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杜学商欲哭无泪。
    配合你？
    我能不配合你吗？
    要是真的以一亿买下这部剧最后来个0.6%都不到的成绩，我自己都没法收场啊！
    你也太坑了！
    杜学商当场就决定，以后要是再跟先锋传媒谈合作，一定要先打电话问问他有没有别的想法。
    他可不想像这样的事情再次重演。
    这太吓人了！
    真的太吓人了。
    也就是他心脏好，要是换作别人，估计得进医院。
    在思考了十几分钟后，他深吸一口气，打电话给财务问了一下，最后得知款还没有打过去。
    他暗松了一口气，跟财务那边嘱咐了一声，然后拨通了梁起的电话。
    先锋传媒。
    正在忙碌的梁起瞥了一眼响个不停的手机。
    在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后，他迅速的接了起来。
    “杜总监，是款打过来了吗？”他笑着问道。
    “呵……”杜学商笑了一下，用一种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梁总监，有个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有事跟我商量？你们央视不会也有资金紧张的情况吧？”梁起笑着打趣道。
    “那倒不是，是电视剧的事。”杜学商也笑了一下，说道：“你也知道，这种抗日题材的电视剧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在观众面前出现过了，再加上前几年观众们被抗日神剧毒得不轻，你说观众到时候会不会下意识的排斥这种剧啊？”
    “……”梁起有点懵。
    什么意思啊？
    你不是给我打款来了吗？
    怎么现在突然说起电视剧了？
    购剧合同都已经签了，你跟我谈这些？
    有意义吗？
    “不是……”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回复他，哭笑不得道：“杜总监，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我就是有点担心这部剧的成绩。”杜学商有些苦涩的说道，“你也知道，我刚调来综合频道没多长时间，要是这部剧搞砸了，对我影响太大了，毕竟这部剧花了我们近一个亿了啊。”
    “所……所以呢？”梁起越听越忐忑。
    这听着怎么像是要退货的意思啊？
    不可能啊！
    这绝不可能退货！
    我们好不容易赚个几千万，怎么可能退！
    杜学商说道：“是这样的，你看我们能不能换一种方式合作呢？”
    “换一种方式？”梁起又是一愣，心头也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退货，什么都好说。
    “对。”杜学商忙说道，“你看我们能不能以成绩来定价钱呢？我担心的主要就是成绩不达标，只要成绩能够上去，价钱什么的都好说。”
    价钱好说？
    梁起眼睛微微一亮，听出来了杜学商好像非常看重这次的成绩。
    “杜总监，你说说你的方案。”他来了精神。
    “我有两个方案，第一个方案，如果这部剧能达到1.0%的平均收视率，我们给你们500万一集。如果没有达到，我们给120万一集。”
    “500万？”梁起瞳孔骤然收缩。
    他没有想到杜学商这么狠，居然一下提高到500万的高度！
    这个价钱可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了两百万啊！
    三十集算下来可就是多了六千万！
    他是真的有些心动了。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特别是先锋传媒今年被张扬折腾得事事不顺的情况下。
    只是，1.0%的收视又让得他有些迟疑。
    按理论来说，以这部剧的投资和阵容，再配上央视一套的平台，1.0的收视率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但如果说让他保证的话他还真的不敢。
    他也不知道现在的观众对这种剧到底是怎样一个态度啊。
    万一没有达到这个成绩，120万一集的价钱又会让他们亏得吐血。
    杜学商说道：“梁总监，我现在迫切需要成绩来证明一下自己。如果你们真能达到这个成绩，我就可以漂漂亮亮的跟上面交差，这样我们就是双赢。”
    梁起没有急着回答这个风险不小的方案，反问道：“第二个方案是怎样的？”
    “第二个方案是这样的，如果达到了1.0%的成绩，我们按400万的成绩付，但如果最后的成绩在1.0%以下0.6%以上，我们按原价付款。但是……”杜学商着重强调了后一句话，“如果这部剧连0.6%的平均收视都达不到，那我们可就不付钱了。”
    “0.6%？”听着这个数字，梁起眼睛大亮，有些不敢相信道：“杜总监，我没听错吧？你说的是0.6%？”
    杜学商说道：“你没听错，就是这个数字。”
    梁起惊得张大了嘴，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只要达到了0.6%的收视率就按原价付款？
    万一达到了1.0%的成绩每集还追加100万？
    几个意思啊这是？
    这不是送钱吗？
    他们图什么呀？
    这杜学商不会是想成绩想疯了吧？
    难道他会觉得这部剧连0.6%的成绩都达不到？
    这不是开玩笑吗？
    央视一套这个超级平台，要达到这个成绩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吗？
    梁起的脸色不停变化，眼中更是充斥着不敢相信的神色。
    不过，虽然有点想不通杜学商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他觉得这事好像透着那么点不对劲，但有这种天上掉钱的好事，他哪有错过的道理？
    “杜总监，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杜学商回道：“梁总监，我很认真的。0.6%是我的底线，如果连这个成绩都达不到，我是真的没法交差的。”
    “没问题，第二个方案我答应了。”梁起迫不及待的应了下来，似乎是怕他会反悔似的，说道：“我现在过来签个补充条款？”
    “行，你过来吧。”
    “好的，我马上过来。”梁起很干脆的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后，他以最快的速度跟老板汇报了一下。
    江道富听完也有些费解，但有白纸黑字在，再加上对方是央视，他也没有多想。
    他们都把杜学商看成是那种为了成绩不择手段的人。
    毕竟这些钱又不用他出。
    这有权在手就是好啊，可以这么任性。
    于是，十几分钟后，梁起就这么兴高采烈的驱车前往央视。
    ……
    在他们通电话的时候，张扬也看到了肖竹。
    肖竹很客气的等在制片厂门口。
    “张导。”
    “肖主任。”
    久未见面的两人客气的打了个招呼。
    “肖主任，客套的话就别说了，时间太急了，我们赶紧找个地方说正事吧。”时间紧张，张扬也没有过多的客套。
    他这阵势倒是把肖竹吓了一跳，忙带着他前往办公室。
    “张导，怎么又搞得这么急？”
    张扬这风风火火的状态竟是让他有种回到了《士兵》片场的错觉。
    张扬失笑一声，说道：“事情有点突然，我也没办法。”
    肖竹很费解的问道：“到底怎么个情况？”
    “抗日战争戏，大制作。五千万投资，你、我、华丽影视、老马识途和光线娱乐各投一千万。”张扬尽量的长话短说，“这部戏有很多大场面，我需要大量的装备和人手，其中还不乏一些大型装备，这些东西要在十天内全部到位，因为它将在27号上线播出。是的，这又是一部边写边拍边播的电视剧。”
    听着张扬这短短两句话里蕴含的大量信息，肖竹惊得张大了嘴，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剧的质量你不用担心，我可以保证这部剧各方面都能达到跟《士兵》不相上下的程度，不管是口碑还是影响力。我也可以保证这将会是国内最好的抗日剧，它注定会成为经典。”
    肖竹愈发的吃惊，整个人几乎都陷入了呆滞状态。
    短短三句话，蕴含的信息实在是有些吓人。
    饶是他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但一时间也仍然是没能回过神来。
    张扬也不再多说，等着他慢慢消化这些信息。
    足足过了五六分钟后，肖竹才狠狠的做了几个深吸呼，看着他说道：“具体需要些什么东西？有清单吗？”
    这下轮到张扬吃惊了。
    这剧情的发展好像有点不太对啊。
    这么吓人的消息，他不应该是先无比的震惊然后再不敢相信的确认吗？
    他怎么震惊了这么一小会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干吗这么吃惊的看着我？”看着他这有点懵圈的表情，肖竹顿时乐了，“你别忘了，我可是在《士兵》片场呆过半个多月的人。我知道你的能力，你既然敢说，我当然就敢信。”
    张扬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魄力，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具体的设备清单我明天给你，你先帮我准备一些人手，比如经验丰富的爆破师之类的。”张扬也不再矫情，直接提了自己的要求，“肖主任，在这方面你有经验，战争戏需要的人手我只能麻烦你帮我准备，我实在是不懂。”
    他是真的不懂拍一部战争戏都需要些什么工作人员。
    这方面他一点也不敢怠慢，必须要请这种经验丰富的人来帮忙。这毕竟是危险性极大的工作，一不小心会出人命的。
    “行，这方面我来安排。”肖竹很干脆的应了下来。
    “那就先这样，我先回去了。合同什么的过两天再签。”
    “没问题，反正我申请资金也需要几天时间。”
    张扬点点头，也不再多作耽搁，又风风火火的离开。
    肖竹送他上车，然后迅速回办公，以最快的速度把张扬需要的东西落实下去。
    立功的机会来了，他必须得好好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