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冉十分平静地对宋清说道。
    “瑞恩。”
    宋清张大了嘴巴，一脸惊讶。
    “不是吧？瑞恩！
    “安然，你在开什么玩笑，瑞恩都快倒闭了吧，而且，它已经被帝庭给收购了。
    “你去那儿，还不如留在帝庭呢。”
    凌冉微微一笑，反问道。
    “你呢，还打算跟我一块儿吗？”
    宋清的眼珠子提溜转，犹豫了片刻。
    紧接着，她点头如捣蒜。
    “当然要啊！不管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你！反正我在哪儿都一样。”
    她没那么多的志向和追求。
    反正不管是哪家公司，她都没那么浓厚的兴趣。
    ……
    周末。
    凌冉和霍云霆去了趟墓地。
    她前世胎死腹中的孩子，就被葬在这个蓝天碧草相辉映的地方。
    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踏足这里。
    墓碑上没有照片。
    霍云霆蹲下身，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墓碑表面。
    他半低着头，眼神温柔，且含着懊悔和愧疚。
    凌冉在墓前放了一束鲜花，声音轻柔，仿佛生怕吵醒那安眠于地下的纯净亡灵。
    “妈妈带爸爸过来看你了……”
    风吹过，拂起她耳边的发丝。
    她阖上了双眼，让风带走她那份悲伤。
    霍云霆站起身，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覆在她小腹前。
    “上辈子，是爸爸没保护好你。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如果你愿意的话……”
    凌冉低头看了眼他手覆着的小腹，抿唇不语。
    她默许了他所说的话。
    天空阴沉沉的。
    风雨欲来。
    两人离开墓地时，天上的乌云已经汇聚成一大团。
    到了车上，雨点大滴大滴地往下砸。
    司机在前面开车，凌冉和霍云霆坐在后座。
    车内广播正在放送一首钢琴曲，时而轻柔、时而激昂，时而有千军万马奔腾之势，到最后，化为虚幻的梦境靡音。
    凌冉靠在霍云霆肩膀上，窗外的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一路沉默着，慢慢将自己从那悲伤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霍云霆知道她心里不好受。
    毕竟，那是曾经存在于她腹中的小生命。
    如今，只剩下一座冷冰冰的无名墓碑。
    他牵起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那个孩子，已经变回了天使。人世太苦，我们没得选，他却可以选择来或不来。”
    他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回响，驱散了她脑海中那些凄凉的画面。
    雨。
    渐渐停了。
    阳光穿透云层，金光粼粼地照射在城市上方。
    裴氏集团大楼。
    顶层。
    董事长办公室内。
    男人站在窗前，俯瞰着这座繁华的都市。
    乔念站在他身后，衣衫不整，头发被扯得凌乱，发上还沾了几片茶叶。
    她一身狼狈，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董事长，是她们……她们先议论我的。”
    她忐忑不安地为自己辩解。
    十几分钟前。
    那些女人聚在茶水间说她坏话，她一时冲动，没忍住，跟她们动了手。
    她知道，这样的行为，丢了董事长的面子。
    所以她主动过来认错了。
    乔念委屈地望着男人的背影。
    她期盼着，他能够安慰她，为她做主。
    毕竟，他是她男朋友啊。
    然而。
    在她说起茶水间的糟心事时，裴尚言就没在意听。
    他看着远处陷入沉思，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在那几分钟的时间里，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董事长，你生气了吗？”
    乔念小心翼翼地发问，见男人依旧沉默，她又接着说道。
    “这件事，我也有责任，就算她们说得再难听，我也不该动手的，你放心，不会再有下次了，身为你的女朋友，我会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
    这些话，都是他曾经告诫过她的。
    公司那些女人嫉妒她，背地里排挤她、造谣她，她不是没有跟他提过。
    他却说，让她不要自降身价跟她们计较。
    想到他对她的冷淡不重视，乔念现在说这话，多多少少有些说反话自嘲的意味。
    “这场雨，倒是洗清不少脏东西。”裴尚言看着下面成排的行道树，悠悠地说了这么一句。
    乔念不懂他的意思。
    她已经多番试探。
    女朋友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他怎么能这般无动于衷呢？
    乔念鼓足勇气，走到他身后，伸手抱住他的腰。
    “董事长，你不喜欢我了吗？”她的脑袋贴着他后背，声音传至他胸腔。
    娇娇软软的，带着刻意的讨好。
    裴尚言皱起眉头，略感不满。
    “好好说话。”
    “我……我本来就在好好说话啊。”乔念越发委屈。
    重点是她怎么说话吗？
    重点是，她被他公司的女人欺负了啊！
    裴尚言冷漠地掰开她的手指，从她的怀抱中抽离出来。
    他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缓缓开口。
    “你已经是成年人了，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解决。”
    乔念一脸难以置信。
    他究竟有没有把她当女朋友啊？
    “你知道她们怎么说我的吗？
    “她们说，我长得不好看，身材也不好，要什么没什么，根本就配不上你。
    “甚至，她们还说我是乡下来的土包子，是出来卖的……”
    想到那些污辱性极强的形容，乔念气得直发抖。
    她未曾感受过这样大的恶意。
    那些话，比刀子还要伤人。
    但，裴尚言听了这些，依旧无动于衷。
    他眉头微挑。
    “所以你动手打了她们，打不过，就来我这儿告状，让我帮你教训她们？”
    乔念脸色微白，“我……”
    不等她辩解，裴尚言非常凉薄地丢下一句。
    “如果你觉得委屈了，承受不住了，我们可以分手。”
    乔念的瞳孔瞬间放大。
    分手？
    不！
    她不想跟他分手！
    乔念立马抓住他的胳膊，两眼水汪汪的，看着楚楚可怜。
    “不要分手，我可以，我一点都不委屈！”
    那些流言蜚语，她就当没听过。
    只要她还是董事长的女朋友，比什么都强。
    裴尚言见她如此坚持，便没有继续提分手的事。
    他抬起胳膊，看似温柔地帮她拿掉发顶的茶叶。
    “出去做事吧。”
    乔念从他眼中窥探出了片刻的温柔，一时间被他迷得失了神。
    她离开办公室，正好碰到裴尚言的女秘书。
    不经意的一瞥，竟发现女秘书拎着一个购物袋。
    她跟在裴尚言身边，增长了不少见识，其中就包括这些奢侈品大牌。
    她一眼就认出，这是国外某香水大牌最新上市的香水。
    香水这种东西，都是用来送给亲密的女性的。
    思及此，乔念下意识地叫住那秘书问。
    “这是董事长让你买的吗？”
    闻言，秘书面上流露出一抹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