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冉挂断电话后，赵姐的车径直停在她面前。
    车窗玻璃降下，“上来吧。”
    凌冉看了眼车内的情况，犹豫两秒后，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小楚，姐先偷偷透露给你个好消息，一会儿会有惊喜哦。”
    赵姐心情甚好，一路上都是春风满面的模样。
    既然是惊喜，凌冉便没有多问。
    毕竟，她现在关注的是易慎之和朱佩佩那边的情况。
    等红灯时，赵姐不经意地瞥了一眼。
    看到凌冉手机界面上显示的娱乐新闻。
    “你是朱佩佩的粉丝？”
    “不是。”凌冉淡淡地回了句。
    “看你挺关注这事儿啊，我还以为……”
    凌冉抬头一瞥，语气从容地提醒，“赵姐，绿灯了。”
    “哦！”赵姐不自觉地多看了凌冉几眼。
    明明是个实习生，怎么感觉像个老板似的？
    到了地方，赵姐停好车后，并没有急着下车。
    她打开车上的镜子，细致地补了个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去跟什么人约会。
    凌冉坐在一旁默默等着，顺便给李幼恩发了条消息，询问新罗会所近期的情况。
    “小楚，你帮姐看看，我这粉抹匀了吗？”
    凌冉眼带笑意，“赵姐怎么突然这么在意自己的形象了？”
    “不是跟你说了吗，有惊喜啊。”赵姐显得越发神秘。
    而后，她打量了凌冉一眼。
    “你要不要补个妆？”
    “不用了。”
    看着她那天生丽质的美艳脸庞，赵姐一脸羡慕地叹了口气。
    “唉——年轻真好，满脸的胶原蛋白，素颜都好看，哪像我，这要是不好好遮瑕，根本不能出去见人。最近又加了几天班，皮肤状态更差了。”
    两人下了车，赵姐不自觉地就跟在了凌冉身后，仿佛这才是正确的站位。
    “小楚。一会儿你就坐在我旁边看着，什么都不必说，里面还有其他同事在，我们就是去撑撑场面，不要有太大压力。”
    凌冉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眼赵姐。
    “你好像很紧张。”
    “啊？紧张？有吗……我，我一点都不紧张啊。”赵姐手扶着墙，露出勉强的笑容。
    凌冉犀利的目光落在她腿上，饶有兴致地打趣。
    “腿都抖成这样了，还不紧张？”
    赵姐低头看了眼发颤的腿，根本控制不住腿部肌肉。
    被凌冉拆穿，她顿觉尴尬。
    “那个……小楚，其实我，我平时不会这样的。主要是，今晚会见到一个大人物，我……”
    “明白。”她浅浅一笑，上前扶住赵姐的胳膊。
    赵姐生怕被实习生瞧不起，立马辩解。
    “不是我胆子小，那真是个大人物，一会儿你见到就知道了。我保证，你要知道他是谁，肯定也会跟我一样腿软。”
    凌冉不以为然，笑着问，“那人比我们霍总还厉害？”
    “这个嘛，只能说是各有千秋吧，毕竟那位一直在国外发展，最近才回国。非要论个高低，肯定是我们总裁更厉害。”
    通过赵姐所给的这些信息，凌冉已经大概猜到那人是谁。
    和霍云霆不相上下，又是最近回国的，十有八九就是裴尚言了。
    不过，她这也只是猜测，至于那人到底是谁，还得亲眼见过才晓得。
    凌冉放慢脚步，走在赵姐后面，百无聊赖地打量周围环境。
    这里是金氏旗下的会所，会所的生意大多是金智珉在管理，风格跟他本人的性格相得益彰。
    室内装潢极尽奢华，格外高调，恨不得将人民币铺在墙上当墙纸。
    “小楚，我们到了。”赵姐还是有些紧张，手放在vip豪华包厢的门把手上，踟蹰不前。
    凌冉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的赵姐，里面不是还有其他同事在吗？我们只是露个面，撑场子罢了。”
    这些话，原本是赵姐用来安抚她的，现在却被用在她自个儿身上。
    赵姐做了一组深呼吸，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推门，又缩回了手。
    她如临大敌地拉着凌冉，将脸转到一边，紧接着又换另一边，“赶紧看看，我的妆容怎么样，是不是太夸张了，口红颜色深吗？”
    话音刚落，服务人员正好从里面出来，打开了门。
    四目相对，赵姐一脸尴尬地侧过身子给对方让路。
    包厢很大，里面已经坐了很多人，其中一方单人沙发上，一身矜贵的男人，清清冷冷地坐着，
    昏暗旖旎的灯光落在他身上，平添了几分神秘傲然。
    周围都是想要过去巴结的人，他却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直接无视他们。
    他面前的茶几上，已经放了好几份企划案和项目资料，上面就差他一个签名。
    除了帝庭集团的几个员工，其余人清一色都是谄媚讨好的姿态。
    男人面前的空地上，八个容貌姣好、身材上乘的女人站成一排，如同被放置在橱窗里的商品，任人挑选。
    那些女人眼神炽热地望着男人，脸上浮现丝丝期待。
    但是，那男人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面色冷酷地低头看手机。
    手指在手机界面上来回点击，一看就是在给什么人发消息。
    离他最近的男人运气好，窥见了那个聊天页面。
    只是匆匆一瞥，就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今天会晚点回去，晚饭不用等我】
    紧接着，对方就回了一条。
    【阿姨请假了，晚饭我亲手做的，要不要给您留点？】
    “哟！帝庭集团又来人了啊。”
    裴尚言正要给乔念回消息，听到“帝庭”二字，眉眼微动。
    赵姐迫不及待地来到裴尚言面前，还是控制不住紧张，面部肌肉非常僵硬，以至于笑得非常不自然。
    “裴董事长，您好。我是……”
    裴尚言没有理会赵姐的自我介绍，充满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凌冉身上。
    “楚小姐，很巧，我们又见面了。”他语气冰冷，言语没有恶意，眼神却让人难以亲近。
    赵姐一脸震惊，不可思议地转身，看着凌冉。
    “小楚，你认识裴董事长？”
    进包厢前，凌冉就赵姐口里的“大人物”极有可能是裴尚言。
    因此，见到真人，她一点都不意外。
    奇怪的是，裴尚言竟然会主动跟她打招呼。
    她神情难辨，先回答赵姐。
    “算不上认识，只是一面之缘。”
    而后，她略过满脸诧异的赵姐，上前一步。
    “裴董事长，您好。我是帝庭集团的员工，很荣幸在这儿见到您。”
    裴尚言看着她那恭敬有加的态度，却只觉得虚伪。
    包括她楚安然在内，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很虚伪。
    他将手机放在一边，目光锁定在凌冉身上。
    “我个人对帝庭的招标项目很感兴趣，既然是来谈合作的，项目书带来了吗。”
    他一开口，包厢里的其他人瞬间安静下来。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凌冉，莫名觉得这二人的关系不一般。
    裴尚言发话后，包厢里一个中年男人站了起来。
    “裴董事长，这是我司的……”
    “让她介绍。”裴尚言抬手随意一指。
    两道视线相撞，凌冉眸色微冷。
    这是要故意刁难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