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真的很纳闷。
    杜学商从他工作室离开还不到一个小时呢，孙漂亮怎么就知道了啊？
    他还以为他是有什么内幕消息呢，结果孙漂亮说出来的话差点把他吓死。
    “我怎么知道？网上都传疯了，我又不瞎！”
    “网……网上传疯了？”张扬被惊得不轻。
    怎么就传疯了啊？
    那些记者哪来的神通啊？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
    “对啊，你没看啊？”
    “我先看看新闻，不跟你说了。”
    “喂喂喂，我话还没……”
    张扬不由分说的挂了电话，也不管电话那头的孙漂亮有没有吐血。
    打开各大娱乐网站，看到那一个个不嫌事大的标题，张扬也是有些无语。
    执导春晚？
    霸气拒绝？
    看不上？
    这都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张扬也真是服了这些记者们，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新闻还没有看完，张果强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张扬欲哭无泪，不用猜他也能知道这通电话的目的。
    “张导，你拒绝了央视春晚啊？真的假的？”
    果然……
    “假的！假的！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央视可没请我执导春晚啊。”张扬很无奈的解释了一遍。
    结果这边话还没说话，又有电话打了进来。
    陈晓啊，黄小渤啊，叶婉啊，左上华啊……
    他们打电话来都是问的同一个问题，是不是真的拒绝央视了。
    “不是啊。”
    “没有的事。”
    “真的不是啊。”
    人家打电话来问了，张扬当然得解释一下啊。
    结果还有人不太相信，坚信他干了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这种事，他真的干得出来！
    在接了几个电话后，张扬直接拨通了杜学商的电话。
    他实在有点想不通，这消息怎么就传出去了呢？
    电话接通，杜学商的回复让得他差点吐血。
    “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们也没想瞒着呀。”
    张扬愣了半晌。
    是啊，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传出去又怎么了？
    可是，为什么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呢？
    好一会后，他才有些迷糊的问道：“外面这样子传，央视的面子上是不是有点过不去啊？”
    “有吗？”杜学商问，“你不觉得我们成功的把观众们关注的焦点从奇迹视频拉到央视春晚来了吗？”
    “……”张扬差点挂了电话。
    合着闹了半天，你们这是在不要脸的给央视春晚造势呢？
    “喂，杜总监，你们是不是有点无耻啊？我才刚给奇迹视频拉了点关注，你们这就要抢走啊？”张扬真是无语了。
    有必要吗？
    那是央视春晚啊，还有必要宣传有必要造势吗？
    “消息不是我放出去的，这不关我事啊。”杜学商还委屈上了。
    “……”张扬差点憋出内伤，“那你们放消息就放消息，说我执导春晚干什么呀？”
    “不知道啊，是不是放消息的人没说清楚？”杜学商听着好像也是一头雾水。
    “你快拉倒吧，我怀疑你们就是故意的，真没想到你们央视也这么没节操。”张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辛辛苦苦让奇迹视频出了个大风头，结果才半天时间就被央视抢走，而且还是借他的手……
    还有没有地方讲理了啊。
    “哈哈哈哈……”杜学商开心大笑，似乎是一点也不介意张扬说的节操问题。
    “挂了。”张扬没好气的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又有电话打进来。
    还是来询问拒绝春晚事件的。
    张扬欲哭无泪。
    随后，他登陆微博看了一下，结果又看到一大片询问真假的留言。
    “……”这一瞬间，张扬是真的要吐血了。
    早上他们还在骂他不要脸呢，早上他们还在议论那个“精剪”版的事呢，这才半天工夫，就被央视勾搭走了……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没办法了。
    看着广电就要到了，他也懒得再管这件事。
    反正奇迹视频风头也算是出了，观众们也知道奇迹大楼，也知道奇迹视频是业内第一，这也够了。
    十分钟后，他进入了广电大楼，敲响了徐主任的办公室门。
    “来了？坐。”张扬来之前跟徐主任打过电话，徐主任见到他也不意外。
    张扬知道这些大人物很忙，寒暄了两句后就直接谈起了正事。
    他把剧本递给徐主任。
    徐主任知道他的来意，也没有再客套，接过剧本仔细的看了起来。
    半小时后，徐主任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张扬心头一跳，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徐主任，能拍吗？”他问道。
    徐主任缓缓放下剧本，有些苦涩的说道：“这种飚车的题材在国内已经有点踩线了，如果只有这一点倒还好说，但你这剧本里又是各种犯罪各种视法律为儿戏，中间还有这么多香艳暴露的镜头，最后这些犯罪份子还劫囚车，最后你还说劫成功了，这……”
    徐主任似乎也有点为难，这样的剧本，在国内真的批不下来啊！
    “呃……”张扬的除了“呃”好像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他还真没想到这个剧本居然碰了这么多红线。
    “有可能批下来吗？”他问道。
    徐主任想了好一会后才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我看是没什么可能，我跟上面请示一下看看吧，我也拿不了主意。”
    “徐主任，你跟我透个底，它有多大的机率能通过审批，有没有五成机会？”
    “没有。”徐主任回答得很干脆，“两成左右吧。”
    “两成……”张扬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两成机会跟没有机会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这两成机会还是因为你身份特殊的原因，不然，要是换成别人，连半成机会都没有。”徐主任说了句大实话。
    如果不是张扬之前制作了《士兵》、《亮剑》和《成语大会》这种积极向上的作品，如果不是他一直在帮着国家向外国输出这个国家的形象，这个剧本在他这里就已经被毙了，哪里还有往上面送的机会？
    这种剧本，一看就知道不能过啊，这样还往上面送？那不是找骂吗？
    “……”张扬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徐主任，有这么严吗？”
    徐主任很认真的点头。
    “能上映为什么就不能拍呢？”张扬费解道。
    徐主任说道：“能上映是因为大家都能通过里面的人物和故事背景知道这不是在我们国家发生的事情。这跟你拍出来的《越狱》是一个道理，《越狱》能在国内播出，但你要国内也拍出这么一部来，那是绝无可能的。”
    “……”张扬顿时就没话说了。
    “我先送上去看看吧，但你也别抱太大希望。”徐主任说。
    “……”张扬失笑摇头，打趣道：“徐主任，我们是不是太保守了一点啊？这么多条条框框，严重阻碍了国内电影的发展啊，严重扼杀了编剧们的想象力啊。”
    徐主任颇为无语的看着他：“政策就是这样，没办法。”
    “好吧。”张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起身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有消息了你给我打个电话？”
    徐主任摇摇头：“不用，你就在这等我一会吧，我跟领导请示一下，用不了太长时间。”
    如果是别人，他恐怕还真让他回去消息了，但对张扬，他当然是大开绿灯。
    被上面大人物不止一次赞赏的人，他也得悠着点啊。
    “也行。”人家把话说到这份上，张扬也不好拒绝。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要紧的事，等会就等会吧。
    “那你先在这坐一会。”徐主任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拿着剧本出了办公室。
    张扬无聊的坐在原位，心里还真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个世界的广电居然跟地球的广电一样“保守”，真是让他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地球的广电曾不顾“韩流”的一次次入侵，不顾“美剧”的一次次泛滥，却对国内电视剧做出各种明文规定的限制，让得一众影视工作人员做起电视剧来都是心惊胆颤的，生怕一不小心就触雷导致血本无归。
    也正是这个原因，才有那么多抗日神剧和各种家长里短哭哭闹闹的作品出现在电视屏幕上污染大家的眼睛。
    因为很多人都知道，拍这样题材肯定是不会触雷的。
    不但不会触雷，而且还稳赚不赔！
    至于观众爱不爱看，他们才不管。
    对国内影视作品的各种限制，也算是严重限制了国内文化的输出。
    在这个世界，国内作品输出到国外的也是少得可怜啊，可怜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你要是走到国外的街头去采访一下，让他们说出一部国内的电影，采访一万个人估计也难有一个人说得出来。
    而各种国外作品的入侵，最后又发扬了国外的文化，这……这算怎么回事嘛？
    张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算了，这种高端的决策不是他有资格议论的，还是别再瞎想了，不然，要是真的惹恼了他们，来个和谐大神可就不好玩了。
    徐主任没让他等太久，半个多小时后，他就拿着剧本回到了办公室。
    张扬站了起来，用一种询问的目光看着他。
    说实话，对这部电影在国内拍摄，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