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笠原数夫此举并非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此时,整个关东军屡次在先遣军手里吃大亏,他们已经不再狂妄的认为这支支那部队战斗力低下,随时能够消灭他们了,所以,必要的战争投入,对于摸清敌人的手段就非常必要了。
    二百架飞机,并不是一股小的力量,别说小笠原数夫了,就连‘梅津美治郎’司令官对于这个方案都觉得可行,分三个方向,不同时间抵达目标,日军绝对相信,就算对方有拦截手段,也不能将哈尔滨打造成铁桶一块。
    至于为何轰炸哈尔滨,理由则太简单不过了,盟友老希运送了大批的车床,还有他们生产的钢管,这些,都是必须摧毁的,否则,敌人会有机会壮大的。
    于是,随着小笠原数夫的命令下达,新京的机场轰鸣起来,一架架飞机冲天而起,略一盘旋集结,呼啸着飞向了双城。
    此时,那些被击落的飞机残骸已经被打扫干净,并将狼藉的痕迹用雪盖上。坠毁的飞机都在郊区,并没有对城区造成影响,市民虽然看到了天空拖着浓烟坠落的飞机听到了轰然的炸响,但没有空袭警报,他们并没有什么慌乱,甚至认为,敌人的飞机没什么大用。
    当这批飞机飞过双城的时候,董库再次接到报告,几分钟后,观察哨报告飞机分流了。
    董库在地图上查看分流的位置,他推翻了敌机轰炸其他目标的想法,因为,如果轰炸齐齐哈尔不会从那个位置分流,那样等于绕远道了。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会从各个方向空袭哈尔滨。
    “好!那就来吧!!”
    董库一拳砸在了桌在上,豪气勃发。
    随之,防空阵地和卡车纷纷出动,卡车集结在城区的军营里,等候调往的位置。城区边沿隐蔽的高炮全部掀开了伪装,炮管伸向了天空,整个哈尔滨就跟一个受惊的刺猬一样,尖刺纷纷竖起。
    空袭警报再次响起,先遣军的战士和工作人员走上街头,开始有序的疏导民众。进行防空躲避。
    不少人因为上一次的空袭并没哟刬什么破坏,第二次飞机来临没拉警报,而且还击落了好几架,他们因此认为躲避没啥必要。但先遣军的战士和工作人员还是将这些人劝进了隐蔽处。
    哈尔滨在不足半小时里,再次成为空城,就算有没离开家的。也都因军管而不得不躲在家里,等待空袭警报过去。
    日军的飞机很快就飞临了哈尔滨。他们,在高空中已经看到了下面的城区,千米的高度,平行轰炸机甚至不用降低高度,直接将航空炸弹投下即可,反正是炸大目标。又不是军舰之类的。
    首先靠近的飞机有二十架中岛系列的轰炸机,十架雷击机,他们是吸引哈尔滨防空火力的,为左右两侧迂回的另两支编队减少拦截的火力。虽然他们并不知道敌人的高炮已经在卡车上拉着可哪跑了,但将敌人的注意力吸引住了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就在这个编队准备进入投弹、护航雷击机准备拦截有可能到来的空中拦截时,他们前方突然爆出一朵朵的烟团,在空中,跟一垛垛盛开的灰色花朵一般。
    “这是什么?”
    所有飞机都看到了前面的烟团,一晃既至的速度让他们并没有搞明白那些烟团是何须物体产生的,可这并不耽误他们的警惕。他们在看到烟团,飞机飞进那篇区域的当口,纷纷将机头拉起,计划躲进更高,更寒冷的空域。避免没必要的损失。
    可就在这时,舷窗外一朵朵的货色云朵突然密集,同时,爆炸声传进了飞机里。
    “是炸弹?炮弹?”
    这些飞机在拉升的过程中,所有都冒出了这个疑惑,不知道对方怎么将炸弹送到近千米的高空的。
    可就在听到爆炸声的同时,一阵剧烈震荡中,飞机里的人听到了令他们恐惧的声音,跟雨打芭蕉一般的密集。
    “不好……”
    咚咚的响声和剧烈的震动让所有的飞机驾驶员都恐惧的大喊着,努力拉升飞机,试图离开这个未知空域。
    可是,这时候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密集的炮弹在他们飞机周围爆炸,虽然没有击中飞机,可炮弹里的内置钢珠却将这一片空域变成了死亡地带。
    咚咚的声音中,首当其冲的是略下方的轰炸机浑身快速的出现黑洞,紧接着驾驶员被钢珠击中,轰炸机失去了控制,随着驾驶员的歪倒,侧向倾斜,坠落向地面。
    一架轰炸机的观察手被来自下方的钢珠打中头颅,鲜血喷溅中,将驾驶员撞到了一边,随之,发动机被钢珠击中,腾的就燃起大火。
    “快灭火!!”
    机长大喊着。他们是不会轻易跳伞的,跳伞生还率到是不会低,可这里是敌占区。
    驾驶员费力的将死者推开,试图重新控制飞机,哪怕飞回双城,也可以跳伞落在自己的防区不是。
    可他突然发现操纵失灵,显然操作系统出现了机械故障。
    “完了……”
    飞机剧烈的摇摆中,这名驾驶员刚刚升起绝望的念头,突然身子一震,身上在咚咚声中,连续出现了两个血窟窿,人也随之倒了下去。
    “跳伞!跳伞!!”
    机长大喊着,轮动锤子将电报机砸毁,背着伞包就跟着其他组员跳出了失去控制,大火已经弥漫舱室的飞机。
    空中,他成功的打开了伞包,抬头望去,他不禁目瞪口呆。
    他前后左右不断的有烟云出现,爆炸声接连不断,头顶的飞机则已经没有囫囵的了,不是冒着浓烟坠落向地面,就是在空中燃起大火,相信爆炸只是分八钟的事情。
    天空中浓烟滚滚。三十架飞机,连带飞的略高一点的雷击机同样没有逃脱,在密集的钢珠织成的天网里,没有一架幸免,大部分的驾驶员和轰炸机组里的随行人员均被直接击毙在飞机里。少部分得以跳伞。
    轰轰的几声巨响将空间震荡摇晃起来,三架着火的轰炸机显然是发生了炸弹爆炸。
    狂暴的冲击波将他们附近的几朵降落伞像狂风吹动枯叶一般的卷成了卷,在那些人心胆俱裂的嚎叫中,推着他们加速冲向了地面。
    侥幸活着的十几个飞行员还没等庆幸自己离得远。没有被爆炸波及呢,噗噗的声音中,降落伞上出现了无数的窟窿。咻咻的尖啸声掠过耳际的一刻,他们骤然加速,如炮弹一般拖着已经失去作用的降落伞,坠落向了地面。
    “猎鹰,移动五号完成任务,请指示!”
    “猎鹰。移动六号完成任务,请指示……”
    指挥部里,步话机传来一个个喊声。这都是那些车载高炮完成了第一拦截,请求指示下一个攻击目标。
    “移动三至十号撤离战场,向城西五号地点集结,你们只有五分钟时间。”
    董库沉稳的在步话机里喊道。紧接着抓起电话下令道:“所有移动高炮向十一点钟八号位置集结,不得放过任何一架飞机飞过第一道防线。引信一千米至两千米高度!”
    “是!”
    电话那头传来大声的领命。
    原来,三支编队,其中一支正好飞过平房那里的工业园区,董库焉能让他们靠近?
    第一支编队的电文没有来得及发出,他们覆灭只在一两分钟里,慌乱中,根本就没时间发电,只是近距离步话机的喊叫,被其他两支编队听到了。
    得知那支编队可能已经遭遇不测,这两支编队没有停顿。继续保持一千五百米的高度,向既定的目标飞去。他们相信,几分钟后哈尔滨必保会火光冲天,没有什么力量能挡住一百多架轰炸机的密集轰炸,不说将哈尔滨夷为平地。可也不会相差太远。
    可他们怎么知道,这片空域已经被董库划为死亡空域,没有一架飞机能够在董库编织的天网里飞到哈尔滨上空,起码目前还没有。
    新京的小笠原数夫也接到了轰炸机传回的电文,他没有终止对哈尔滨的空袭,哪怕着二百架飞机没有一架能回来,他也不会退缩。
    得到命令的轰炸编队谨慎了不少,也因此提高了五百米的飞行高度,可他们并不知道,就算在提升五千米,也挡不住覆灭的命运,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空中解体还是坠落地面爆炸而已。
    南侧的这支编队首先靠近了平房区域,他们并不知道距离哈尔滨而是来公里的位置有这么大片的建筑,他们也不知道这里是禁区,满以为会先西侧的大队一步到达哈尔滨上空呢,却不料,就在他们做着飞临上空的轰炸准备时,一阵爆炸声传进了机舱里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轰鸣的发动机的声音掩盖不住那爆炸声,随之,前方出现了一朵朵的烟云。他们的反应跟第一只编队一样,奋力拉起机头,避免出现意外。
    唯一不同的是这些雷击机,在前方出现异状的一刻,纷纷快速降低高度,试图掩护轰炸机。只要给他们五分钟的时间,二百多公里时速,轰炸机就能飞到哈尔滨的上空,将炸弹扔下。
    可是,他们那里知道,在云朵出现的一刻,他们前面一千米高度里,就已经再无安全的地方。
    飞机刚刚动,密集的烟云在爆炸中纷纷出现,空气振动让飞机颠簸中想起了咚咚的声音,那催命的声音让所有飞行员无不适奋力控制飞机,试图升高,离开前面的空域。
    可是,时速二百多公里虽然在后世的飞机里算得上是龟速了,但也毕竟是一分钟三孔李开外的速度,当他们看到烟云,听到爆炸的一刻,已经冲进了那片区域,迎着密雨一般的钢珠,一头就撞了上去。
    “我们被击中了!!”
    轰炸机的飞行员在机翼折断的同时,惊恐的大喊着。
    一架刚刚向下扎的雷击机咚咚声中,就燃起了大火,显然被击中了油箱或者是发动机易燃的部位。
    “我中弹了!!”
    飞行员一边挣扎着试图离开机舱,一边在呼叫器里喊道。
    可他还没等离开机舱。大火就轰的一下将整架飞机包裹,随之一声巨响,在空中炸出一团焰火。
    此时,已经没有飞机能够脱离这个区域,转向。拉高,俯冲,他们挣扎着做着各种努力,试图逃离升天。
    但这里有将近百门的防空炮,而且全是新型的高炮,五连发的连射装置让双联高炮堪比机关炮。百门高炮就是二百个炮管,每分钟倾吐的炮弹足以当子弹来计算,那一片的空域,他们不需要瞄准,只需要将炮弹射出即可。
    密集的钢珠弹幕粉碎了日军所有的想法,飞机一架架的成为了空中焰火。一架架的机翼折断,打着旋的自高空坠落,一架架飞机失去了飞行员的掌控,歪歪斜斜的向地面飞落。
    “呼叫第三轰炸编队,呼叫第三轰炸编队!我们遭到了不明炮火拦截,你们不要靠近轰炸目标,无法通过!!!”
    一架已经冒烟的轰炸机里。机长一边下令将炸弹全部卸载,升空逃离,一边呼叫已经就快到哈尔滨的另一支轰炸编队。
    可就在他的喊声中,飞机猛烈的一震,紧接着巨响中,轰炸机就被火焰吞没,随之一声惊天巨响,狂暴的冲击波将飞机碎片炸的四散飞溅,显然特他们运的的被炮弹直接击中了。
    密集的炮弹爆炸中,一架架飞机幸运的直接被击中。在空中爆出漫天焰火,就爱那个那一片晴朗的天空用浓烟遮住,像一层幕布,再也看不到蓝天的影子。
    那些雷击机速度要快上不少,但他们更加容易被钢珠损毁机翼。击毙驾驶员,导致二十架攻击机没能一展身手,就在弹幕中不是冒烟起火,就是机翼断折,再就是飞行员已经不再管他的飞机,任由飞机扎进钢珠最密集的区域,紧接着爆炸。
    攻击来的太快,前后不足一分钟,原本隆隆飞行的飞机编队就在炮火中失去了对飞机的掌控。六十架中岛轰炸机,二十五架攻击机全部变成了断线的纸莺,或者是焰火,成为了这片空域的随葬品。
    就在这边刚刚结束拦截,成功的击落了所有飞机的一刻,另一支编队已经开始掉头。
    可他们并不知道,地面的炮火是可以移动的,在编队接到示警,终止任务,准备返航的一刻,一阵密集的爆炸出现在飞机编队周围。
    “拉升!!!”
    已经听到了另一支编队短距离步话机喊叫的凄惨声音,所有雷击机在这一刻已经放弃了下面的轰炸机编队,试图先一步钻进云层,再做打算。
    但封锁了千米高度的弹珠又怎么会让他们逃离?
    飞机在颠簸中,机身传来了恐怖的咚咚声,随之,不明物体纷纷钻进飞机,撕碎了脆弱的机体,击毙了驾驶员,击中了发动机,打断了机翼。
    在编队中间的一名日军飞行员熊本进二,比较幸运,在咚咚的声响中,机身出现五六个窟窿的同时,成功的将飞机拉起,在下面飞机爆炸声中,在左右不断冒起的烟云中,侥幸的钻进了云层,并随之向升高极限狂窜。
    他无心去管同伴,这种地狱一般的地方,他起不到任何作用,他亲眼看到掌机在浓烟中炸成了碎片,目睹了同伴在舷窗喷出鲜血的一刻,头颅碎裂。他现在能做的就是逃命,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逃得升天。
    新京的小笠原数夫已经接到了第三支队的请求,他刚刚同意返航,编队就传来了遭到不明炮击的电文,紧接着,再联系飞行编队就无动静了,前后不足一分钟。
    五十辆卡车集中的了已经清理出来大片积雪的城西野外空地上,炮管还在喷吐着火焰,因为,他们还能够听到飞机发动机的声音,这说明,天空中还有飞机幸存。
    可他们将炮弹的引信延时到了极限,分批次的向空中射击中,听到了发动机远去的声音。
    “跑了?”
    随着停止射击的命令,所有高炮战士看着天中的浓烟,看着远处坠落飞机燃起的大火,看着一队队撑动撑杆,急速冲向降落伞即将降落位置的战士,他们兴奋的欢呼起来。
    这算是大捷,虽然跑了不知道几架飞机,可他们已经尽力了,而且战果辉煌。
    “跑了不知道几架?”
    接到汇报,董库在指挥部里说道:“看来我们的秘密武器不再有秘密可言了,唯有加大密度,抵挡还会来的空袭。”
    柳败城看着董库手底下的地图,眉头皱了下问道:“队长,虽然是大捷,但小日本知道了我们的防空手段,那他们不会降低高度躲过炮弹吗?”
    “会。”
    董库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在几人看向他的一刻补充道:“高炮的引信是飞行距离而不是别的,他们低空飞行是可以突破高空弹幕拦截,但高炮可以降低仰角,迎着飞机射击,弹幕同样能够挡住他们,加上机枪的助力,空袭依然是笑话,除非他们现就就拥有万米以上的高空轰炸机,否则,短期内是解决不了现有的拦截手段的,加护甲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