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时 第35节
作品:《眷时》 她时温从今往后要肆意要潇洒,要为了自己而活。
正中央地理位置优越的卡座里,美女俊男有钱大方,又如此玩得开。
四周散台卡座里的男人女人们自然都蠢蠢欲动,接连来了好几批借敬酒为名各怀心思的,都被陆夜白和服务生几句话打发走。
时温却猛然在场子里瞄到一个不算熟人的熟人。
恰好那人也向她看来,正对上目光,时温扬手招了招让皮圈过来,问他是自个儿一个人来的吗?
皮圈摇了摇头,大声在时温耳边喊,让她朝他指示的方向看,他是跟后面不远处散台上的五六个朋友一起来的。
还顺口问她,为什么不和三哥一起来?
时温也没想通她当时究竟是被那瓶假酒灌蒙了脑子,还是因皮圈是贺承隽的朋友。
才会提出,要不让你散台上的朋友们一起来这边玩吧。
说是五六个,其实快将近十个,一群人拎着几瓶啤酒稀稀拉拉过来,竟是将早先分外宽敞的卡座坐了个满满当当。
时温明眸转溜扫过一圈儿,在其中那个始终将目光放在她身上的男人脸上多停了几秒。
感觉好似在哪见过,但又想不起来。
索性就当做不认识,只顾和陆夜白瓶碰瓶、拿着路易十三对着瓶口干,偶尔‘大发慈悲’的与身边前来搭话的男人们唠上两句有的没的。
dj曲劲爆震耳,在神经上跳舞;假酒蒙蔽意识,于理智中徜徉。
身边的男人女人们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一批脸生的换成另一批脸生的。
究竟有些谁,脸长的什么样子,时温一概懒得管。
时温只知道,她好像有答案了。
尽管四下喧嚣耳膜鼓震,哪怕酒精浸脑纵意沉沦。
可总觉得缺点什么。
比起热闹狂欢,她更想见到贺承隽,想安安静静呆在他身边。
因为他不在这里。
所以她才并不是真的开心。
第25章 你别管 我们分手,别再来缠着我。
dj曲目由激荡变振奋, 自躁动转舒缓,酒过三巡美人作陪,场子里的人彻底放开。
拼酒的拼酒, 作乐的作乐。
最不缺的便是身边围满美女的中年男士,和放纵到找不着北的醉鬼。
时温还没记起来那个感觉面熟的男人究竟是谁,他就先自己撞了上来。
与旁边的男人换了个位置,压下时温右手边的沙发。
不多时便举着亮起的手机屏给她看。
时温偏头看男人的时候,dj台上一束移动的黄光恰好打在他脸上, 映出他埋没在人群中无法令人记住的五官。
如果不是他冲她撩头发笑的那一下,她根本想不到面前这男人是李阳。
好端端的非要把自己的头又染成绿的,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迷之审美。
让人认都认不出来。
备忘录里面的字不少, 苍白的手机屏幕在昏昧暗淡的环境中格外刺眼, 时温眯了眯眼才适应。
一字一句的看:
【挺厉害的,没想到你能在贺承隽身边呆这么久,不过想来也是,像你这种长得好看又有钱的,给谁谁都不愿意放手。但我其实挺想不通的, 和你一起来的这个男人比贺承隽好无数倍, 你为什么非要跟贺承隽那种人渣在一起呢?】
隔着屏幕都能溢出来的酸味和贬低令时温皱了眉,不爽的掏出手机来迅速给他敲回一行字:
【如果他是人渣,那你就是人渣不如的东西。】
李阳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当初在走廊里只是拒绝他他就恼羞成怒要对她动手。
今晚她的话都能称得上羞辱了, 他竟然看完还能笑得出来。
【哥们儿心疼你才和你说这些话, 别等被贺承隽玩了才知道后悔。在你面前老实的人在背后不一定玩的有多花,也就你这种傻乎乎的公主才能被他骗的到,要不是你长的好看又有钱,你觉得他凭什么会主动对你好?】
时温压着不爽仔细品味李阳这段话的意思。
意思是:贺承隽在她面前老实是装的,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玩的很花;而他李阳在她面前不像是个好人,但实际他背后很老实。
还有另一层意思:如果她长得丑又没钱,贺承隽根本不会多与她有交集,他愿意对她好纯粹是因为有所图。
要不是听黑子说过李阳大费周章追到五中校花就是为了给贺承隽发小视频恶心他;要不是经历过贺承隽在ktv宁愿自己挨打也不愿意让她出事儿的感动。
时温说不定真要被他这踩一捧一的话挑起怀疑。
懒得再搭理他,时温回以最后一句:
【我宁愿被他玩,也不愿意和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渣多说一句话,滚我远点。】
李阳耸了耸肩,低头看样子还想再打字,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抓着手机消失在人群中。
时温后知后觉才感觉出不对劲。
那晚在烧烤摊上皮圈对李阳的反应是那样义愤填膺,怎么会和他一起来酒吧玩?
没多想,时温当下就问了皮圈。
半晌后,皮圈才将她的手机归还,上面的字已然不是她输入的那些:
【没办法,我和他住在一条街上低头不见抬头见,只要他不做那些恶心人的事儿,总归是得给几分面子的。
我们不像三哥有本事,三哥和黑子这一毕业,三中没人能玩的过李阳,我们不说和他称兄道弟,但至少也得保证接下来的一年不被他欺负。】
时温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每个人都要保证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无论是社交还是办事,出发点永远基于能让自己收获到什么。
大概是被贺承隽的一言一行潜移默化多了,时温总认为人都该是真诚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哪怕不能坦诚的说出不喜欢,也至少不会虚伪的说喜欢。
可她忽略了这个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做到爱憎分明,大部分人都像皮圈这样权衡利弊。
所以贺承隽才会显得那样弥足珍贵。
不知道是谁首先提议的要玩游戏,反正最后时温和陆夜白也觉得光听歌光喝酒没什么意思。
索性坐回沙发上,与他们一起摇骰子玩吹牛。
小地方到底落后,不如大地方玩的花。
时温和陆夜白之前在江北酒吧里混惯了,什么没见过,什么没碰过,不知不觉间都练出一手摇骰子的好本事。
别说不用看就能把点数猜个九成九,将五个骰子摇到垒成一摞都是小菜一碟。
前面十来局里,俩人连骰子盒都没看过一眼,也没碰一滴酒。
只是运筹帷幄地笑看周围的人,一杯杯往肚子里灌,很快面红耳赤,讲话都带大舌头。
觉得这样下去更没什么意思,时温悄悄给陆夜白使了个眼色,陆夜白秒懂。
之后那十几局里,俩人便总会刻意装随意的输几把助助兴。
时温加起来一共喝了两杯纯洋,除了感觉喉咙有些干涩,像含满沙砾磨的疼以外,其他都还好。
但陆夜白还是按以前的习惯,在灯红酒绿的间隙,喊服务生端杯加白糖的纯牛奶过来,给她解酒。
因他们这桌豪掷千金,今日开场比平时早了两三个钟头。
直到他们已经换着花样玩过好几轮后,其余空着的卡座和散台才稀稀拉拉被填满。
时温又跟他们玩了几把后,意兴缺缺地扔了骰子筒,倦懒地靠在黑皮沙发背上。
摁明的手机屏上清晰显示着一个小时前,她给贺承隽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来。
贺承隽隔了许久才回复,说差不多还得一个钟头才能过来。
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时温摁灭手机捏在指尖中转动,频频往入口处瞧,躁动不安的连身旁仍在玩骰子的陆夜白都注意到,身体后倾靠过来问她,到底在看什么?
“贺承隽说他等会儿就来,我怕他找不到台。”
右手食指抬起,时温指了指桌上新端上来的小食拼盘,让陆夜白给她挑个圣女果来。
却不想陆夜白长臂一伸,大刀阔斧地将整个拼盘都给她拿来,让她自个儿端着吃。
时温一边往口中放圣女果,一边急不可耐地偏头探向入口处,时不时又低头摁亮手机,看一眼到底几点了。
直到手机屏上数字分秒更迭,又过了多半个钟头,时温前倾身体将没吃几口的拼盘放回桌面上。
顺手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手,想站起身来去趟卫生间。
一抬眼便看到不远处那个,自己惦记了一整晚的男人。
但在下一秒,却眉头蹙紧,目光尖锐。
正朝她们这桌走来的贺承隽,怀中还搂着个女人。
借酒吧朦胧暧昧的彩光,时温隔着一段距离仔细打量了那女人许久,一身露脐上衣超短裙。
浓妆艳抹的脸上挂着不合妆容的娇羞。
让人看的想吐。
怪不得,怪不得皮圈问她,为什么不和三哥一起来。
原来不是问怎么贺承隽没来,而是问为什么贺承隽来没带她。
贺承隽口中所谓的有事,就是这破事。
显然,身旁不间断用余光注意着时温动作的陆夜白也看到了。
扔了手里的骰子筒,冷厉凶狠地站起身来,表情不善地紧锁与她们只有几步远的贺承隽。
场子里震耳欲聋的热曲一首接一首,下一个大高·潮随漫天纷纷扬扬地红纸和纵情喷洒的干冰而来,所有人都根据音乐抖动,凭借酒精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