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存饶有兴致的多看了一会儿，最后说道：【看来，无论有没有记忆，我还是我，蔺寒川也是蔺寒川。】
    语气还蛮自豪的样子。001想让他惭愧不成，只好怏怏的收起了视频，暗戳戳又给现在的裴存录了一段视频。
    等以后川川恢复记忆了，就给川川看！
    007安慰的贴贴001，两只球球又挨挨蹭蹭到了一起。
    第二天，蔺寒川醒来的时候，身旁还睡着一个人，他下意识的一惊，然后才反应过来，他似乎已经不是单身了。
    轻手轻脚的下床，休息一夜后，蔺寒川的思绪彻底恢复到了往日的水准，他一边换衣服，一边捋清了所有的事情。
    出门的时候，蔺寒川看了看床上隆起的小鼓包，心里有种别样的滋味。
    成丁辰从昨天被辞退以后，就在酒吧喝闷酒，他醉了就睡，睡醒继续喝，被带到蔺寒川身边时，还是一副醉醺醺的昏沉模样。
    从肿胀的眼睛缝隙中看到蔺寒川，原本死狗一样的成丁辰立刻激动起来，费力想挣开保镖的桎梏，去到蔺寒川身边：“蔺总，蔺寒川，寒川……”
    声音凄凄惨惨，哀哀切切，活像蔺寒川辜负了他一样。
    蔺寒川示意那些保镖们离开。
    没有了外力控制以后，成丁辰依旧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他醉了一天一夜，已经浑身酥麻，没什么力气了，只能像个蠕动的蛆虫一样，朝着蔺寒川的方向爬行。
    看着他这幅模样，蔺寒川垂眸：“成丁辰，这十年，我没有对不起你。”
    成丁辰蠕动的动作停住了，他干脆躺在地上，自下而上的看着蔺寒川，表情似哭似笑：“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居然说你没有对不起我。”
    “我喜欢了你十年，你对我不冷不热，只把我当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你只把我当一条狗！”
    “你把我的真心见践踏在脚下……蔺寒川，你不配拥有爱情，你活该痛不欲生，你活该孤独终老！”
    听到这里，蔺寒川眼睛一动：“痛不欲生，孤独终老？你怎么知道我会是这个结局？”
    或许是彻底喝醉了，又或许是自暴自弃，成丁辰没有丝毫隐瞒，哈哈大笑起来：“你蔺寒川以为你自己有多牛逼？你看我舔你舔得很爽吧？可是你自己呢，你自己还不是成了别人的舔狗！还是别人不要的那种！”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我？我为什么不知道，我有系统啊……”成丁辰痴痴的笑起来，在蔺寒川猛然变色的目光中，继续说道，“如果没有系统，我只不过是你人生的过客而已。”
    蔺寒川耐住性子，又问了几句话，总算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成丁辰暗恋十年，无意中被一个什么系统绑定，系统告诉了他原文的剧情，主角攻蔺寒川会和主角受束双玉在一起，在束双玉车祸离世后，就会封心锁爱，孤独终老。
    而成丁辰，在剧情开始之前，就无意中暴露了自己的感情，而后被蔺寒川赶去了别的部门，平时连面都见不了几次。
    知道自己的结局之后，成丁辰不甘心极了，他不相信自己的十年在蔺寒川眼里一文不值，在一次公司聚会之后，酒意上头，告白了。
    不出意料的，他被拒绝了。
    酒精麻痹了他的脑子，成丁辰突然怒气上头，于是购买了系统的一个技能，让篡改了蔺寒川的记忆。
    “仅仅只是如此吗？”蔺寒川手中拿着一个平板，让成丁辰看着平板上的画面，“你不是恶向胆边生，想让我死吗？”
    视频中，蔺寒川与成丁辰站在路边，夜色深重，周围没有什么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成丁辰突然露出了怨毒的表情。
    他看着蔺寒川，又看到了从蔺寒川背后而来的大货车。
    而蔺寒川一无所觉，认真的在说着什么，下一秒，他就被一股巨力推到了路中间，趔趄之下与身后的卡车撞在了一起。
    而成丁辰，他站在原地，神情像是恍惚，又像是解气，最后转身离开了。
    货车司机下车后，小心翼翼看了看蔺寒川的情况，颤抖着手拨打了一个电话。
    视频结束了。
    成丁辰脸色苍白，那点残余的酒力消失得干干净净。
    “你告诉我系统的存在，告诉我原文剧情，甚至告诉我你篡改我的记忆。”蔺寒川收回平板，平静的叙述着，“因为你知道，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说出去根本没人信。”
    “而我，虽然生气于你的不择手段，但也只是会辞退你罢了，你去到其他公司，依旧能年薪百万，过着和以前差不多的生活。”
    “可是你不敢告诉我，你想杀了我……不对，你已经杀过我一次。”
    “因为，这是切切实实的杀人，你会坐牢，我也会让你付出代价。”
    成丁辰脸色一变，他从地上爬起来，半坐在地上，强行克制住自己的颤抖：“蔺总，您在这编故事呢？如果你当时被那么大的大货车撞上了，你还能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吗，您真会开玩笑。”
    “当时聚餐的饭店位处偏远，除了饭店门口有摄像头外，其他地方没有摄像头。”蔺寒川继续说道，“你当时观察之后，才决定下手，而不是突发奇想。”
    “蔺总……”成丁辰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他干笑几声，“蔺总，我知道我做的不对，但我知道错了，我知道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你也已经辞退我了，我放弃了，你不用在这里恐吓我了。”
    成丁辰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一句话颠三倒四，语速又急又快，混乱不堪。
    “你没想到，第二天我会毫发无损的站在你面前。”蔺寒川无动于衷，就像在讲述一个故事一样，“你当时会是什么表现？你惊慌失措，惶恐不安，但你不能表现出来，所以那天你犯了很多低级错误，而我……只以为你是宿醉后状态不好。”
    在蔺寒川的声音中，成丁辰好像回到了那几天里。
    成丁辰无法接受，他十年的感情在蔺寒川眼里什么也不算，再加上有系统存在，他莫名其妙的生出了些豪气：我可是有系统的人！你蔺寒川算什么？居然敢拒绝我！
    那时候，系统告诉他，周围没有摄像南风头，成丁辰突然产生了一个极其危险的想法：他喜欢了十年的人，他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让别人得到！
    凭什么？凭什么他的十年什么也不算？凭什么别人几天就能攻略这个人？凭什么他注定只能当别人爱情故事里的路人甲？
    怨毒、愤怒、难堪、嫉妒，所有负面情绪都涌了上来，最后在那两货车开过来的时候，化为了行动。
    那天回到家里后，成丁辰睡了个好觉，他好像得到了某种精神安慰，死亡以后的蔺寒川，不会属于任何人——也可以只属于他，只存在于他的记忆中。
    毕竟，蔺寒川爹不疼娘不爱，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在意他，所有人都只在意他的财产，他成丁辰才是唯一真爱蔺寒川本人的人。
    可惜蔺寒川有眼无珠，拒绝了这份沉甸甸的真心。
    好在，死亡以后的蔺寒川不会再拒绝，也不会再高高在上。
    成丁辰甚至思考着，该怎么在蔺寒川死后的蔺氏立足，该怎么最大程度的获得利益……他没想到，第二天，蔺寒川会如同往日一样，高高在上的，冷漠孤傲的，面无表情的走进办公室。
    昨晚所有的美好幻想，就像泡沫一样，碎了一地，留下冰冷刺骨的玻璃碴。
    成丁辰慌忙的搪塞过蔺寒川以后，疯狂质问系统，却只得到一个，【情况未知，系统正在查询】。
    最后，成丁辰花了自己所有的气运——其实他也不知道气运是什么——买了个篡改记忆的卡片，将蔺寒川的记忆改成了，他们交往了十年。
    在‘交往’的时间里，蔺寒川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没有亲密接触，没有你侬我侬，冷冰冰硬邦邦，好像他仍旧是下属一样。
    直到前两天，成丁辰鼓起勇气打算坐实‘交往’这件事，试图亲密接触。
    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展开计划，蔺寒川已经看穿了一切，将他辞退了。
    爱情和事业都成了一场空，成丁辰无比后悔，他后悔，为什么只修改记忆，还不如买那种‘痴情蛊’之类的东西，让蔺寒川对他死心塌地。
    脑子里混混沌沌闪过很多想法，成丁辰试图最后挣扎一次：“蔺总，我跟了你十年，这十年我矜矜业业，是你最得力的助手，我除了喜欢你，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情。”
    “你也知道，你跟了我十年啊。”蔺寒川轻声的说道，说不清语气是叹息还是生气。
    成丁辰彻底慌了，他跪在地上，口中胡乱的说着：“蔺总，对不起，我，我当时喝醉了，我被系统蛊惑了……你不也没死吗，你没死啊！我不是故意的，我跟你了你十年，蔺总……”
    “蔺总，我父母都是没什么文化的农民，他们年龄大了，没有我，他们可怎么办啊！”成丁辰眼睛通红，一个劲儿的求饶，“你现在也没出什么事情，我，我会远离你，我再也不敢觊觎你了，蔺总，你不要……”
    蔺寒川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怎么处理？”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
    成丁辰浑身一抖，这些隐秘的事情暴露在第三个人面前，他神经质的左顾右盼，然后看到从角落走出来的白发男人，瞪大了眼睛：“是你！”
    对于裴存的突然出现，蔺寒川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的神情，他想了想：“起诉他故意杀人罪吧。”
    “就这？”裴存很不满，“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世界的法律，在你没死的情况下，似乎不能把他怎么样？最多关个几年？”
    蔺寒川点头。
    裴存于是更不满了：“你死得那么彻底，要不是我让007找了001来……”话语戛然而止。
    成丁辰呆呆的看着裴存与蔺寒川亲昵自然的说话，他转了转头，茫然不解：“你不是束双玉……你到底是谁？”
    裴存终于将目光落到了成丁辰身上，心平气和的说道：“我是你爹。”
    成丁辰咬了咬牙，他知道裴存不是事情的关键，转头继续冲着蔺寒川求饶：“蔺总，看在我们十年的感情，看在我父母的份上……”
    成丁辰家庭情况并不好，他的父母都是农民，艰苦、朴素，负债累累才供养出村子里，乃至镇上的唯一一个名牌大学生。
    成丁辰是家里永远的骄傲，每每说起自己儿子，老两口都极为自豪。
    虽然成丁辰是蔺寒川的下属，但他也将成丁辰当成朋友，所以去过成家几次，认识了他的父母。
    每次看到蔺寒川，那两个老人都极为热情，对蔺寒川感恩戴德，一个劲儿的感谢，对成丁辰耳提面命，不要忘本，要有感恩之心。
    想到那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蔺寒川沉默了。
    “成先生，你发达以后回过家几次？看过你父母几次？”裴存冷笑一声，站在蔺寒川身前，“这多么年，恐怕你回家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得清吧。”
    成丁辰开口就要反驳，嘴巴张开，开开合合几次，又无力的闭上了。
    “你不过是个自私自利，只知道自我感动的傻逼罢了。”裴存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成丁辰，冷漠的表情与蔺寒川都有几分相似， “你喜欢蔺寒川？你喜欢的蔺氏集团的总裁，喜欢的是能给你提供平台和帮助的老板。”
    “这么多年，你有过其他男人女人吗？有过一|夜|情吗？”
    从成丁辰的表情中，裴存已经知道了答案，他嗤笑：“你也配说喜欢？”
    什么喜欢了十年，什么痴情忠心，什么求而不得……不仅不影响他在外面谈恋爱，一|夜|情，美其名曰‘爱情和欲|望分开’，‘反正也得不到蔺寒川，不如自暴自弃’，‘除了蔺寒川和谁做不是做’。
    这些乱七八糟的理由，裴存在各种小世界里都看得厌烦了，不过是无法自控的下|半|身动物的自我安慰罢了。
    最让裴存愤怒的，是成丁辰一边自诩为深情，一边亲手将蔺寒川推到了车轮底下——哪怕蔺寒川没有丝毫对不起他，甚至帮扶了他许许多多。
    这种人，最喜欢的，只有自己。
    第169章 在快穿世界中渣过的主角都黑化了
    裴存的诘问与讥讽, 让成丁辰脸色更加苍白，看不出一丝血色，他试图解释什么, 但没有人想听他的狡辩。
    “你放心。”裴存笑了笑, 极具攻击力的容貌更加华光璀璨, “有视频证据，你这算杀人未遂, 至少会关个几年的。”
    “蔺、蔺总。”成丁辰下意识看向蔺寒川，露出哀求的神色。
    在成丁辰期盼的目光中，蔺寒川有些好奇：“我们认识十年, 你觉得我是以德报怨的人吗？”
    成丁辰瘫坐在地上, 申请灰败。
    在商场上，蔺寒川目光如炬，狠辣无情, 绝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在私事上，蔺寒川冷静淡漠，铁石心肠，就算是亲生父母都无法让他动容。
    最重要的是, 无论是商场还是生活，蔺寒川都容不下背叛。
    “蔺总, 如果……如果我好好给你告白, 你会给我一个机会吗？”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 成丁辰突然问道, “还是把我发配到其他部门，让我再也见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