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阳对面的合作商一直陪着笑脸，把他当祖宗似的供着。
    “楚总，只要您点头，我们还可以让利。”
    茶几上放着的几份合同，楚氏完全就是最大的利益方。
    楚天阳并没有什么不满，只是想要磨一磨对方。
    这段时间，楚氏面临破产。
    他求爷爷告奶奶，这帮孙子都不愿意出手相助。
    今时不同往日，他终于能将这些人踩在脚下。
    合同没有什么问题，楚天阳还是吹毛求疵。
    他像模像样地叼着根雪茄，眯着眼道。
    “今天楚氏接了不少大单子，你这个……我得考虑考虑。”
    对方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但，想到京都霍家，以及那赫赫有名的帝庭集团，他又强行挤出了笑脸。
    “没事儿。楚总您考虑考虑，买卖不成仁义在。就算这次谈不拢，还有下次。”
    尽管面上讨好着楚天阳，心里已经开始咒骂。
    姓楚的要不是生养了一个好女儿，能这么猖狂？
    在这儿跟他摆什么谱呢！
    就在楚天阳磨磨唧唧地看合同时，秘书推开了包厢的门，招呼沙发上的合作商。
    “老板，您能出来一下吗，有件事跟您说。”
    说话间，她还意味不明地看了眼楚天阳。
    楚天阳一抬眼，也对上了那女人的打量。
    他嘴角一翘，自鸣得意。
    这些女人，都是一丘之貉。
    知道他是霍总的岳丈，都开始迫不及待往他身上扑。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楚天阳对那秘书一脸鄙夷，继续低头看合同。
    合作商离开前，还特意询问他的意思。
    “那个，楚总，您看这……”
    楚天阳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们出去说，我看会儿合同。”
    合作商松了口气。
    “那您好好看着，我马上进来。”
    出了包厢，他脸上的谄媚笑容立即消失。
    “出什么事儿了。”他眼神不悦地看了眼秘书。
    照理说，若非必要的事儿，这秘书绝不会在这种时候打扰他。
    秘书扶了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将手机恭恭敬敬地递到自家老板面前。
    “这是霍太太三分钟前发出来的声明。
    “声明上很清楚地表明，她出嫁后，就已经和楚家没有任何利益关系。
    “这还是说得委婉的。
    “其实，这就是断绝关系的意思。
    “老板，我们现在和楚氏签约，不止不能搭上京都的帝庭，反而会白白让自己的钱打水漂。
    “这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后果，不是我们现阶段能够承受的。我觉得，合作的事儿得缓缓。”
    听完秘书这一席话，男人十分认同。
    旋即，他二话不说，直接转身进包厢。
    看到楚天阳手里的合同，他松了口气。
    还好。
    还好没有正式签约。
    “楚总，既然楚氏没有合作意向，我就不打扰您了。”
    说着，他动作急切且粗鲁地，直接从楚天阳手里抢下了合同。
    楚天阳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他。
    这人怎么回事？
    出去了一趟，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我不是说了，正在考虑吗。这么着急做什么。”
    其实，他刚才都准备好签约了。
    稳赚不赔的买卖，谁能不动心？
    合作商的脸色不似之前那般热情。
    他略带敷衍地说道。
    “楚总，抱歉，这份合同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我看今天就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这是什么意思？”楚天阳脸上流露出些许不满。
    这还是今天第一个给他脸色看的。
    那合作商只想着及时止损，不想跟楚天阳纠缠太多。
    他把合同一塞，着急离开。
    “意思就是，楚总，我们高攀不上楚氏，这次的合作，就当我没有提过。”
    “你给我站住！就这么走了？没把我楚天阳放眼里是吧？这个项目，除了楚氏，你还能找谁合作？
    “别忘了，我可是霍总的岳父。
    “我女儿——楚安然，她是霍总公开承认的霍家太太。
    “我们楚家背靠京都霍家，就算要合作，也不会看上你们这些籍籍无名的小公司。”
    他边说边站起身，还意味羞辱地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这么沉不住气，还指望跟我们合作？早点回家，洗洗睡吧。”
    被如此轻视，原本还打算留点情面的合作商，顿时忍不住怼了回去。
    “什么背靠霍家，真以为霍家会罩着你们云城楚家吗？
    “女儿都要跟你断绝关系了，还真当自己是根葱。”
    “你说什么！”楚天阳一听这话，脸色铁青。
    那人冷漠十足地瞥了眼楚天阳。
    想到楚天阳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同情他。
    “楚总，看样子，你是真不知道啊？该上上网了。”
    他也不明说，留下一脸错愕疑惑的楚天阳，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包厢。
    不过，有了他的提醒，楚天阳赶紧打开了手机。
    他的眼皮突突直跳，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站在旁边的助理也赶紧浏览了遍网上的最新消息。
    很快，两人都看到了那篇由楚安然账号发布、帝庭集团特别转发的声明。
    楚天阳看着那些文字，身体气得直抖。
    嘭！
    他怒摔手机。
    “逆女！混账东西！谁给她的胆子，竟敢发这种东西出来！”
    还不等他发泄完，助理胆战心惊地上前汇报。
    “老板，刚才公司那边来电话说，今天敲定的几个合作方案，合作方那边都开始摇摆不定了。霍太太的这则声明，对我们楚氏的影响非常大啊。”
    想到这些事之间的联系，楚天阳很难不迁怒于凌冉。
    他将茶几上的东西扫落在地，怒声喝道。
    “可恶！那个逆女，她难道想要活活逼死我们吗！”
    本以为从今天开始，就会时来运转。
    那个死丫头，她竟然来了这么一手。
    在他背后捅刀子是吧！
    她是越来越不得了了！！
    楚天阳这边被气得不轻，迫不及待打电话给凌冉，想要她给个说法。
    电话一接通，就是他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楚安然！你以为嫁给霍云霆，就能高枕无忧地做豪门阔太太了？
    “别忘了，你姓楚，你的命是老子给的！
    “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哪个准你跟你老子断绝关系的！
    “现在立刻，把你发的那狗屁声明撤了！
    “你知不知道，因为那东西，我们楚氏要面临多大的损失！你就不能盼着娘家点好吗！
    “你这个蠢货，没有娘家给你撑腰，你以为你能在霍家抬得起头来！蠢货！！”
    楚天阳正在气头上，逮着电话那头的人一通骂。
    但，等他说完，却听见一道低沉的男人声音。
    “骂得很过瘾？”
    楚天阳目光愣怔，眼底拂过一丝慌乱和惧意。
    这声音，难道是霍云霆那个冷面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