火扬了,她可受不了。
“我先去看看情况,”高德自然不会坐视整个码头烧掉,不过情况太乱,他手下除了王昆仑还没人能全盘主持。可惜王昆仑坐镇皇港打理后勤,只能由他亲自出马了。
毛绒绒有些担忧:“你一个人?”
“我就看看,”高德不以为意,“真有强者也不会在下面浑水摸鱼,早摸到我帐篷里了。”
顿了顿觉得这话有点立旗的味道,补充说:“你布置好人手,有多的备着两队随时支援。”
毛绒绒噢了声潜入空气,高德回帐篷瞅了瞅,帐篷里不仅有嘤嘤战甲和表情符金瓜锤,还有“郭瑞德的荣耀”两件套,以及爆雷枪冲锋枪等武器。以前他的大帐被特勤们围着没什么安全问题,现在特勤们下到军营,军营绕着山腰布置,他这山顶大帐就变得孤零零了。
他就待在这没什么安全问题,但他不在这……
总不成还另外安排人手看着东西吧,高德这么想着,先套上嘤嘤战甲,再尝试套上郭瑞德战甲。
嘤嘤战甲有自适应这项神奇能力,完全贴合他身体。即便头盔和肩甲有装饰性的突起,但郭瑞德战甲是完全对应刑天那种身材的。之前他是套着恶魔躯壳穿的,现在换成嘤嘤战甲应该可以。
郭瑞德战甲的穿着方式跟辐射里的动力装甲很像,不过方向是反的。掀开躯干正面的护甲,整个人钻进去再扣好就行。
厚重护甲咣当扣好,战甲各处关节响起咔哒细声,然后发出低沉振鸣,又很快归于平静。随着高德挥胳膊蹬腿,这套至少有十万年历史的战甲竟然活动自如。上次他套上这玩意时一样活动自如,问题是这次他还套着嘤嘤战甲。
太好了,这下不怕古董被谁偷了。
高德可不承认自己是怕又遇上太一魔教里的狠人,才特意测试能不能套两层战甲。他这是防盗,对,防盗。这玩意可是有至少十万年历史,哪怕一小片铁锈都是无价之宝。
转身想拿战锤,硕大头盔咚的撞上帐篷的撑杆,哗啦啦一阵响,整座帐篷塌陷下来,把他连人带东西埋在里面。
好一会后,身着锈蚀战甲,如巨人般的身影爬出帐篷。一手拖着硕大的双手大锤,另一手抓着爆雷枪之类的武器,脖子上还缠了条床单。
“还好没人看见……”
把双手大锤挂在背上,其他武器挂在腰间,高德拍拍头盔,让头盔的眼缝跟嘤嘤战甲的眼缝对齐,这才有了清晰视野。
又摸了摸腰间另一侧,那里挂着好几根灯管形状的魂灯,高德朝着山下走去。魂灯可以分流魂火,让魂火燃烧得更为猛烈,驱动更强大的力量。这是孙婆婆等人的感受,他还没机会体验。
刚走两步又骤然停步,高德打开胸腹护甲,把何老头的那本笔记塞进去,这才确定没落下什么东西。
密集枪声在码头两侧的高处连绵不断,毛绒绒带着的机枪小队正在封锁港湾。码头则笼罩在浓稠黑烟中,工匠和警卫早已撤出着火区域,还能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和此起彼伏的吆喝,那是上岸的贼人。
“九当家被机枪打死了!就我们一条船上了岸!”
“潜伏在工匠里的兄弟还没给信号,咱们往哪冲?”
“军营还没乱呢,不冲开军营就干不掉那个小白脸。”
“不能等了五当家!官兵把后路封住了,我们只能往前冲!”
“直接冲军营!里面都是新兵蛋子一冲就乱!”
烟雾稍淡的某处,几十个身着水靠手提各式冷热兵器的贼子七嘴八舌,急切催促某人。
“我们已经烧了小白脸的码头,让他建造巢穴的计划推后至少一个月。”那个如猴子般矮小瘦弱的家伙说:“现在军营没乱,咱们这点人冲过去就是找死!看看他们的机枪打得多密,这是军队,是小白脸从锦衣卫调来的精锐,不是牛胖子混日子的靖海卫!”
这个五当家的冷静没获得共鸣,众人纷纷嚷着“只是烧掉码头算得了什么”、“不能让死掉的当家和兄弟白死”、“现在小白脸的人还在杀我们的人”、“错过了就再没今天这样的机会了”,一副五当家的不带他们冲就先干掉他的姿态。
“你们该听五当家的,”一个粗浑的嗓音忽然冒了出来,“现在跑还来得及。”
包括五当家在内,几十号人齐刷刷转身,看着异常高大的身影破开烟雾,一步步朝他们走过来。
“你谁啊?”急性子以为是自家人,顾不上细看就吆喝:“懂规矩么?哪个当家手下的?”
“背着啥东西呢?抢人了吗?”眼神不好的只顾着说笑话,“还用床单挡着,莫非是从哪抢了女人?这岛上倒是有些女人,不过听说不是神出鬼没的灰豆芽,就是胸比男人还平的母老虎,你抢的是哪个?”
“站住!”眼神好的性子也沉稳的觉出不对,举起枪冷喝:“再不站住就开枪了啊!”
“你们是破浪帮的?”
高大身影拢了拢连帽斗篷,那的确是条床单。“全都是破浪帮的?只凭你们就敢偷袭这里?你们该明白即便得手,你们这辈子也完了。”
这话激起了公愤,这帮人纷纷回骂。
“你是什么东西?敢把我们破浪帮跟上港下港那些没卵的家伙相提并论!”
“我们这辈子就是跟官府对着干的,这不都活得好好的?”
“你小子恁得胆大,趴地上让你爷爷捅上三百回合就知道你爷爷为啥敢来了!”
“快跑!”那个瘦猴五当家却一蹦而起,哆嗦着嗓子叫道:“这是刑天!”
五当家想跑,被众人拎住,还惹得不少人嗤笑。刑天只在天庙待着,怎么可能在这里露面?倒是有候补刑天的可能,问题是那个小白脸何德何能,会让女皇派候补刑天到他帐下办事?要知道当场宰执都没资格驱使候补刑天。
咚咚枪声作响,警惕心十足的家伙开了火。一梭子子弹大半打在对方身上,脑袋和胸前火星四溅,步子却纹丝不乱,连缓一下都没有,依照按着原本的步子缓缓逼近。
“是刑天——!”
惊恐惨叫连连,这帮人举起长短枪疯狂射击,除了把对方变成人形礼花外毫无用处,连让对方晃一下身体都做不到,仿佛动量定律在这个高大身影上不存在。
燃着火光的瓶子高高飞起,准确落在对方头顶上,轰的一下,炽热焰火升腾而起,将对方身影尽数吞噬。这居然是个燃烧瓶,像大号的莫洛托夫鸡尾酒。码头上的火灾应该就是这玩意造成的,只是摩托艇上有特别的发射装置,可以把这玩意射得很远。
“说了不可能是刑天!”
某个拎着五当家的人喝道:“一个套着陶钢甲的大块头就把你吓成这样,你还当什么家?”
其他人保持着随时能跑的侧身姿势,紧张的看着那团人形烈焰。没料那人压根不把烈焰当回事,继续朝着他们走过来,已经近到了十来米的距离。
“并肩子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