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青瓷居住的院子，这是李十三第一次看见她家，虽然都是别墅，但和顾婉那边的自建房有着天壤之别。
    古朴的金属围栏环绕出一片数百平方米的区域，外围高高的杉树将庭院景致遮挡得若隐若现，让人难以一窥其中风光。
    树隙间能看到主建筑物的边角屋檐，倒是挺常见的风格。
    天空中的雨水还在倾斜，两人就带了一把伞，青瓷打开正门后把伞递给李十三。
    “十三，快回去吧…”
    “你不用伞吗？”
    院子的正门离别墅还有一大段距离，中间没有掩体，李十三又不能送青瓷到家门口，要是被家人看见，反而会增添许多麻烦。
    “不用啦，我跑过去就行，把伞给我你怎么回家呀？”
    青瓷没有再给李十三争辩的余地，转身把院子门关上，两人被条条铁栅栏隔开。
    进入院子的青瓷没有走远，隔着绿化植被叮嘱路上小心。
    “没事的，你快进去吧，还下雨呢。”
    “嗯！”
    青瓷用手遮着头，穿过密集的雨帘往主楼方向跑，直到正门屋檐下，拿出钥匙开门之前，她还朝着庭院外头张望。
    这条路刚好是路灯光线的薄弱区，隔着一排绿化植被，青瓷看不到李十三的身影。
    直到青瓷的身影消失在门内，李十三叹息着转身离开，想想她那湿透的头发和衣服，不知道待会儿怎么跟家里人解释。
    回到出租屋，小百合上下扫视着李十三。
    “你的那位好朋友…走了？”
    “嗯，走了，你可真敏锐。”
    “我跟生生死死的事情打了那么多交道，当然咯。”
    小百合眼神微微有些变化，“不过…你身上是不是留下了某种气息？”
    “诅咒吗？”
    “除了诅咒之外，还有某种特殊的东西。”
    李十三想起顾婉最后那一吻，传递来的阴郁能量在胸口盘结这么久了才有渐渐融入全身的趋势，胸口凉意已经很淡了。
    之前检查过游戏界面，人物属性方面没有任何问题，倒是特防和特攻在不断增加，就这短短几个小时，两项能力值各自增加了3点。
    “大百合，事情是这样的…”
    李十三简单说完过程，其中当然忽略了梦妖领悟的治愈之愿，这事情只能自己放在心里。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我检查一下。”
    小百合侧着脑袋想了好一阵子，没有得出什么结论，于是爬下床，伸出小巧玲珑的肉手按上李十三胸口，满脸疑惑。
    “这…给的是啥啊？怎么会拿这种没必要的东西出来。”
    “到底是什么？”
    顾婉给的东西并非没必要，李十三心里明白得很，特防特攻两项能力值增加得明明白白。
    这两项能力对应现实中的具体方面不太确定，大方向上反正是精神敏锐程度、精神强度、洞察力、感知力之类的。
    小百合偏着脑袋，“是很稀有的能力没错啦，被你的身体吸收后，大致是能感知灵素和魔素波动，或者能让感知能力变得更敏锐，没啥大用处。”
    “什么？！”
    李十三一激动起身，差点把小百合从面前掀出去。
    居然是针对灵素的感知力。
    小百合向后一个翻身，轻盈落地，“大表哥激动什么呀，这不是没啥用的事情吗？”
    但凡是修行者，都能感受到灵素，引导灵素入体，通过功法进行修行，魔素是灵素的一种变化，同样能感知到。
    小百合解读完能量，觉得这东西无非是让普通人能够感知灵素、魔素，没有修行根骨还是不能修行，没有颠覆性的变化，这世界上能感受灵素却无法修行的大有人在。
    在外人看来，李十三本就是修行者，给一份感知灵素、魔素的能力没有任何作用。
    李十三心中的看法可就不一样了，自己其实算不上修行者，真的没能力感知魔素和灵素。
    在危险区行动全靠魔素探测仪，虽然感知范围比普通修行者大，但总归得抓个东西在手里，平时还好，战斗中很不方便，也无法细腻分辨术式强弱。
    没想到顾婉临走前留下了这么一份礼物…
    “大表哥？大表哥！对没收益的事情你这么吃惊干什么？”
    “哦…只是觉得匪夷所思，怎么做到的？”
    “确实罕见，也不是不可能，这世界上有让普通人产生修行根骨的神药，让人感知灵素反倒不是那么极端…”
    在小百合的猜测中，应该是那个小姑娘在沾染诅咒后有了某种冥冥中的感悟，把最后孕育的特殊能量送出去了。
    顾婉或许知道李十三缺乏灵素感知能力，也或许不知道，总之冥冥中孕育了这种能量作为最后的礼物。
    具体怎么做到的，小百合没有亲自接触过实验体，没法进行下一步验证。
    第二天，云姨有点撑不住，李十三替着看了下半夜的灵堂。
    第三天，顾菱菱到了，跟着云姨又哭了好一阵子。
    “对不起，云姨，我问过顾家了，顾婉不能进族陵…”
    如果是正儿八经的顾家血脉，死后能在顾家族陵获得一个位子土葬，顾婉和云姨都已被割除族籍，只能按照普通人的规格火葬。
    “没事。”云姨抹着泪水，“我不希望女儿跟那些人葬在一起。”
    今天是出殡的日子，殡仪馆的车缓缓开着，会在芙蓉市市区慢性一段路程，后边是送行的亲友。
    走完预定路程，大家才会上另一辆车前往火葬场，对遗体进行最后的处理，然后安置入公墓。
    云姨这家在芙蓉市算不得什么出风头的大家族，但多多少少有本地企业家知道她们原本出身顾家，那可是随便能把芙蓉市掀起来的大家族。
    再看如今的送行队伍，灵车之后仅有云姨、李十三、顾菱菱、青瓷缓缓走着，不禁让人唏嘘。
    “你没事吧？”
    李十三看向身边的青瓷，作为朋友，不需要穿戴特殊的服饰，只要穿深色衣服即可，但青瓷在芙蓉市上层圈子里名头不小，要是被认出跟在这样的队伍中，怕是不好跟家里交代。
    “我说今天参加朋友的追悼会，家里人有反对…不管啦，顾婉我是肯定得送的，现在最难受的是云姨。”
    云姨走在四人最前端，按照风俗穿着丧服，路旁不断有知情者指指点点，唏嘘这家人曾经的辉煌和当下的落魄，让她如芒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