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偏执战神后(重生) 第82节
作品:《嫁给偏执战神后(重生)》 贺馨若抬起头,见霍长决的眼神透着对她的嫌恶,再无了平日的温润和怜惜。
她的心亦仿若被人泼了极寒极冷的水,冻得她瑟瑟发抖,战栗不已。
“夫君……”
——“我已写下休书,你我一别两宽,从今日开始,你不再是我霍家的儿媳,也不再是我霍长决的妻子。”
这番冷沉的话掷地后,霍长决没肯再看贺馨若半眼,他怒而甩袖,转身离去。
贺馨若瞪大了泛红的双眼,像是突然得了失心疯般,竟是惨然地苦笑了数声:“哈哈哈哈哈哈。”
休书?
霍长决竟然给她写了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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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春将过,繁花颓败。
御街两侧的槐杨柏柳,颜色愈发浓绿,长安城即将迎来夏日。
阮安今日去了远郊药圃,及至傍晚都未归府。
霍平枭身上的病症皆消,次日就能回到军营,适才府上来了个副将,将近日军营的情况告知了他一番。
这场天花比想象中得还要严重,军营里也有近百名的兵员染上,且有的兵员患的是重症,性命垂危。
魏元来到书房时,见霍平枭的神情有些阴沉,心中慌了下。
“何事?”
霍平枭掀眼,淡声问道。
魏元回道:“侯爷,小的听闻,贺氏母女皆被休弃,贺家老爷将他们送到了城中的避痘所里,没让她们在府上养病。”
霍平枭听罢,冷笑一声。
男人锋锐的眼梢浸着狠戾,淡淡地瞥他看时,直惹得魏元心中陡然一惊。
魏元敛正神色,又道;“按照侯爷之前的吩咐,其实贺母和贺家大女患得都不是天花,可将她们送到避痘所,和寻常的平民待在一处后,也早晚会染上。”
霍平枭面上的笑意渐褪,转瞬消失至无。
“染上天花了,还是有幸存的机会。”
男人的语气平静,却莫名透着一丝森然的杀意。
魏元的神情微微一变,道:“侯爷的意思是……”
“本侯早就忍够了。”
他从书案后站起,身形高大冷峙,落在绒毯上的身影被打进内室的残阳斜斜拉长。
男人侧脸的轮廓硬朗俊美,却在眉眼微垂之际,透着几分莫名的残忍。
“那贱人差点就把她害到了,本侯早就想让她死了,正好趁着这次。”
他冷冷看向魏元,又说:“把那两个贱人都做掉。”
魏元立即应了声是。
亦知,侯爷口中的那个她,便是指的夫人了。
侯爷应当是清楚二公子容易犯心软的毛病,虽说写了休书,却还是会派人去避痘所关照贺馨若,这才让他下了死手。
“这次搞出的事,还让她这么累。”
说这话时,霍平枭将语气放低了许多,存了难能的温和。
可魏元听着这话,却还是觉得这话阴测测的,让他莫名想起了幼年刚跟着霍平枭的那几年。
这位相府的大公子在少年时期,眼里总是透着浓浓的阴郁和戾气。
那样可怕的眼神,让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第64章 二合一
魏元想起那些带着血腥味儿的往事, 仍觉不寒而栗。
他们的侯爷之所以没走上歧途,多亏了霍阆的二弟霍闵,亦是他敬重的大将军叔父。
霍家原是军功世家, 霍阆身为嫡长子承袭了爵位, 而嫡次子霍闵则掌管着霍家六千员的府兵,他在世时,曾是大骊国极有威望的悍将。
霍闵没有自己的子嗣,在霍平枭最为暴戾难驯的那几年, 霍闵将他带在身侧亲自抚养, 还将自己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了他。
霍平枭从他叔父那儿习得了武艺和兵法, 霍闵去世前,还将从前能够调动霍家府兵的狼符赠予了他。
也就是在那几年里, 霍平枭的性情收敛了些。
再后来, 霍阆将他送到书院,他虽在骊国那最有名的三个书院里惹出了些事, 却也没将同龄的少年打死过。
只有像魏元这样,离他最近的人才清楚, 霍平枭的骨子里仍深深地刻着暴虐和凶残。
好在如今这世道群国环伺,边疆总有战乱。
幸而霍平枭从眉山修完武艺后, 寻到了适合自己的职守, 在战场上, 他能正正当当地杀人,身上浸着的深重戾气能够通过杀敌得到宣泄。
再者,男人本来就是天生的将领, 在军事上的能力天赋异禀, 战略眼光极为敏锐, 既能上阵杀敌, 又能运筹帷幄,同他的叔父霍闵比,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等霍平枭加冠后,性格也愈发成熟。
虽然从他的外表和气质看,仍会让人觉得他是个不好招惹的人,可这几年他的情绪都很稳定,鲜少有人知晓他的那些阴暗过往。
魏元出了书房后,正巧撞见了从药堂回府的阮安。
姑娘只匆匆地将脸上的妆容卸洗了一番,并没来得及将身上的荆钗布裙换掉,可到底是天生丽质难自弃,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儿柔润似玉,过于出尘惊艳的美貌并不会被简素的衣裳遮掩。
见魏元的脸色仍带着劫后余生的些许仓皇,阮安压低了声音问他:“侯爷怎么了?”
魏元恭声道:“回夫人,军营里有几百个兵士也染上了天花,侯爷想必是…因着这件事,心情才有些不好的。”
阮安杏眼微瞪,难以置信地问:“军营怎么也有人染上了?”
魏元同她解释道:“兵员中也有放丧假或是病事假的,这回了趟家,又回到军营,路途中指不定就接触上什么人了。”
实则魏元清楚,霍平枭并不想让阮安知道,他要派人将贺家母女杀死的这件事。
男人面色如此阴沉的缘由,也是因为贺馨若在相府失势后,先前那个被她捏住把柄的小厮,便将她从前在茶水里下的药给供了出来。
贺家女的心肠太狠,竟然是给阮安下的伤宫药。
魏元隐约听闻,阮安在蜀中生下霍羲时,险些难产过,差点丢了条命。
所以有了这个前因,侯爷在得知贺馨若下的又是那种药后,只怕是都动了要将她挫骨扬灰的念头。
军营之前也发生过类似的祸事,毕竟这里面人员密集,在边疆扎营时也总容易遇上极端的天气。
霍平枭还不至于因为军中的一些状况就如此大动肝火。
不过依魏元看,也只有碰上关于夫人的事,侯爷才会这样。
阮安此前或多或少了解到,军营里的随军医师都是朝廷分派的,像霍平枭的军营里,还有专门的医药院贮存药材,每每到了春夏这样容易染疫的季节,随军的医师都要提前将防疫的药汤熬好,给兵员们分发下去的。
这些医官不仅要给兵员治伤,为大将调理身体,军队里的人员那么密集,按照规制,他们也有防疫的责任。
阮安前世曾听李淑颖提起过,郊外的那几个军营里,总有医官贪昧药材,想必霍平枭的军营,也是在这个环节出了问题。
她约莫着霍平枭也猜出了事情的源头在哪儿,但眼下这种情况,霍平枭他们很难及时从官办的药局再索要到药材。
等魏元走后,阮安立即让白薇将书案上,她事先写好的那两页纸取了过来。
待进了书房,阮安未发一言,直接将那两张纸放在了霍平枭的身前。
霍平枭撩开眼皮看她一眼,很快用长指拾起案上的两页纸。
垂眼看去,见其中一张纸上写着药方,另张纸上,则写着各类药材的名称和数目。
阮安的字是他教的,她的字越写越工整,字迹也越来越像他的。
这些犹带了几分生涩的蝇头小字,却几乎抚平了他心间所有的躁郁。
霍平枭低低地哂笑了下,眼角眉梢间的阴鸷渐渐褪去,淡声问道:“给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阮安话音软软的回道:“我听魏元说了你们军营的事,现在民间的天花严重,官办的药局顾不过来,就算你们强将药材要了过去,百姓也容易不满,不如就从我的药圃里拿药好了。”
霍平枭听完,眸色黯了下。
他并没料及魏元会将军中的事同她讲,不过他肯定没那个胆子将贺氏母女的事与阮安提起。
霍平枭不想因他军中的事,再让阮安操劳,只回问道:“前几日你不是还跟我讲,你那药圃快盈利了,这些药送我手上,可就赚不了钱了。”
阮安摇了摇脑袋,立即回道:“开这间药圃的钱本来就是侯爷开的,我本来就没准备让你掏军费买。”
说完,阮安犹豫了下,还是走到他身前,并在他的注视下,将白皙柔嫩的小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
姑娘的动作带着安抚意味,触感轻软。
霍平枭的眉间微微一动,忍住了想将她的小手攥进掌心的念头。
这时,阮安又温柔地安慰他说:“侯爷,你别心急,按照我这个药方配药,只要不是重症,都能一剂而愈。没染上病的兵士饮了,也能起到防治的效果。”
“我在药圃还留了些药材,等将它们熬成汤药后,大可以拿着他们赈灾,这时候捐药比捐米来得更实惠,正好能给霍家挽回些名声来。”
听着她柔柔的话音,霍平枭突然伸臂将她拥进了怀里,趁着姑娘一脸懵然时,他俯身吻了下她的额头。
阮安眨了眨眼,不知道霍平枭为何会突然如此。
可能是因为她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吧。
阮安如是想。
霍平枭突然用大手扣住她的小脑袋,让她的脸往他身前贴近。
阮安看不见他神情,和漆黑眼底浓重到可怕的占有欲。
霍平枭低声回道:“好。”
他从小到大,杀了多少人,自己都记不清了。
偶尔也会觉得,自己的手上总沁着股血腥味儿,洗也洗不掉,但他却独独喜欢杀虐带来的快.感。
与之对比强烈的是,阮安救的人也是数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