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丝散乱，低垂着头，一只脚长长地摆在地上，另一只弯曲，膝盖上放着死气沉沉的手臂，手上抓着一壶酒，那壶上的盖子离他八丈远。
    “江离然?”莫染玉不太确定地喊了一声。
    他抬起头来，一脸颓废，胡须将原本俊美的面容遮掩，一双眼睛死灰，都是绝望之色。
    见她来，他也没什么表情，淡淡问道:“你来做什么?”
    莫染走了过去，一股强烈的酒气熏的她眉头微蹙:“发生什么事了?”
    “你走吧，我现在帮不了你什么了。”他颓然地说了一句，大手一抬，将酒倒进口中。
    “血狼门到底怎么了?”她又问了一遍。
    “走啊!”他恼火地大喊了一声，将手里的酒壶砸在她脚边。
    房间里酒壶翻滚的声音渐渐停下。
    莫染玉也不说话，只拉来一根矮凳子，安心地坐在他身前，抄着手一副看戏的感觉。
    江离然抬了抬眼，像是早已喝醉，见她这幅神色，他自嘲似的笑了笑，手伸向旁边放着的酒坛。
    她冷笑一声，眼神轻蔑，一脚踩住他刚刚摸到的酒坛，淡淡道:“酒，是给人喝的。”
    他愣了一愣才松开手，重新靠上柜子，笑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你真说对了，你这样子，真是让人赏心悦目。”莫染玉呵呵笑起来，继续道:“你血狼门的人，是不是都像你一样?把他们都叫来，让本君欣赏欣赏。”
    他身子颤抖，一双手捏的紧紧的，眼中终于有了些神采，酒精让他的神经更脆弱，很容易就被她激起了怒火。
    他低吼道:“你说我可以，不许你说我的兄弟!”
    “哈?人才有兄弟，你是人吗?”莫染玉嘲弄地看着他，“当然了，要是他们也跟你一样，那做你兄弟差不多。”
    “渡红尘!要是你再敢说一句欺辱我兄弟的话，我要你付出代价!”他爬了起来，一双眼睛都是狠厉之色，脸色阴沉地快要滴下水来。
    她像是听见了最好笑的笑话，站起身来，大笑道:“就凭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是想笑死本君?”
    他终于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一拳就砸了过来。
    莫染玉只是嘲讽地笑着，轻身躲开:“哎呀，好可惜，差一点。”
    江离然只觉得对方让他升起一种毁灭的欲望，另一拳用尽全力，带着玄气的微光，朝她轰去。
    她面露不屑，继续挑衅:“江门主的准头，真是让本君佩服。哈哈哈。”
    时间不长，房间里，屏风，桌子，椅子，柜子，凡是能打烂的都打烂了，破碎的木屑摆了一地。
    她沉了沉目光，觉得他应该发泄地差不多了，一闪身靠在一面墙上。
    江离然气喘吁吁地追着她，又一拳砸下，墙壁被砸出个洞来。
    那是他房间里存放重要东西的暗格。
    莫染玉将那张宗门势力分布图抓在手中，刷地展开，放到他眼前，大喝道:“来!砸!”
    他握紧的拳头，堪堪停在地图之前，身子越发颤抖，一双眼睛满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