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流放后我带着崽子暴富了 第56节

作品:《被流放后我带着崽子暴富了

    “妾身也不想呀,可是妾身也没办法呀!去枷要钱,吃喝要钱,衣裳也要钱,请医问药更要钱,咱就那点子家底,好不容易买了车也落不到自己手里,先不说银子不够花,即便够,老爷啊,咱们得买多少辆车,才能满足得了这些人的胃口?”
    想到此王贞不由的悲从心来,再看向不远处跟随的衙差,又看看最前头的于梵梵,王贞心里忍不住就恨,就怨。
    “也不知道那余氏给这群填不饱的吃了什么迷魂汤,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家伙,居然不收她的银钱不说,还让宴哥儿坐车?老爷您说说,怕不是余氏给咱宴哥儿戴了绿……”
    “闭嘴!这些话是能乱说的吗?且那余氏先不说已经跟咱家没关系了,即便有,你也不瞧瞧人家那手艺!你莫不是眼瞎,看不到那群人都喜欢她做的食物,便是你都在暗中嘴馋的不行么?”
    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女人,难道不知道,绿帽子这种事情,是男人最不能接受的么?
    他们谢家再落魄,莫不说余氏不是那样的人,即便是,那也没有强把绿帽往头上戴的!怪道的老祖宗都说,女人就是无知!
    王贞被丈夫训斥了,又听到车上孙女不停的喊祖母,王贞的嘴巴嗫嚅了嗫嚅,终是没再多说什么,只快步走到独轮车身边,看着车一边与老虔婆并排而坐的孙女。
    “祖母的心肝肉哎!珠珠头还晕不晕啦?”,探手摸向孩子的额头,同时得到珠姐儿有气无力的回答,“晕,珠珠难受。”,顿时又惹得王贞一阵心痛,忍不住就嘀咕怀疑。
    “那大夫说是厉害的很,还是回乡修养的御医之后呢,明明信誓旦旦的说,咱们珠姐儿问题不大,喝完他的药后必定退热,这药也喝了,怎的这还有热?怕不是个骗子庸医吧?”
    王贞心里嘀咕着,抱起还未完全退热的孙女哄着,心里却琢磨着,不行的话自己得赶紧再找个机会重新请个大夫来给孙女看诊。
    带着这样的心思,一行人再度上路,可紧接着夜里抵达落脚地的时候却又出事了。
    出事的到跟自己不相干,而是大房跟坏婆娘起了龌龊,于梵梵还幸运的看了个下半场。
    “好呀,难怪的我家珠姐儿吃了药,烧却迟迟没退呢!原来都是我的好大嫂你在背后闹幺蛾子啊!我就说嘛,就你这样一个面甜心苦的毒妇,怎么会那么好心的哭着抢着要熬药呢?
    枉费我跟老爷那么信任你,还以为你是变好了,感情你就是这么熬药的?
    熬好了药换了给你自家儿子吃,再兑了二道水随便煮一煮,就拿来给我的珠姐儿吃?
    黑了心肝了你李佳虞,可怜我家珠姐儿还那么小,还喊你一声伯祖母,你个毒妇怎么就忍心,看着她小小一个孩子遭这么大的罪,你个毒妇不得好死……”
    先前在路上,自己还埋怨那大夫是庸医来着,却哪知道,背地里使坏的却是自家这,自己斗了半辈子的‘好’大嫂啊!
    她怎么就敢的?怎么就敢?
    怎么就不敢?李佳虞也不甘示弱。
    “呵!王贞,说的你自己有多干净?好似个菩萨般善良似的,切!你还好意思骂我?
    是,我李佳虞承认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但难道你王贞就是吗?
    说起来我还不如你,起码我坏的明明白白,哪像是你,马屎外面光,真正面甜心苦的人我看是你吧!毒妇!
    我都那么求你了,连人家大夫都可怜我,顺道替我儿看诊了,但凡你若是舍得多花一点银钱,也给我儿买上一副药,我又何至于千方百计坏了良心的背后换药?
    你王贞若是真心疼孙女,为什么在我低声下气一求你,给你服软的情况下,你就把药放心的交给了我?
    这么些年来,你不是说早就看清我的真面目了吗?
    既然你早就看清我的真面目,知道我李佳虞不是好人,那你还放心的让我给你孙女去熬药?中途还看都不曾来看一眼,难道你自己没有手不会熬?啊?
    既然你这么的放心我,王贞,你敢说你没有私心?呵!
    不过是你自认为斗赢了我,能把我这个当嫂子的踩在脚底下,能看我低声下气了,所以得意便猖狂罢了。
    王贞,别装什么无辜,你孙女如今这样,归根结底还不是你这个好祖母害的么?怪我咯?”
    “你,你,你个毒妇!你强词夺理!”
    “我强词夺理?哈哈哈哈,宸哥媳妇啊,你可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你这婆婆啊,啧啧啧,珠姐儿真可怜……”
    “毒妇,你休要挑拨离间!”
    看到抱着孙女的儿媳下意识退后两步,急切的离得自己远了些,王贞急了,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这好大嫂,一张嘴巴居然可以这么利!
    她这是要掘了自己的根基,让他们二房起内斗啊!
    “行,我王贞自认不是你的对手,我说不过你,可是李佳虞,人在做,天在看,你的心肝这么黑,老天爷总有一日要收了你去的!”
    王贞一把抢夺过李佳虞手里属于自己孙女的药包,看着与儿媳并肩而站,却一脸颓废又苍白疲惫的儿子,王贞目光委屈。
    “儿啊,不管你们信不信,我真没这样的意思,为娘不是不想亲自去照看煎药,实在是孝道大过天,你祖母昏昏沉沉的病着,你父亲点了为娘的名儿去伺候,娘是半点离不得,就这,娘还被你父抱怨,儿啊,娘也委屈!”
    王贞说着一抹泪,故作坚强。
    “算了,随你们如何想吧,我这个当娘的,自认为是为了你们,为了这个家殚精竭虑,不惜被人怨,被人怪,还差点要被你们的父亲休弃,可为了你们,我从未多说过什么。
    你们大伯母那人为人如何,想必不用为娘多说,你们自己个也知道。
    罢了罢了,你们怎么想怎么看,这么大的人了,想必自有分寸,为娘就不说什么了,我熬药去,我珠姐儿还等着呢。”
    王贞这么一番话,倒是说的谢时宸夫妻不好意思,特别是儿媳钱梦婕,也对刚才自己下意识后退的那两脚表示愧疚,忙把怀里的女儿往丈夫怀里一送,自己带着歉意的跟上了婆母,准备帮忙熬药去。
    说起来,大房指摘婆婆有错,她这个为人亲娘的又何尝没错?
    哄女儿是要紧,可婆婆当时确实在忙,自己再焦心女儿,也不能那般亲信了大房这位‘好’伯娘啊,不说别的,父亲的老妾华氏总是可以用的,不过是那时她不放心人家罢了。
    看到婆媳拿着儿子的救命药离去,自己的挑拨离间居然没用,李佳虞眼神暗淡的三分。
    想到屋子里病情才有了点气色的儿子,李佳虞望向手里剩下的这包属于老虔婆的药,她的手紧了再紧。
    眼下自己手里这药,不是特别对儿子的症,因着老虔婆还有拉肚的病症在,大夫给她开的药,便跟珠姐儿的有所不同。
    先前自己一直没动老虔婆的,那不是她好心,而是怕不对症,最终会害了自己的儿子。
    如今是没办法了,所幸给珠姐儿熬了两回药,她大致记得里头有什么样的,待会给老虔婆熬的时候,自己尽量的把眼生的给捡出去。
    为了儿子,李佳虞暗自做出了决定,而这些,路过看了下半场的于梵梵,却是一点也不得而知的。
    她只知道,等她把手头的临时用兔皮跟老山羊皮拼凑的睡袋,拿去换了谢时宴正睡着那个,取回来准备洗了烤干再给弟弟东升用的时候,一出门,自己迎面又碰到端了两碗药进门的李佳虞。
    这是?
    当然,于梵梵心里疑惑,却仍就没有多管闲事。
    再次上路的时候于梵梵就发现,谢家生病的珠姐儿,还有谢时宵的情况好了很多,而被谢广珩记挂,被几个孙子轮流推着的老虔婆林丽晴,她的气色却越来越差,人也越来越虚弱。
    如果说,以前这个老虔婆还能用阴毒锐利的眼神,时不时的瞪着自己的话,眼下的老虔婆,两眼浑浊不堪不说,眼里早就没有了光泽,显得黯淡无光,有气无力,半死不活……
    走啊走啊走啊,自己身后背篓里头的鞋子走的都少了两双,终于,这一日,队伍来到了一条大河旁,仇爷领着一干人犯走到了官渡口,指着前方的滚滚黄汤,心里松快了两分。
    “这是我们大齐王朝的母亲河——湟河,过了这条湟河,再走千里地,咱们就可以抵达咱们大齐最长最宽广的大江,过了大江再走千里,余大娘子啊,咱们就到地方啦。”,总算是走完三分之一的路程,他也能微微松口气啦。
    于梵梵听着身边指着前方湟河侃侃而谈的仇爷,面对着这条如上辈子自己所在世界黄河一样的河流,她的内心也是起伏不定、感慨不已的,甚至在站在渡口,看着渡口往来的船只,于梵梵的心里还生出一股子豪情来。
    上辈子到穿越前,长江自己见的太多次,却遗憾连黄河的面都没见一眼,不想这辈子黄河见不到,却见了湟河,也是缘份啊。
    只是这股子豪情,在跟着人犯队伍登上押送物资往来的官船,跟着队伍下到舱底的时候,闻着憋闷发霉的异样骚臭味,随着船舶的行进而不由晃动的于梵梵忍不住骂娘。
    上辈子啥大风大浪没见过,都乘坐过游轮出海旅游的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栽在了区区三层的木帆船上?
    夭寿了,都是船,为什么她此刻居然会晕船?受不了了,呕……
    于梵梵忍不住萎顿了,哪怕她跟崽儿还有东升所在的地方空气还算流通,比更下头待在底仓的谢家人好了许多,却仍然抵不过晕船的惨况。
    “姐,你没事吧?”
    “娘亲,娘亲?”
    面前是孩子们急切的关切声音,于梵梵目光投向跟前一个拉她手,一个拍她背,一副紧张到不行,根本不知道晕船是何物的俩崽子,心里羡慕的不行。
    忍住喉咙间的翻滚,于梵梵有气无力的挥挥手,强打笑容想要安慰两小来着,“没,我没……呕……”,结果话还未出口,于梵梵胸口又是一阵的翻涌。
    才扶着小车,侧头准备抱着木桶先吐为敬呢,忽的,从自己脚底下的底仓内,似乎就是谢家人所呆的舱室里,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痛呼。
    “母亲,母亲!母亲,您醒醒,您睁开眼看看儿子,看儿子一眼啊母亲!!!”
    听声音,这是那位二老爷谢广珩的?
    叫的这么惨,难道是……
    待到下船的时候,看到已经挺直着身体被独轮车拉出来的老虔婆,听着船上水手们黑着脸暗骂晦气的模样,于梵梵终于知道,那个害死了原主的老虔婆,这是终受不住阎王的召唤,终于去了她该去的地方了啊。
    不知怎么的,于梵梵摸着自己心口的位置,心中暗暗默念着。
    “余繁璠啊,你看到没,害死你的罪魁祸首之一,已经迫不及待的来见你了,好姑娘,你若是能遇到,千万别手软,该讨的债,该算的账,自己亲手讨要回来才是最爽的!”,不是她这个外人去败坏了对方的名声,去讹诈了她们的银子,帮着原主抚养了她最最放心不下的儿子,就可以抹平的。
    “好姑娘你放心,还有一条命,我会在活着的时候尽可能的好好招待她,等那坏婆娘也去见你了,你再好好接着招待昂。”
    于梵梵自认为自己能狠,能打架,却真不敢杀人,毕竟她没经验,现代社会受了那么多教育,骨子里就不是个狠的下心能杀人的人。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许是有人会说她,在一边说风凉话,自己没有替原主遭那些罪,没有切身的感受就没有切身的恨,没有切身的恨,便不足以支持她化身狠辣无情的女杀手啊。
    所以,讹诈辣鸡她可以,暴打辣鸡她也行,甚至以后但凡让她抓住机会虐待,暗中折磨报复辣鸡都阔以,可让她杀人,于梵梵自认为还是办不到的,起码现在还办不到。
    有了软肋,为了儿子跟弟弟,还有原主心里惦记着的那个远在西北,自己都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侄女(侄儿),她做什么都得先为孩子们考虑考虑。
    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同归于尽的事情,在不到绝境跟前,她于梵梵是不会干的。
    队伍里死了人了,虽然是女眷,毕竟是损耗,仇爷面色也不好看。
    所幸走到现在才死这么一个,对比起身后已经死了三个,其中还有一个男丁的林家来说,自己这边的情况又好很多。
    面对谢二老爷拉着自己的手苦苦哀求,又背着人往自己手里塞来二两银子的份上,仇爷倒是点头答应了谢广珩,上岸后找个合适的地方停留一会,耽搁点时辰,准许谢家人埋葬了死者再上路。
    靠岸的一路上谢广珩都在哭,满身的悲怆。
    “母亲一辈子为了谢家,为了子孙操劳,可恨我谢广珩无能,临了临了,让母亲老了都不能颐养天年,还这般可怜的走在了半道上,呜呜呜……”
    想当初父亲去的时候,他们谢家为父亲的身后事操办的何等风光,连陛下都派了皇子前来祭奠,哪像母亲,死的凄惨,死后的身后事也无比凄凉。
    说来说去都是他们这些子孙无能,子孙不孝啊!
    想到此,谢广珩不由的悲从心来,拉着独轮车上渐渐冰凉的手嚎嚎大哭,哪有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
    整个谢家,其实真正为林丽晴哭的人,想必也就只有亲儿谢广珩了吧。
    以前,若是林丽晴没那么多的算计,兴许内心正直孝顺的谢时宴还会真心,可现在,在接连签下了妻子给的欠条、欠命条后,他的心也跟着冷了下来。
    看着前头哭泣的二叔,谢时宴静静的坐在骡车上没说话,眼里却还是有着哀伤。
    是啊,哀伤,怎么能不哀伤,毕竟是自己嫡嫡亲的祖母,儿时也是把自己搂在膝头,心肝肉的宝贝着的呀。
    罢了,人死如灯灭,权当是自己这个做孙儿的,最后为她这个祖母做点什么,全了这份祖孙情了。
    谢时宴捂着左肩,小心的下了车,走到前头于梵梵的身边,犹豫了半晌,终是厚着脸皮开了口。
    “繁璠,我知道这么跟你开口很无理,可那毕竟是我亲祖母,都说人死如灯灭,我不敢奢求你能原谅她,但我还是想厚着脸皮跟你借点银子,我想给她买口薄棺,。
    繁璠你放心,欠条我签,银子我也保证加倍还,我就是不忍她老了老了,连死都没个体面,死了连口棺材都没有……”
    “嗤~”,于梵梵听到此,忍不住就嗤笑一声。
    还问她借钱?还是给自己恨不得她早点死的老虔婆买棺材?
    怕不是跟她开国际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