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董库的命令刚刚下达还没十分钟,高炮卡车驶离哈尔滨,直奔齐齐哈尔的时候,双城的防空哨卡突然传来消息,日军的飞机出动了。
    “商量好的吗?”
    董库皱了下眉头,隐隐觉得这是有预谋的。
    苏俄的飞机突然出现,这本来就很诡异,而且两处目标都二次飞临轰炸,显然机场不会超过二百公里的距离。而那边刚刚轰炸结束,这边日本人就来了,似乎,就是等这边的防空力量抽调一样。
    “来吧!”
    董库略一琢摩,低吼了句,抓起电话下令,进入防空准备。
    停歇了近一个月的空袭警报响彻哈尔滨上空,呜咽的铁猫让十门们遑论了下,紧接着有序的奔向防空掩体。也有人胆大,躲在家中没有汇入人流。
    董库紧守在电话旁,手里还拿着步话机的耳机。
    防空警报刚刚响了没多久,观察哨的报告声再次响起。
    “飞机的形状单翼,是火烈鸟,低空飞来,速度极快,数量三十架。”
    火烈鸟?
    董库愣了下。日本人用新攻击机来检验性能?
    他知道,低空急掠的战斗机机枪效更低,高射炮如果不是他这种内置钢珠的弹丸,也是摆设,只能任由攻击机扫射。但日本人显然还不清楚火烈鸟同样无法突破防空,就算速度快也白搭。
    随着董库的命令,一辆辆卡车驶出了隐蔽地点,驶向预定位置,炮口降低,几乎平射,仰角连十五度都没有。
    “延时一千米,准备!!”
    董库沉着的下令道。
    随着马达的轰鸣,火烈鸟急速飞行的身影出现在了最后的防空哨眼里。日机果然没有袭击双城,还是直奔哈尔滨。
    “一至三组准备!”
    “四至六组第二批次……”
    随着一道道命令。三道日机飞来方向的防空线上,高射炮轰鸣了起来。
    弹丸急速飞行,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千米,随之一朵朵的烟云在距离地面不足一百米的空中炸开,还没等钢珠完全散开,第二波炮弹紧接着飞至,随之炸开……
    一**的炮弹连绵不断。几个呼吸,那里就成了一片钢珠肆虐的区域。
    就在钢珠漫天乱飞,咻咻作响的档口,低空连百米都不到的火烈鸟就出现在了那篇空域,如箭一般,一头就扎进了钢珠编织的大网里。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就被密集的钢珠撕碎机头,打折了机翼,毫不犹豫的一头扎向地面。
    紧随其后的编队来不及爬升躲避,纷纷中弹,在烟雾中一个个翻滚着,没等起火。没等冒烟,就扎向了地面,随之,轰轰的巨响中,在地面上暴起冲天火焰。
    “拉起来!拉起来!!”
    后面左右护翼的两个编队看到打头的领队编队遭到拦截,大喊着,将飞机拉起,试图躲过那片死亡区域。
    可火烈鸟速度太快。在看到前面飞机遭到拦截的一刻,没等拉起几十米的高度,就一头扎进了团团烟雾的区域,紧接着恐惧的喊叫声中,就跟下饺子一般,扎向地面,随之暴起火焰。
    两架火烈鸟侥幸的借着前面战友身体的遮挡。躲过了钢珠大网的拦截,心胆俱裂中,一飞冲天,直奔云层钻去。
    “跑了两架?”
    接到报告。董库诧异了下。这种拦截低空攻击机的方法,皮薄的零式很难逃脱,可见这俩货的运气多好了。
    “注意观察,要是还在空域逗留,就揍下他来!!”
    打掉了二十几架估计小日本没少花钱买来的零式,董库心里略微舒服了点,恰尔兰遭到空袭的郁闷多少吐出了些。
    两架逃得升天的火烈鸟直接从七八千米高空飞过了哈尔滨,隆隆的马达声让避难所的民众捏着一把汗,不知道空袭会有多猛烈。
    可足足等了五六分钟,也没有听到爆炸声,显然,空袭没来。随之,空袭警报解除。
    当他们走上街头的时候,远处的浓烟让他们知道了,空袭不是没来,而是被先遣军拦截了。
    两架逃得性命的飞机在哈尔滨上空直接兜了个圈子,快速离开了这里。他们可不敢冒险下降。
    空袭警报接触,董库离开了指挥部,叫来刘忠,准备安排下,他亲自去恰尔兰看看,那里的火炮被毁数量太大,而给老蒋的火炮还都已经运走,那里的火力压制就出现了短板,先遣军将无休止的跟苏俄部队展开近距离的攻防,那样可消耗不起。
    让刘忠安排将绥芬河那里的105重加农炮和大部分十五公里射程的火炮运回哈尔滨进行改装,趁着晚间还上冻,赶紧运到蒙古,要不再有半个月就无法运送笨重的火炮了。把虎头的远程火炮拆卸运回大半,同样运到蒙古。
    他知道,蒙古那里将是以后防御苏俄的主战场,苏俄不会再冒险屯兵于虎头沿线,那样一旦切断他的铁路,留下来的大部队就有可能被包了饺子。
    刚刚安排完,老赵突然来电,告诉董库他那里遭到了攻击机的袭击,死伤了几百战士和贫民,飞机也揍下一架,还有一架逃窜了。
    “两架?”
    董库顿了下说道:“我这里刚刚击落了二十八架飞机,那辆架是从这边逃走的,没想到不死心,绕你哪去了。”
    “好吧……”
    老赵一阵无语。人家漏网之鱼,到他那里还搞风搞雨,还造成了伤亡。
    他俩浑然没把火烈鸟当回事,可日本人那里却炸了锅。
    当最后一架火烈鸟在新京机场降落时,所有日军高层都懵了。
    这款速度比之从前快了不是一点半点的新飞机,经过试验,老式的中岛在空中就是个被虐,按着他们想象,飞机的速度突破对方防线绝对没问题,就算损失几架,也可以凭借速度用飞机上的机枪摧毁他们大部分的防空炮。可现在居然依旧是无法突破对方防线,就算最后两架突袭了齐齐哈尔,在对方反应过来的一刻,两架飞机只有一架逃回来了。
    这说明,他们现在的唯一凭借也失去了作用,要想攻进哈尔滨,看来不是一般的难了,恐怕真的要被堵在江这边。
    要是军舰能开进来还成,可松花江根本就无法通行这么大吨位的战舰,再说,军舰也不见得能挡住对方一轮的炮轰。
    寄予厚望的火烈鸟失去了作用,让日本人很是气馁。高层已经意识到了他们现在要麻烦。先遣军无法打垮,眼瞅着做大,再有两三个月道路泥泞阶段让他们安心发展,恐怕都难以对付了。而老将那边,先遣军似乎有意识的支援他们武器,这样下去,老将的军队实力会大增,对于满洲的威胁就实在太大了,毕竟一旦开战,是两面夹击之势。
    就在消息传到本土,火烈鸟无法突破对方拦截,无法实施空袭的时候,蛰伏了几个月的寺内寿一占了出来,强势的阐述了自己的观点,让日本的高层在火烈鸟折翼的情况下开始动摇,渐渐的,重心开始偏向寺内寿一那里。
    董库并不知道日本高层有什么变化,他早先在哈尔滨城破时放走的那波日军,安插了三十几个精通日语,经过专业训练的学生进了日军内部,可惜,他们职级太低,还不足以探听到如此机密的内阁会议内容。
    董库在零式失去作用后,已经确定日军在无法克制他的火炮前提下,是不会再发动攻势了,那损失是没必要,也回不来本。他在跟老赵通完电话后,启程直奔蒙古。
    此时,蒙古境内一片紧张气氛,所有城镇都架好了机枪,预防苏俄轰炸。那些为重机枪,高射机枪也都纷纷支了起来。高射炮还要等,至少还要十来个小时能够到位。
    狗蛋在调来大军布防的同时,从周边调来一些火炮,增加恰尔兰和土尔塔的远程火力压制能力,并将卖给老蒋剩余的中程火炮全部集中到了土尔塔和恰尔兰,预防苏俄大部队来袭。
    同时,数只侦查小队潜出了边境,去寻找苏俄的飞机场。不把飞机场打掉,他们将会非常艰难,就算防空炮到了,一旦敌机四面突进,那也是防不过来。
    苏俄在轰炸后,也无力再发动空袭,一共二百一十架轰炸机,居然让先遣军打下了大半,还是用机枪打下来的。这让他们很不解,机枪打飞机很难的,根本就瞄准不了,先遣军怎么做到的?
    其实,提前量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技术,只是那时候没有系统总结而已,就算步枪,打飞行慢的轰炸机都能打到,只是损伤大小而已。
    轰炸机的数量不够,苏俄选择了等待,等西伯利亚那里转场增援到了,再发动空袭,也等不多久,顶多是后半夜就能到,要不,地面不上冻,飞机也无法起降。
    他们的机场是临时修建的,而且也为算隐秘,距离前线将近一百公里,且防卫非常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