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带金手指 第348节
作品:《我全家都带金手指》 以前关乎宅基地院子,谁家多占几分地,有些村民都能打上十几年的嘴架,记仇的人家恨不得延续到下一辈人,谁来劝和都没用。更不用提荒地了。
别看现在这时节荒地只能种点儿菜,那到了村民眼中也不一样。还是那句话,涉及到土地,好地孬地那都像他们命根子似的。
朱兴德对这种小心思了解的非常透彻。
打小,他就悟这个。那时骑在墙头看各家骂架还觉得很有意思。
所以朱兴德此时心里就很清楚,一旦没人指挥定下确切章程,大伙指定会眼睛大肚子小,宁可干不过来,累死到地头,也会多占、强占。
“因着这点,我才会建议,你们要先碰个头,先确定下来有多少荒地能动,各村有多少户人,各家劳力是什么情况,再按照庄稼老把式算一算,每户算上自家已经有的田地,再分到头上多少荒地既能干得过来,不至于抢到手荒着,又够用。和各家各户也提前说好,如果他们干完自家那份田地和荒地还有多余力气,那就再去寻边边角角种菜去。不要掐架,掐架闹大了影响到十里八村都开不了荒,那是罪人会逐出村里。”
左里正问:“主要是怎么个分法呢。”
他这面还没想出个一二三四,朱兴德那面就说道:
“抓阄。不过只有等到细致章程弄出来后,各村里正才能让各家各户抓阄。远啊近啊别挑,全看手气。”
这是目前最不会让大家怨声载道的方式。起码的,听起来尚算公平。
朱兴德把能想到的通通建议给左里正了。
但事实上,执行起来时,总会出现一些小岔头,那是你三五个脑袋加在一起算计,都会意想不到的事情。
可见群众才是最有智慧的。
比方说,石九嫂子就单独找到左里正家了。
说话前还关上门,都沾亲带故着知道左里正忙就没绕弯子:“五哥,咋整啊,俺家在坟地那面早先就偷摸开荒了。”
“坟地?哪面?”
“坟地大后面,离咱这里老远了,松树林后面,这不是寻思那里隐蔽嘛。都种二年啦。”
你咋不干到外县去呢。
真不知道这婆子哪来那么大的精力,又要酿酒又要管家里一摊子事和田地耕种,还会走那么远偷摸种地。
石九嫂子过后,张瞎子摸上门了。他也是早在四年前就偷摸种过一片地。
“你种在山上哪了?”左里正家私自偷种的地就在后山坡上,要不是这个那个找来坦白从宽,他居然这些年上山从没遇见过这些人。
张瞎子说,“我儿挖草药发现的地方,最开始寻思种点药材,后来又种了点儿粮食。”
就这样的情况,并不是一个两个,所谓真人不露相,而且还各村都有类似这样的事情。
……
左家。
当消息传回来、以前私种地不管了,那不叫心眼子黑,那叫有前瞻性。且还可以再参与抓阄分荒地时,给左撇子和白玉兰乐坏了。
他俩偷偷摸摸种的那荒地,可算是能趁此机会摆上明面。要不然秋收又要像做贼似的,那真能累死人。
他家种的还是实实在在的粮食,比起别家要白收好些粮食,这些粮食今年没人管,不上税,两口子美得很的同时又多少有点儿后悔,要不说这就是不知足呢。
总是嘀嘀咕咕后悔当初春耕时还是胆小了些,早知道再多放荒一些土地。
小豆抱着孩子劝道:“娘啊,快别贪心了,咱家白得的粮食可不少,又是苞米黄米又是黄豆红豆的。”
白玉兰补充:“还有倭瓜。我连着你家山上老房子后院都种了不少倭瓜。过了芒种,不可强种。旁人家别说这个季节不能开垦种粮,他们就是连倭瓜都种不了,不赶趟了。他们只能种些大白菜萝卜。可咱家也会这次再分荒地种啊,里外里,他们甭管咋开荒也没有咱家口粮多。”
小豆急忙捧着聊,她爹娘确实很辛苦:“所以啊,你看看,咱家多厉害。”
“还行,属于排老二吧,比照你五爷爷家偷种的亩数还是少了些,我和你爹当时是真的要累断腰干不动了。”
就在这时,秀花进来了,“你们还在那嘚嘚什么没用的,我这酿酒都不干了,你们还有闲心唠嗑。赶紧着,去外面说话。当大伙面前先放出话,咱家可是一大家子人,抓阄要七个房头的荒地连在一起。”
左撇子一愣:“咋是七个?”
好久没骂过老女婿的秀花,一着急张嘴就说道:
“你傻呀,我是一份,你们两口子一份,满山小豆一份,李二四口人一份,吉三一份。吉三在城里,他总得吃菜吧,落在咱村就是咱村人。这没挑的。至于二柱子和六子,我刚刚已经和你五叔打好招呼,趁此机会去寻那些里正给打个招呼转户籍,他俩往后落在咱游寒村,这不是七份?”
这不是紧急落的户?手续什么的不可能办下来,只几个村里正互相心里有数,所以秀花才让女儿女婿赶紧出外嚷嚷去,先把那个势造起来,多和人讲一讲,这样抓阄的时候大伙也没异议了。抓阄就让甜水去抓,一人代表七家。
而七家的荒地,你就想想吧,连成一大片放荒,到秋后会多得多少大白菜。不过她家有底气,干的过来。
“还有挖窖。”
秀花转身去院子喊道:“满山啊,李二?你俩别跟着掺和外面那乱糟糟的事儿,你大姐夫现在顾不上咱家了,人家回老朱家了,你俩快带人去挖窖吧。多挖上几个。不行新房挖那些地窖不好看,就在这后院挖吧。”
秀花心话了:反正是老左家的祖宅,挖吧。
要不然那么多荒地收上来的白菜萝卜,往哪里储存呢。
看来今年入冬开始,家里要想省粮食就顿顿酸菜、红萝卜、绿萝卜、胡萝卜,管够。没招呀,现在七月份只来得及用荒地种这些。种别的不长。
对了,还能在边边角角多种点儿秋豆角、角瓜,中秋节正好收了吃。
豆角吃不了可以切丝晾晒,或是天冷将豆角冻成一团团放在外面,想吃拿屋里化开留着冬天炒菜。
角瓜那东西留不太住,但秋收时可以包大包子、包饺子,顿顿吃那个,先可着角瓜吃。这就能省下别的菜了。再给府城和县里吉三多送一些。加上倭瓜一起乱炖,炖时弄淡一些都不用吃主食。
另外家里还要用荒地多种些香菜、秋菠菜。这一大家子人呢。冬天本就没啥吃食,利用这次白种荒地,尽量让家里菜类丰富起来。
秀花心里琢磨着分别种啥,又转身去了小卖铺那屋。
她一边翻找着盐袋子,一边啧啧出声:“不行啊,本来以为足够了,可要是种那么多白菜,这点儿大粒盐不够腌酸菜的。还得买上一些。”
第三百二十五章 吵嘴
游寒村各家各户村民,哪里还有心思做别的事情,纷纷放下手边活计,不管男女老少,不约而同聚集到麦场,七嘴八舌议论起分荒地事宜。
各家交流着小道消息。
见到左家人抱孩子走了过来,还有石九嫂子等几家跟在旁边,有那平日里和左家不对付的,就忍不住想刺上几句。
这不嘛,和被赶出村的吴家人沾亲带故的五服内亲属,就开始和身边人大声挑刺道:
“我算是看明白了,甭管到啥时候都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像咱们这种老实巴交的人家,真滴,就是不如那种能钻研的人家会算计。咱们还在这里等着眼巴巴分荒地呢,只能种点儿可怜的菜,别人那里却漏出早在几月前就偷摸种出不少粮食,那可全是白得的粮食啊。这把他们奸的,你就细寻思寻思这里面的事儿,可真有意思,我都不稀得讲究,是谁给她家仗的胆子?”
也不怕长了那么多心眼子压了运气。
说话的吴家妇人,用鼻子还哼了哼。
“哈哈,那是人两家关系好呗,出事了也能兜住,你能行啊?你又和人家是啥关系。你出事了,可没人管。快别说了,凭白得罪人。也不看看,现在村里谁敢得罪那两家,都不敢多说一句的,啧啧。”
秀花离老远就听见这番对话了。
在她眼中,跟着附和的妇人,别看语气里透着一副想息事宁人的态度,却更不是个好鸟。
那话多直白,不就是在暗示她和左里正的关系吗?
咋就不提提她家有的是本事人,真出事了,还轮不到左里正来护着。这功夫又装起瞎,看不到她家德子和峻熙的能力了,非要拿她和左里正男女关系做筏子。
那你们那么想,我也没办法。
没错,就是亲密关系了,左里正就是护着她,咋滴吧,那本来就是事实。
有能耐,你家也出个能招里正稀罕的老太太。
而这面酸话还没说完呢。
继续对话道:
“要我说,那样的人家能不富裕吗?只靠心眼子算计就能比咱们这种傻干的强出百倍。咱们才叫真傻。不过,我却不眼气。真的,我一点儿不羡慕,因为咱良心正,甭管到哪里,咱都敢说上一句堂堂正正做人做事,从不偷偷摸摸。”
这给秀花气的,几步蹿到近前,她姑爷撇子想拽都没来得及拽住。
秀花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那吴家妇人:
“你都这样了,还叫不眼气?那你啥样叫眼气,你那酸味儿都要冲天啦。我告诉你,我家日子越过越好,为的就是要酸死你这种人。”
“我家比你们先一步偷种荒地咋了,正好大伙都在,全听一听,那叫我家有底气。真被发现了,我们老左家认缴按照正常土地买卖的银钱,我们家也认得起罚。你们谁行?”
大伙知道是有这样的规定的。
这点秀花不是瞎说。
往年偷摸开荒者被发现,衙门倒是尚算讲理,除非你开荒的位置,恰好是衙门计划内已经打算好有用处的地方,不然并不会将你农作物拔了扔了。
只会让开荒者,将开垦的荒地按照上等田价格买下,然后再按照偷摸开荒的亩数,另外多罚你一倍银钱。这个处罚还是很重的。主要是很不划算。荒地能和上等田一样价格吗?
而为啥大伙会口口声声说偷摸开荒的会坐牢呢,明明不是缴钱就行吗?因为大多数冒险开荒的都是穷困者,有些人被抓住,宁可坐牢也不交钱。
所以讲究左家的妇人,刚才那句话没说错,大片大片的黑土地,有的是地方,只要敢偷种就能白得不少粮食,真能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全看你怕不怕被人举报、被官差抓住了。
同样的,秀花说的更没错,左家承认就是胆子大了,咋地吧?人家是冒着风险的,也吃得住风险。
豁得出去一旦被逮到缴罚款。这就是有底气的人家,家里能掏得出那份罚钱,进可攻退可守,没抓到就白得,抓到能交钱。说句实在话,有能耐你家也豁得出来啊?或是你家豁得出来被逮到蹲大牢。只要你敢认栽,这便宜你也能占上,毕竟里正不管。
像是在印证大伙心里想法,张瞎子就是这么说的。
他好脾气道:“俺家也偷种了荒地,我那时就想着,一旦被抓住,我家和左老弟家是比不起的,那我去蹲大牢。我知大家心里酸我们提前垦荒种了粮食,你们却错过了种粮食。别那样,啊?那时谁知道不会抓人?我这属实是运气好,我要是被逮住蹲了大牢,你们现在就不是羡慕嫉妒了。做人不能只瞧见人家偷鸡吃肉,没看到人家还有可能挨揍。”
秀花却不放过,接过这话继续怒道: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总有人眼瞎心瞎。又不想担风险,又要眼热别人得的,一天天恨人有笑人无。呸,还整个你家堂堂正正、从不偷偷摸摸,要我说,那是你家没胆,一家子窝囊废,咋的?瞪啥眼睛,就说你呢,个臭老娘们吴三婆子,你妯娌一家都被我干出村了,你再和我瞪个眼睛试试,我撕烂你那张破嘴!”
白玉兰急忙将怀里的小外孙递给二闺女。
她娘早先不是说了吗?以后少打仗,这怎么说着说着就要上手。
旁观人也赶紧跟着劝秀花,将秀花朝吴家反方向拽拽,让别和那种不懂事的一般见识,快消消气,那几家人纯是眼热嫉妒,咱们却是明白的。
咱不就是怕蹲大牢才没敢偷种的吗?不怨不嫉妒胆子大的。
而且青天大老爷这回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咱今年开垦荒地多种不少菜,这都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今年菜会翻上几番全是白得的。咋还能因为喜事吵吵起来。
秀花却忽然声音沉稳、语重心长起来:
“你们大伙不知道,我主要是被她那一句颠倒黑白的良心正给气着了。
真是感觉一片好心,喂了熊瞎子。
有时候啊,咋不失望呢,真想往后甭管有啥好事,先将这样不要脸的人家给踢出去,反正也落不下好,最好不多管闲事,不带着他们,要不然我们家寒心呐。”
菊花奶奶立马给铺垫,大声问道:“咋回事啊?是不是有什么内情是大伙不知道的?”
秀花点头:
“本是不想讲的。这是话赶话了,我也就实话实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