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灰尘落尽,周围的打扫只收回了不多的钞票,还有乔探长手里重达两斤多的小半块金砖,属于汇丰银行的金砖。
    大坑周围,也只找到了不多的变形银元,其他再无收获。什么珠宝,什么黄金,什么白银,统统不见了,都在剧烈的爆炸中,化为了分子。
    或许会变成金沙,或者金豆散落尘埃中,但周围如此大的面积,已经不太可能像淘金一样淘出这些金子了。
    所有得知这个消息的大佬们彻底懵了。这意味着十家银行还有三家中国银行将面临挤兑狂潮,将面临恐慌,将面临破产。
    一旦这些银行宣布破产,他们也将蒙受巨大损失,他们的钱和黄金,珠宝也都存进了银行,也都随着爆炸烟消云散。
    待确认那里的确没有了黄金和珠宝后,大佬们顾不上别的,先商讨封锁该区域,想办法在废墟里是不是能收回一些损失,哪怕够自己的也成。
    可一番商讨加现场勘验,这里混杂在尘埃中的金子量微乎其微,似乎都被炸飞了,就跟乔探长在五百米左右捡到小半块金砖一样,恐怕要寻找,难度太大,而且目前,老百姓要是一旦知道,这里还不成了淘金的地方?恐怕军队都控制不住。
    吗的!愿谁谁的吧!
    这一刻,他们脑海里冒出的却是句中国话。
    他们都不担心银行会吞了他们的钱,那些银行后面还有家族,还有分行,除非他们不想混了,否则,租界里这么多国家,这么多有身份的,将会让这些家族。这些财团彻底崩溃。他们都相信,帮助这些银行成事不太容易,要想将他们搞垮还是可以做到的。
    于是,找到那些知道爆炸现场的数个士兵,下达了封口令,让他们闭嘴,不许谈论爆炸前看到的一切,让这里废墟清理。谁捡到大块的谁赚便宜,剩余的也都堆到江里了。
    史摩莱再次受伤,他在这些商量完之后,沉吟了半响说道:“租借的事情暂时已经无法挽回,回头看看控制那些提兑的,避免出现难以控制的骚乱,租界的封锁是不是也该撤销了。”
    “的确,封锁已经没有意义,我们现在要面对的不是有人外逃。租界自己还不能放松警惕,不能让人随便离开,避免还有漏网之鱼。这个组织很奇怪,各国的人都有,我们还找不到幕后支持他们的,那些抓到的还都被左副官击毙,没了线索,不过这个组织太可怕了。”
    乔纳森心有余悸的说道。
    众人想象最后那些在士兵嘴里描述的面带诡异笑容,淡定赴死的人,他们都不寒而栗。这都是死士啊!
    他们哪里知道。这些人都已经中了董库刚刚配置的阎王笑。都带着诡异的笑容,其实都是死人了,只是当时手电光乱晃,在见到导火索的一刻,什么顾不上查看,导致这些死人没人发现。
    善后,这会已经没啥意义了。除了控制局势,避免骚乱出现,就看各大银行怎么处理了,但那都是对普通人,或者身份低的,他们这些大佬的到不担心有什么损失,就连家被洗劫的亨利,银行还是有积蓄的。自然也不担心自己能更穷。
    佐伯让很快见到了史摩莱,史摩莱在看到左伯阳的一刻。头上手上海缠着纱布,让左伯阳一顿嘘寒问暖,着实的感动了史摩莱一下。
    当左伯阳听说已经不用控制租界了,他随口问了句:“史摩莱将军,我听到了租界里昨晚连番爆炸,今天还发生了更大的爆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哎……”
    史摩莱也没隐瞒,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了出来。反正早晚会知道,隐瞒已经没必要,只是感觉有点丢脸,让人在自己地盘这通折腾,损失巨大,还不知道幕后真凶。
    “居然有这事……”
    左伯阳震惊的合不拢嘴,“那不是苦了那些存钱的人?”
    “愿上帝保佑他们吧……”
    史摩莱无心多跟左伯阳细聊,他头疼的事情还在后面呢,匆匆约定了回头宴请左伯阳,答谢他的厚谊,驱车返回了租界。
    左伯阳这个偷笑啊,看来租界的大佬们智商不过如此。几百吨的黄金要是炸碎,那灰尘里还不到处是金灿灿的亮点?居然没有人意识到这点,或者短时间还反应不过来,暂时顾不上,但暂时财富消失,已经定局,看来三号基地不用贡献了。
    挥手拽出耳麦,淡定下令,撤销封锁,随后,驱车赶往租界的医院,寻找娜塔莎,看看解药的进程,好让董库慢慢恢复起来,跟租界大佬们见面,稳定外界的情绪。
    至于娜塔莎的解药是否管用,那肯定不会有人去誓言的,因为董库活蹦乱跳,根本不用解毒了,如此只是给外界个样子而已。
    董库这边正在统计银行收获的所有钱数,租界里,所有遭到洗劫的银行行长都被招到了亨利的大使馆,研究到底怎么办。
    当听说失窃的财物彻底蒸发后,所有行长都懵了,就连中国的行长也是同样,这样一来,就算全部还清,他们也将因此背上沉重的债务。
    汇丰银行的行长失神了数秒后,抬头说道:“这次巨大损失是我没有预料到的,但追究责任与否已经不重要了,我们汇丰会坚挺还债,这个钱不能从天津拆兑,万一出现挤兑狂潮,天津一样会被波及,所以,这钱要从其他地方运来。”
    其他行长都看着他,大家都知道,做银行不怕债务,怕的是信誉危机,他们还有分行,还有财团,还有家族,做的就是信誉,一旦信誉失去,他们损失可不是一亿两亿,或者更多点,那将是彻底失去银行根基,全球产业破产,家族再难经营相同的行业。
    花旗银行的行长也淡定的说道:“花旗银行也不会拒绝支付。花旗银行半月内将会把资金运抵到位,如果是急需要用钱,可以到其他国家花旗银行一款,这里出具的手续保证到什么地方的花旗都能提到现金。”
    中南银行的行长李敏卿也紧跟着表态:“我们行也是同样,砸锅卖铁也会挺住挤兑,即便信誉暂时受到损伤,即便还完债务无人存钱,我李某也会在银行还清债务前。站在银行的大门里,迎接所有的人。”
    比利时银行的行长迟疑了下,站起来说道:“我们航实力单薄,恐怕难以承受损失,租界方面要是不给支持的话,即便从国内调款,恐怕也填不平这个窟窿,我……”
    他话音未落,结果还没吐出。乔纳森站立起来说道:“你们银行家底跟我们无关,租界遭此大难,并非租界无能,实在是对手太过凶悍,我们尽力的,至于租界资助,我想大家都知道,租界本身的运营经费有限不说,也都存在了各银行,所以。租界同样蒙受损失。同样被洗劫一空,这种情况下,大家都看得到,支持,恐怕是没有了。”.
    亨利对比利时的表现也很不满,他淡淡的说道:“我想,这里如果华比银行宣布破产。你们会减少损失几个亿,但我明确的我告诉你,从此,你们将失去更多的朋友,就向北极熊宣布破产一样,将不会再有人跟他们货币交易,交易都会是黄金,利益的取舍。你自己衡量吧,难关。也只有你们自己度过,不会有第三方资助,除非你们自己找到第三方。”
    比利时的行长本来存在宣布破产,像老毛子银行一样,但亨利的话语明显是在威胁,一旦他这么干了,恐怕受到制裁的不单单是华比银行了,连国家都会遭到这些在座国家的倾轧。
    “哎……”
    他暗自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我们行虽然小,但挺住挤兑没问题,相信放出去的自紧收回,损失我们自己也勉强能抗住了。”
    短短的交流,剩余的人都明白了,这次的损失如果不硬挺,他们将会被排挤,甚至还会遭到制裁,恐怕国家也会受到牵连,一旦那样,这些人不会动枪,但国家会迁怒自己的家族,财团,恐怕损失会更大,连其他分行也将难以运营。
    中国剩下的中央和中通银行干脆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他们都简单表明态度,会在租界公布消息后,坚挺应对挤兑风潮,应对那些索赔的大户,绝不宣布破产。
    如此一来,会议简单了许多,所有银行都明白,这一刻,他们要是一同宣布破产,会引起全球信誉降低,导致其他银行运营无力,并出现挤兑,同时,会引起金融风暴。而相反,此时正是打响信誉的一刻,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让存款的人有信心,那就是打出了金字招牌。
    于是,一个小时的会议最终确定了方案,各行拿出对策,或筹措资金,延缓支付,或提高利率,让大家暂时等待,或者干脆就是拆借,应对挤兑风潮,全面兑现提款,在混乱中,打响银行信誉的招牌。
    各种手段中,唯一的宗旨就是认账,就是硬挺,让损失自己吞下,让那些存钱的安心,避免整体的信誉遭到损失。
    会议结束,大街上已经放开了戒严,让民众暂时恢复日常生活,但银行周围依旧戒严,不论是探寻的还是转杯提款的,都被拦在了外面。
    破损的银行已经让大家看到了麻烦,但银行不对外说,人们也只是猜测,银行遭到了炸弹袭击,至于原因,至于损失,都在猜测中。
    银行大力度的清理着废墟,都要原址重建,这个暂时恐怕难以完成,起码三两个月是无法完成。
    他们此举就是让大家看到,银行遭袭,并未到下,依旧坚挺,这也是给大家信心的一部分。
    中通,中南,中央三家银行在会议结束后,中午刚刚过,一辆辆的卡车开来,随后,大笔的钱存进了三家银行。
    根据三个银行跟挺谈们的几个大户商议合和统计的损失,方便面厂那里居然一次存进来一千斤黄金,五千万现金,并告诉李行长,五天内,将会筹措到五千万现金,足以应对挤兑风潮,和那些需要赔偿的。
    其他两个行差不多,都将资金存进了银行,并打包票,他们将帮助这些银行度过危机。
    中国的三家银行不但没有被破坏,资金进来的数量足以让他们轻松度过危机,哪怕是全额赔付那些存物的,也不是是什么难事,毕竟他们行里可没有那些外国银行储存着要弄回国的财富。
    这边紧锣密鼓的忙碌,董库那里也在紧张的忙碌,数百人一夜的忙碌,加上早晨换班后接手的,到了下午,终于清点出了这次的收获。
    黄金,十三家银行一共获得七百八十吨多点,银元有三亿的数量还多,各国的钞票差不多也那数量,大致三四亿,至于珠宝,这个还没有统计出来,但各国银行内的文物珠宝,数量堪称咋舌,恐怕比之前董库手里的还要多。
    看着一组组汇报上来的数字,董库没有欣喜,他此时更多的是愤怒。
    这帮狗.日的,他们从中国掠走了多少的财富!这些,只是毛毛雨,多年来,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吗的!一定要让他们全吐出来!不!加倍!!
    董库看着那一组组数字,心里恨恨的发誓。
    左伯阳喜欢的是做事,对于财富,他跟董库有点相似,没概念,也没爱好,差的只是对文物,董库有着莫名的收藏哀嚎,还讲不出个道道,他是连爱好都无。他看到董库情绪有点波动,知道恐怕又想到列强弄走圆明园的珠宝了,他听董库念叨了不止一回。
    见董库放下汇报的表,左伯阳伸手递给他个布包说道:“队长,那些不用惦记,回头都弄回来,外带利息就是了。给,这个你收起来,这个是你生死的见证,千万别丢了,还有大用处呢。”
    “那个破床单?”
    董库不解的看着左伯阳,说着接过了布包。
    “对,就是那个床单,千万别丢了。”
    左伯阳再次嘱托,却不深解释。
    “好吧……”
    董库喊来五号说道:“这个你放好,不要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