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冀南官场上都乱了套，到处都在议论，到处都在评估，像是在原本就热闹的人群中丢下了一颗炸弹，直接轰得一干人等目瞪口呆。
    方明恒要将纺织厂的推向整个凤城，甚至凤城以外的地区招标。
    这个方案来自与方明恒，并且得到县委书记的认可，这下子，等于是在金有为与周胜志心口上撒了一把盐。
    原本已经在整个凤城放下了话，谁敢跟罗少抢，那就是跟他为敌，这才将趋之若鹜的投资家们的热情给掐灭，可这如果将目光放到凤城之外，这能量就不见得管用了。
    除非自己下阴招。
    两人的表情出奇的一致，再也不复前几日的志得意满。
    尤其是金有为，早早的就在私底下放下了话，而且前几天才跟罗建安打了包票，谁都抢不走的，可这时候，这个招标方案一放出去，那岂不功亏一篑。
    方明恒，你这是自寻死路啊。
    谁也别怪啊，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识时务好了。
    是你自己太犟。
    风雨欲来的宁静，连方子铮这个体制外的人都感觉到了。
    他从这些天来，小院里出入的人数上，就看出了端倪。
    求事儿的，送礼的，就是官场的风向标，一向都是小道消息最灵敏的，而前段时间还不时有人登门的小院里，这几天竟然破天荒的静了下来。
    甚至连条狗都没有在方子铮家前面经过。
    正可谓是人情冷暖人自知，世态炎凉莫唏嘘。
    这种情况，甚至都影响到了方子铮的老妈。这几天，以下班回来，就对忍不住跟方明恒埋怨，无非就是有人对自己这个副科长的位置感兴趣了，时不时会有些尖酸的冷嘲热讽之类的，令她大感气愤。
    老娘这个邮政局办公室副主任的位子是有真才实学的，哪像你们那些拉关系跑后门的关系户。
    黄玉茹一回来就大骂这些人狗眼看人低，还不时的跟方明恒脸色沉重的说着什么。
    有时候瞿冰听到这些，都会变的脸色煞白，有苦难言，对于方明恒的内疚感，更加强烈。
    方子铮摇头不已。历来官场就是如此，人情冷暖之类的永远不要到官场上去衡量，再说了，只要有人，那就有江湖，那就会有斗争，放眼天下，这个道理什么时候都不过时。
    不过自己还是人轻言微，无论说啥都没用，还是老实的当学生，更能让老爸老妈省心一点。
    方子铮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名声上升的速度太快，已经有点刹不住车的趋势了。自从和小胖子在学校里跟周志涛的马仔们干了那一架之后，已经隐隐的有了第一高手的美称。
    冀南一中第一打架天王，这一称号带给方子铮的没有啥好处，反而成了邹建波眼中的祸害根源。
    这不，在邹建波的办公室内嬉皮笑脸的打了无数的包票，才让他打消了叫家长的想法，顺带着又请了下午的假。
    得老实点了，要不然，回家都不安生。
    方子铮在学校里按部就班的学习了几天，总算没有让自己‘天王’的名声继续呈扩大趋势散播。不过，连续几次的请假，也让他在邹建波的眼中形象尽毁，彻底与好学生划开了界限。除了同学们依旧笑脸相迎之外，各科老师们无不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处处都是横眉冷眼，领的方子铮大为尴尬之下，只得乖乖的夹着尾巴做人。
    甚至连小胖子的热情邀请都连番拒绝了。心里那个淌血啊。
    “风筝，我跟你说啊，昨晚上樊波他们几个又翻墙出去看片儿了，弄了一晚上。据说半夜的时候放的那个片子很带劲儿啊，咱俩要不要也去弄上一回？樊波说的，到了半夜，只要一敲板凳，电影院的就会换片儿，都是很带劲的，咱们也去看看吧?”
    小胖子的眼睛放出阵阵不和谐光芒，对方子铮那是极力的怂恿。他已经被樊波几人所描述的真枪实弹动作肉搏戏，给勾的魂飞魄逃。许下了种种好处，废了无数的脑细胞想出来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诱惑词儿，来动摇方子铮的决心，颇有一种今日不看、势必悔矣的样子。
    “没兴趣，光看不练，有损身心健康。再说了，学习哪，没看到哥们儿正温习功课哪。”方子铮抓起那份儿体坛周报卷起来拍在小胖子的脑门上。一脑子的淫秽思想，咋就不学着人家优秀生的学习态度哪。
    方子铮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把小胖子唬的一愣一愣的，见说了这么多，浪费这么多口舌还是无法打动方子铮，只得悻悻作罢，转而去幻想鸡鸭上桌的好生活去了。
    已经连续8天了，都没带怎么吃肉的，这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原本打算着趁半夜出去看电影的时候，买上点肉食补补肠胃的，这美好的想法也只能放下了。
    真不情愿啊。
    异国风情啊，动作爱情啊，多美好！
    烧鸡，酱肘子，真他妈香啊！
    脑子里越想越勾的慌，小胖子又反过头来嘀咕，“要不这样，咱们下次去酒厂那片儿看脱衣舞去吧，那个可好看了，上次张八儿回来可没少吹，麻痹的，真脱的，而且，他还看到高二的一个班主任了，都他妈跟做贼的一样。咱去不？”
    “不去。小心被派出所的给弄进去，没人保你出来。”方子铮笑的相当猥琐。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当年跟小胖子在高二那年冬天的时候，去看脱衣舞被警察给一锅端的事儿。
    大冷的天，那热火朝天的窝棚里，看着那些裹着厚厚的衣服从身上一件件脱下来的风情，让当时还初哥的大家伙儿一阵阵狼嚎，甚是开了眼。可美好总是在伴随着不幸，他们碰上了警察。幸亏当时自己跑得快，可小胖子就惨了，给关了整整一晚上，冻得第二天发了一个星期的高烧，硬生生的瘦了八斤肉。要不是方子铮找了关系，交了罚款，指不定给折腾成啥样哪。
    “唉，我才你肯定是性无能，要不然你咋对这些不感兴趣哪？哪天咱俩脱了裤子比划比划。”小胖子一看勾引无效，使上了激将法。
    “哈哈，比划就免了，但是我明白的告诉你，激将法对我没用。再说，我下午有事儿，要请假出去了，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吧，小心人家找你寻仇。”方子铮挤眉弄眼的对着小胖子说道。
    “又他妈请假，你当学校是你家开的，为什么你每次请假都能批，我就不一样哪。太憋屈了。”小胖子一脸的悻悻之色，觉得很不公平。
    “滚，谁让你的入学成绩是前十名哪，老师们对你还是很期望的，可别跟着我学坏啊！”方子铮道貌岸然的语重心长道。
    “切！滚一边去。白白浪费了自己一中豪杰的名头。再好好学习，老师也不认可咱了！”小胖子低头去伺候他的小说去了，再也不理会方子铮。
    想必是被方子铮刚才所说的寻仇的可能性给刺激了，老老实实吧。
    不过，他的这一番话又把方子铮噎的直翻白眼，我有那么差吗？
    一中的豪杰？
    看来自己的形象是有些坐稳了。可是，这学习确实没动力，我也没办法啊？不过，咱考试有法宝，我会告诉你吗？
    也许是由于上帝老佛爷的额外恩赐，方子铮在上次偶然间被瞿冰逼着默背要点的时候，突然才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倒是比以前精进了不少。对于一些知识点之类的，至少能够背个八九不离十，所以，方子铮对于文科类的科目，倒是不放在心上的，即便是考前几天临时突击一下，这丝毫也能取得个不错的成绩。不过，这理科的东西，就他妈的麻烦了。
    操，到时候再说吧，大不了作弊去。谁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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