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很难有像今天这样的好运气，可以看到顾学章和白霜霜唇枪舌战，他们两个无论哪一方都不是好惹的角色，如今硬碰硬的对上了，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远远的站到一边，我兴致盎然的看着他们俩争吵。
    白霜霜因为顾学章刚才的那一段话已经气得双颊通红：“你说谁无能之辈呢？我要是无能之辈你还选择跟我一起合作项目？你应该早点告诉莫总让他换个有用的人来。”
    顾学章云淡风轻：“呵……你们莫总每天事情那么多，家里的风波也不少，你犯得着用这样的小事去麻烦他吗？再说了，这只是个合作项目，我们已经谈了一大半，何必再中途换人呢。”
    白霜霜嗤笑的冷冷瞥了他两眼：“是吗？我看刚才顾先生的语气很嚣张不屑啊，好像对我们很不满呢。”
    “是的，我是对你手下的人很不满。”
    “你！”
    白霜霜大概是没想到顾学章如此直接，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经理，我个人还是很赞赏你的工作能力的。如果你没点真本事，莫征也不会把你放在现在这个位置。但是你个人能力出众却不代表你管理手下员工的能力也一样不俗，相反，你根本不会约束你手下的人。”
    顾学章居高临下的盯着白霜霜，那眼神里仿佛有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白霜霜死死的咬住了下唇，面对顾学章的话居然哑口无言。
    “就这一份标书，前前后后我们讨论了多少回，开了多少次会议，我想你自己应该很清楚。大家共同付出了这么多心血和时间，难道不是为了最后的投标成功吗？”
    顾学章的声音清冷，就这样淡淡的飘洒在周围的空气里。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你为什么要临时更改？！”白霜霜说到这个就生气的柳眉直竖。
    “你以为我想改？”顾学章冷笑起来，“要不是你手下的人没有保管好标书，让里面的内容有泄露的可能，我也不会临时改动。”
    他几乎笑出了声：“最蠢的是你的人还擅自填写了自认为的最后底价，这也是白经理给他们的权利吗？还是在莫征的带领下，你们公司上下所有人都是这么做的呢？”
    听到这里，白霜霜原本因愤怒而涨红的脸又渐渐的失去了血色。
    “这、这不可能……”白霜霜呢喃着。
    “我向来没有冤枉别人的习惯，我们工作的地方都有监控，你可以去亲自查一查，然后就会明白我有没有说谎了。”
    顾学章丢下这句话，回到了车里，直接扬长而去。
    白霜霜手里还捏着那一份标书，只是她的气势没有刚才的笃定。
    我慢慢走过去，看见白霜霜眼眶微红，一脸的憋屈。
    “要不……进我店里喝一杯咖啡？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的东西或许能管用。”我拿出了自己最大的热心来安抚这个受伤的狐狸精。
    白霜霜轻哼一声：“不用了，我要回去查查看，到底是哪几个王八蛋敢不听我的安排私下行动。真是让姑奶奶我在顾学章面前丢人丢大了！！”
    我突然心底涌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连忙说：“你现在回去处理吧，我晚上请你吃饭。”
    白霜霜有点狐疑的看了我一眼，随后没有反对的点点头：“行吧，晚上再说，我先走了。”
    目送着她离开，我捂住了心口的位置，那里还在一阵阵的悸动。
    也就是在刚才的一瞬间，我突然觉得白霜霜和顾学章说的标书问题可能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毕竟白霜霜已经不是职场新人，她能被莫征看中并委以重任，就有她绝对的长处和优势。
    顾学章刚才说白霜霜个人能力不错，但是管理下属的水平堪忧，所以才会出现标书管理有纰漏这样的事情。
    乍一听上去很有道理，但实际上……未必！
    白霜霜带领的团队跟顾学章合作到现在，共同完成的项目和涉及到的标书绝对不止现在这一份。
    如果真的是白霜霜缺乏管理下属的能力，那也应该是最初合作的那一段时间暴露出来的问题，怎么会到现在才彰显呢？
    况且标书的重要性连我都知道，在最终去投标之前，标书上的内容不会填写，甚至都是要存放在保险柜里，作为机密来保管的。
    白霜霜怎么可能不知道！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会不会是白霜霜的团队里混进了什么人，或者是原先值得信任的人早已被别人收买？只有这样才能更合理的解释这一次标书事件。
    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莫征和莫途都不在平城，如果我是他们的对手，也一定会挑在这个时候下手！
    想明白这里面的关键，我顿时一阵冷汗四起。
    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莫征不在，我要努力将家里还有他在乎的所有保护好。哪怕我能力有限，也要做到范围内的最好。
    可约白霜霜吃这一顿饭好像特别的难，当晚是肯定没空了，就这样拖了两三天，我给白霜霜电话，她终于想起来还有跟我的这么一次约定。
    “好吧。”她有些疲惫的说，“我来定地方，中午出来聚一聚吧。”
    我也没跟白霜霜客气，她是个性格很洒脱的女人，不喜欢在这样方面纠缠太多，最终我们选在了一家海底捞。
    白霜霜说了，她心情不好，来海底捞享受服务和美味。
    连着吃了两盘肥牛，这女人总算眼底一阵发亮：“你不会好好的喊我出来吃饭，说吧，到底什么事？”
    “莫征现在不在，他公司是怎么打理的？”我问。
    白霜霜挑眉：“高层和高层之间的团队都是莫征自己的人，他早就培养起来的精英只听从他一个人的话，派给高层的团队也是如此。所以运营方面不用担心，就算莫征不在公司一年，只要我们这些老人都在，一样照常。再说了，他每天都会跟公司开视频会议的，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我略微放心了，莫征向来不是个打无准备之仗的人。
    转念我又有点心里不舒坦，莫征都能分出时间给公司，却连给我个电话的空闲都没有吗？
    “那就好。”我点点头，“对了，你上次跟顾学章吵架的事已经解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