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易先生，有关凌老先生的术后恢复情况，想跟您做一个简单的沟通。”
    易慎之对老爷子的病情不关心。
    他只是不想让那老东西死得太快。
    “嗯，你说。”
    朱佩佩竖起耳朵，听着医生所说的内容。
    几分钟后，等易慎之挂断电话，她格外担心地问。
    “慎之，那老不死的……”
    她刚开口，易慎之立马示意她闭嘴。
    毕竟，他们两个联手伤害凌家那老东西的事，不能被任何人知晓。
    朱佩佩会意，极力压低声音，“那老东西醒了吗？”
    易慎之非常谨慎地看了眼门的方向，低声回了句。
    “放心，他这辈子都没法开口。全身瘫痪，语言中枢严重受损，现在只怕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脸上浮现一丝阴狠，让人不寒而栗。
    听他这么说，朱佩佩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当年，是她亲手把老东西推下去的。
    要不是易慎之非要留着他的命，慢慢折磨他，她无论如何都要想法子弄死他的。
    否则，她这心里总有一根刺。
    出了机场，霍云霆打算先把凌冉送回清潭别墅。
    她连着两晚被霍云霆折磨，身体非常虚，上了车就昏昏欲睡，两耳不闻窗外事。
    确定她睡着后，霍云霆才接通了冯锡的电话。
    “总裁，公司楼下全都是闹事的人，专属通道已经清理过，您可以放心使用。”
    霍云霆交代了冯锡几句后，下意识地看向凌冉。
    她靠在他肩头，睡得格外安稳。
    此时。
    帝庭集团楼下。
    上百名工人站在空地上，乌泱泱的一大片，挡住了公共通道。
    他们拉着白底黑字的横幅，横幅上写满了帝庭的“罪行”——欺上瞒下、偷工减料、拒不赔偿、草菅人命、官商勾结……
    更有甚者，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各路记者们正在进行现场采访直播，网络上，到处可见这件事的报道。
    公司会议室。
    股东们自发临时会议，就此事进行讨论。
    说到激动处，有人气得直拍桌子。
    “一夜之间，市值蒸发了30多亿，这还不算其他损失，必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股东们纷纷附和。
    “当时就说了，江北的项目很有问题，不应该操之过急，霍总年轻，刚愎自用，根本不听劝。现在好了，出了事，别说江北那个项目要终止，公司其他项目，投资商们都已经陆续撤资，这样下去，公司迟早要倒闭！”
    “冯特助，你身为总裁助理，到底有没有把情况跟总裁汇报清楚！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迟迟不现身，是要当缩头乌龟吗！”
    “就是！留下这些烂摊子，等谁给他收拾呢！”
    霍云霆不在，冯锡自然就成了股东们的出气筒。
    而他始终面带微笑，不卑不亢，也不多说什么。
    里面，是这些自乱阵脚的股东们。
    外面，媒体们争先恐后地堵着入口。
    霍云霆的车子直接开进专属通道，避开了那些苍蝇似的记者。
    公司里到处都是各个股东安排的眼线。
    得知霍云霆已经来到公司，股东们一改刚才咄咄逼人的架势。
    尤其是听到皮鞋“踏踏”声，一个个敛声屏气，一个字都不敢吭。
    保镖打开门后，霍云霆踏着稳健的步子走进会议室。
    他锃亮的皮鞋，纯手工定制，鞋面上一尘不染。
    正如他给人的感觉——毫无瑕疵，一丝不苟。
    强大的气场自他周身散开，众人静默不语，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冯锡拉开总裁专用椅，而后便恭敬立在一旁。
    霍云霆径直入座，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会议室内的股东们，目光冷冷地落在某处。
    下场一片死寂，无人敢开口打破沉默。
    所有人都等着霍云霆发话，那些刚才还争得脸红脖子粗的股东们，此刻都像木头似的杵着。
    “继续。”霍云霆薄唇轻吐出两个字，眼神强势冷酷，给人以极强的压迫感。
    不带任何私人感情，他坐在这儿，谁都不敢再放肆。
    没人吭声。
    会议室里，安静得能听到呼吸声，甚是诡异。
    股东们或低着头，或假装翻看资料文件，像极了上课的学生——明明坐立难安，还得做好表面功夫。
    霍云霆风轻云淡地发出一声冷哼，就吓得众人冷汗直冒。
    紧接着，他薄唇轻启，“临时会议，有意思。”
    语气不无揶揄和冷漠，一时间，人人自危。
    他们都没有权力召开会议，更何况是背着总裁。
    原本就是来会议室发发牢骚，没成想会变成一场会议。
    股东们之中，其中一个资历较老的开了口。
    “总裁，江北那事儿，伤者家属三天两头来公司闹，您这几天又不在，我们也是心急如焚呐。”
    一个人开了口，其他人也有了勇气。
    “总裁，外界谣言满天飞，说我们偷工减料、草菅人命，江北这个项目，是您当初力排众议开工的，
    “现在房子还没建起来，问题一大堆，负面影响带来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我提议，应该及时止损，终止对江北项目的一切投入。”
    “这件事已经惊动了商业调查科，继续发酵，只怕会连累整个公司。总裁，希望你能早点拿个主意。”
    ……
    相比于刚才，在霍云霆面前，他们的态度明显恭敬许多。
    即便心里各种不满，面上仍然不敢表现出半分。
    霍云霆修长的手指搭在桌面上，目光辽远，透着股睥睨一切的冷傲。
    “江北的项目，继续。”
    众人一听这话，再也没法淡定了。
    “总裁，不能再继续了，社会各界都盯着呢！”
    “总裁，您不能为了逞一时之快，堵上公司的未来啊！”
    “这件事影响非常大，总裁，只怕您一个人的意思，代表不了公司。”
    “还是投票表决吧。”
    这个提议一出来，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在公司的各项决策上，霍云霆确实太专制、太强势。
    以前也就算了，这次的事处理不好，公司就完了啊，可不能让他一个人草草决定。
    “投票表决么，也行。”霍云霆轻抬眼皮，压迫感令人窒息。
    冯锡十分诧异。
    换作以前，总裁决定的事，根本容不得这些人置喙。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今天，总裁似乎心情不错。
    冯锡一时好奇，目光乱瞟。
    结果，还真就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总裁脖子上那块红红的痕迹，看着像是吻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