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锡接到自家总裁电话后，起初还觉得奇怪。
    他本想多嘴问一句，还是忍住了。
    “冯特助，是总裁的电话吗？”他旁边的小助理来请教他问题，顺就问道。
    “正好。你一会儿交代下去，禁止各部门与环宇的项目对接。”
    小助理一听这话，脸上流露出惊讶之色。
    “环宇现在好像是程总接手吧？总裁禁止我们跟他们打交道，岂不是相当于圈内封杀？”
    “按照总裁说的去做就是。别的无需多问。”
    “可程小姐和总裁的关系……”
    “怎么，在帝庭待腻了，想要换个公司？”冯锡脸色一沉，那小助理立马就不吭声了。
    当然，他嘴上不说，心里却在犯嘀咕。
    以前就听说总裁和程总关系不一般，今天早上又曝光了那种亲密照。
    还以为……
    霍云霆的指令一经下达，帝庭彻底断了和环宇的合作。
    原本两家公司正在洽谈的方案，也被一度搁置。
    很快，程颖欢那边就收到了通知。
    “确定是帝庭那边的消息吗？”
    她明明已经直播澄清了，云霆怎么会切断他们的合作？
    “是真的，我们的项目都被退回来了，总公司那边也来通知了，老董事长要您尽快解决这事儿……”
    助理在那头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
    程颖欢知道事情的严峻性，挂断电话后，立马想办法联系帝庭那边。
    霍云霆已经把她拉黑了，她只能试着联系他的特助——冯锡。
    “冯特助，是我。”
    冯锡早料到程颖欢会来电话，语气不冷不热。
    “是程总啊，您找我，是为了两家公司的合作事宜吗？”
    “对，我想问，那几个企划，之前都谈得好好的，怎么突然退回来了？”
    程颖欢明知故问，就想看看，对方能编出个什么理由来。
    商业合作可不是儿戏，哪有出尔反尔的。
    冯锡听完，沉默了一秒。
    “程小姐，您既然打电话过来询问了，我就借此机会一并跟您说了吧。
    “关于我司和环宇的合作，合同中明确表明，双方不得做出有损彼此利益的行为。
    “而您昨晚的行为，不仅冒犯了我们总裁，还对帝庭造成了直接的经济损失。
    “这桩绯闻，使总裁无端背上婚内出轨的罪名，导致我们的市值凭空蒸发六百万……”
    听到这个数值，电话那头的程颖欢脸色黑成炭。
    区区六百万，这对于帝庭这样的大集团来说，分明在正常波动区间内，竟然算到了她头上？！
    紧接着，就听到冯锡继续说道。
    “我司的利益受损，解除合作关系的同时，我们还将对贵公司进行违约索赔。
    “程总如果有时间，可以看看索赔书。我一会儿发您邮箱。”
    说完，他以工作忙为由，挂断了电话。
    没过几分钟，程颖欢就收到了帝庭的索赔说明。
    看着那八位数的索赔金额，程颖欢的手指都在发抖。
    她才刚回国接手环宇这个分公司，还没有让公司实现跨层次的盈利，就捅出了八位数高额赔偿的篓子，总公司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想到这事儿带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程颖欢再也没法淡定。
    她再次联系了冯锡。
    “程总。”
    “冯特助，我想问，云霆知道我已经直播澄清了吗？关于昨晚以及那些照片的事，我都已经解释清楚了，这件事……”
    “很抱歉，程总。您的澄清，是在丑闻发酵之后，并不能挽回我们的损失。”
    冯锡的态度非常明确。
    程颖欢脸色微白。
    “可我已经尽力在做这件事了啊！冯特助，你知道我和云霆的关系，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他一定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我现在联系不上他，他在公司，我想亲口跟他说……”
    冯锡颇为冷静地打断她的要求，“程总，我们总裁并不在公司。”
    而后，他礼貌性地结了句尾，不再听程颖欢啰嗦。
    程颖欢看着手机邮箱里跳出来的索赔书，非常苦恼。
    方锦兰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生意上的事，她也不是很明白。
    不过有一点她看得很明白——帝庭此举，无疑是要将程颖欢逼上绝路。
    “颖欢，要不你亲自去求霍总吧。好歹也这么多年的友谊了，你服个软，好好跟他道个歉，他应该不会做得太绝。”
    她这个“求”字，还是斟酌之下才用的。
    她也知道，以程颖欢的自尊傲骨，根本不会求人。
    “锦兰，你错了。霍云霆他向来是个心狠的。
    “当年，打伤我奶奶的那些人，你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下场吗？
    “进了监狱没多久，人就被废了。
    “还有，曾经被他视为手足的兄弟背叛了他，他把人逼得妻离子散，沦为乞丐，还断了他一根手指。
    “对那人尚且如此，更别说是我这个半路跟他出来干的。
    “我现在，真的很不安。”
    程颖欢咬了咬下唇，嘴唇都在颤抖。
    在楚安然那个女人面前，霍云霆身上没有丝毫戾气。
    以至于，她都慢慢失了分寸。
    他以前把她当作自己人，可现在，他一旦要对付她，就不会给她留退路了……
    方锦兰看程颖欢显露慌乱，病急乱投医。
    “颖欢，你别怕啊，还有我老公呢，你们环宇的项目，我让我老公接手，好歹也能……”
    “谢谢你，锦兰。但是，被帝庭拒了的项目，没人敢接手的。”
    方锦兰抓了把头发，情绪烦躁起来。
    “不管怎么说，都比在这儿什么都不做要强吧？霍云霆把你拉黑了，你就联系那个楚安然。
    “那女人好哄，给她说几句好话，让她帮你一把……”
    “那个女人么。”程颖欢倒是有她的号码。
    ……
    凌冉正在查看疗养所的监控，想看看程老太太走丢这事儿，有没有什么蹊跷之处。
    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她没有看来电显示，直接划了接听键。
    “嫂子，我是程颖欢。”
    凌冉放在监控画面上的目光一怔。
    程颖欢？
    这电话来得倒挺快。
    “程小姐，有事？”
    “照片被曝光的事，我很抱歉。”
    凌冉眼中浮现嘲弄笑意，“你有什么好道歉的？难不成，照片是你曝出去的？”
    “当然不是！”程颖欢立马否认。
    这件事，她可不能承认。
    “嫂子，我已经直播澄清了，现在网友们已经知道了真相……”
    凌冉的语气忽然冷下来。
    “程小姐，大家的时间都挺宝贵的，长话短说吧，你打电话给我，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恳请你们的原谅。”
    “霍云霆原不原谅你，我不清楚，但我这边嘛……抱歉，没法原谅。”
    听着女人云淡风轻的言语，程颖欢强忍不甘。
    “嫂子，我真的不是故意抱……”
    凌冉听到这种话就觉得烦。
    她皱皱眉头，没好气地怼她。
    “你这一抱，以后只怕会有不少女人效仿。
    “如果每个占了我老公便宜的女人都说不是故意，岂不是显得我这个霍太太软弱好欺？
    “程小姐，你出国这么多年，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华国有个成语，叫做‘杀鸡儆猴’？”
    程颖欢心里生气，嘴上脱口而出。
    “嫂子的意思是，我就是那只鸡？”
    “程小姐，我丈夫的决定，我是没法左右的。你求我，倒不如求求上帝，求他能让时间重来。
    “若你回到昨晚，我希望，你能做出更加理智的选择。”
    凌冉说完这些后，目光紧锁在监控画面上，补充了一句。
    “另外。我这边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老太太的失踪案，应该也跟你有关系吧？”
    闻言，程颖欢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