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黑暗中的光

作品:《娇妻归来:总裁轻点宠

    夏亦初摇摇头,他之前紧锁的眉头却打开了,眉宇间一片清朗宁静,“我怎么敢左右你的生死,我只敢左右我的生死而己!”
    盛忻然双眼血红,似要流出血来,“可你在逼我!拿你的命逼我,不是吗?”
    夏亦初点点头,眼角泛起一丝微笑,“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赌,我也习惯了赌,所以今天我要赌最后一次。”
    “赌赢了,你跟我一起生,赌输了,我陪你一起死。”
    盛忻然望着他,他的眉毛,眼睛,嘴唇,每一块肌肉都在抖动着,他死死地咬住嘴唇,咬得那样用力,唇角被咬得发白,渗出丝丝鲜血。
    “可我活得很累,很辛苦,那样暗无天日的日子,你不知道我是怎样才熬过来的?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判断我活着就一定比死了好!”
    “我没有资格,小忻。”夏亦初手臂上移,寒光凛凛的匕首顶住自己的咽喉。
    “可你知道我活得有多辛苦吗?我一心向上爬,无所不用其极,以命为赌,只不过是因为你是我的目标,我对婉婷姨有过承诺,可如果你死了,我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都没有了。”
    夏亦初的声音低下去,再低下去,“婉婷姨死了,老爸老妈也死了,现在你也要死了,那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
    “带我一起走吧!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不过是个孤岛!”夏亦初的匕首刺进肉里,一道刺目的鲜血顺着闪亮的刀尖流下来。
    正在这时,一只手闪电般伸过来,紧紧握住刀锋,阻止它往咽喉里刺入。
    修长白皙的五指间流下浓稠的鲜血,映着雪白的肌肤,有如雪中红梅。
    他瞪着夏亦初。
    夏亦初看着他。
    夏亦初脖子上的血流下来,流进他的伤口,两人血融合在一起,滴滴落下,有如梅花朵朵绽开。
    一颗泪,红色的血,顺着盛忻然的眼角蜿蜒而下,所流经之地,盛忻然脸上所戴的面具寸寸碎裂。
    眼泪落下,露出那个柔软、善良、苍白的孩子——小忻。
    他死死拉住刀锋,不让它再割进夏亦初的肌肤一寸,哪怕自己手上血肉翻卷。
    夏亦初愣愣地看着他,松开了手,盛忻然松了口气,将匕首一甩,一道血痕顺着寒光飞射而出,啪一下落到地上。
    夏亦初抢上两步,伸手拉起盛忻然的手掌,五指间血肉磨糊,隐约可见骨。
    “你怎么这么傻?你不知道我的匕首有多利吗?”夏亦初声音颤抖,语无伦次。
    盛忻然面色苍白,豆大的冷汗不停地滚落。
    他看着夏亦初,淡淡道,“你赢了。”
    夏亦初正打电话叫救护车,闻言蹲下来,注视着他的眼睛。
    “不是我赢了,是你不舍,如果那里真是好的去处,为什么你不舍得我去?”
    盛忻然有些无语,半晌方恨恨道,“原来你一直在算计我!”
    夏亦初找到药箱,拿出药先给他止血,他将药粉小心撒在盛忻然的手指上。
    盛忻然皱着眉头,咬紧牙关不发出声音,可十指连心,实在是疼痛难耐,唇边发出一声轻嘶。
    夏亦初蹲在地上看着他,良久方道,“不是算计,你如果不在了,我活着真没什么意思。”
    “这可真不像你说出来的话。”盛忻然疼得浑身颤抖,强自忍耐道。
    夏亦初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摸了摸盛忻然的头发。
    “别忍着了,小忻,难受就哭吧,疼痛就叫出来吧。人活在世上,就有哭,有笑,有痛苦,有悲郁、有欢乐的时候,这是上天赋予人类的权利。”
    盛忻然微微侧过身,将头靠在夏亦初的身上。
    夏亦初身上带着干净的肥皂味,那是很早很早以前,妈妈爱用的老粗碱肥皂的味道,没想到这多么多年,他一直保留着这个习惯。
    朦胧中,他似乎回到幼时,那时他们颠沛流离,生活不能安定,他总是抿着嘴,一脸很认真很紧张的样子,母亲总是想尽办逗他笑,逗他哭。
    有时甚至会故意伸腿将他绊倒,他有时会觉得很烦,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直到他们到小镇安定下来,他遇到夏亦初,他脸上笑容越来越多,慢慢开始生气、调皮、捉弄、玩笑。
    只到上学后有一天,一个顽皮的同学偷藏了他的作业本,他直接当着全班的面发了脾气。
    一个女生怯怯地说,“忻然,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以前都是默默接受别人的一切。
    无论是正面情绪,还是负面情绪,他都像一个罐子,沉默的接收进来,却没有反馈。
    有好意的人见他无趣,陆续走掉了,有恶意的人觉得他好欺负,持续欺负着他。
    只有夏亦初闯进他的生命中,对他的沉默消积无动于衷报以极大的包容和耐心,一点点改变了他。
    也只有夏亦初以命为博,又带着他走出死亡的阴影。
    当那颗泪挣脱束缚自由落地时,夏亦初就赢了,不,应该说是盛忻然的母亲赢了。
    在桂花雨落的那一天,她拉着他的手,将光传递给夏亦初。
    守护盛忻然的光。
    带着他走出压抑无波的苍白世界,带着他走出黑暗笼罩的死亡阴影。
    他是他生命中的光。
    盛忻然闭上眼睛,一颗颗的眼泪顺着他的面颊,滴落在夏亦初黑色的衬衫上。
    夏亦初拍着他的肩膀,轻声问,“痛吗?”
    “痛……很痛……”
    夜色沉沉,一道急促的声音由远即近,划破无边的静谥,打破这死气沉沉如坟墓般的牢笼。
    一切都开始活过来了。
    唐璇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因为楚君庭发烧,精力不济,很多事情渐渐转移到她身上。
    楚家是大家族,各类琐事层不不穷,一天24小时,恨不得有20小时在处理各类事宜。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中午稍空闲一点,唐璇跑到邻近公园,果然看到南慕辰站在中心花坛里等她。
    唐璇笑着对他招招手,飞奔着跑上去,一下子挂在南慕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