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缴的卡车再次被戒严,警察四散开始搜查周围,寻找是不是把赃物藏到了附近房屋里。
    很快,令所有人恐怖的消息传来,附近两条街的下风头人家,屋子里的人都昏睡不醒,屋子里都残存着淡淡的幽香,味道跟银行内存留的一样。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不寒而栗。如果这些人醒不来,那就不是简单的银行失窃了,租界将无人敢居住。毕竟死亡了可不会是三百五百,那会是几千人啊!
    就在所有人都懵了,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一阵清脆的枪声传来,没几分钟,一辆摩托车飞驰而来,那速度,简直称得上亡命狂飙。
    还没等乔纳森他们喊叫拦截,在靠近中南银行还有一个街区的时候,摩托车被拦了下来。
    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看向了那里。
    很快,他们有了答案。
    被拦下的摩托车再次启动,吆喝着闪开,向银行这里冲来。
    开车的是一名美国士兵,没等车停下,就连滚带爬的冲了过来,嘴里还大喊着:“中通银行遭到了毒气的侵袭,人不知道死活,中通银行遭到了抢劫!!”
    “什么?!中国通商银行遭劫!!!”
    乔纳森和史摩莱大惊失色。这边的事情还没搞定,被劫的大部分财富还没找落,显然还有劫匪在逃,那边居然再次发生抢劫。
    难道是一波人干的?
    所有人脑海里都闪过这个念头。
    乔纳森身子一阵阵的发虚,他知道,自己这个工部局总董要到头了,连续发生如此多的恶**件,自己恐怕要被迫辞职了。
    史摩莱还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简短的说道:“乔纳森先生。这里留下部分兵力,我们去那边看看。”
    “好!”
    乔纳森强自镇定,应声留下几个探长,留下几十人,带着队伍跟着史摩莱向中国通商银行奔去。
    就在几分钟前,一队卡车冲出中通银行。随之,跟没有赶往中南银行的一支美国小队遭遇,发生了短暂的枪战,三辆卡车先后被击毙驾驶员,歪倒道边,剩余的四辆卡车消失在夜色里,不见了踪迹。
    当史摩莱和乔纳森赶到中通银行的时候,中通银行那里已经被先一步赶到的上百美国士兵包围,但却无人敢进入银行百米内。
    “怎么回事?”
    史摩莱跳下吉普车问道。
    “报告将军。突然遭遇卡车开枪袭击,我方战死四人,击毙对方三名驾驶员,卡车上拉着不少的钞票以及银元,根据卡车出来的位置,我们赶到这里,但不敢进入,靠近了人就浑身发软。离开后缓个几分钟就好了。”
    史摩莱边走边听那位上尉说着,先来到了卡车前。
    “怎么会是希伯来人?”
    史摩莱搬起一个满是血浆的头颅。待看清面容后皱了皱眉,小声的嘀咕了句。
    希伯来人就是葡萄牙人,开车被击毙的居然是葡萄牙人,这真是奇怪了。要说英国有想法,趁乱发财,来个趁火打劫还有这个实力。葡萄牙现在可是不咋样,怎么会在租界抢劫中国银行?
    在看车上跟中南银行那里差不多,也是各国的纸币和部分的大洋,但数量并不多。
    乔纳森已经有点熟门熟路了,他没等靠近卡车就让负责这片的探长将银行的行长招来。看看是不是跟中南银行一样,大部分财富都丢失了。
    中南银行那里跟来了几名护士和两个医生,来看啊看你这里是否跟中南银行那里一样。
    不过,这里显然跟中南那里不一样,这里没有依兰香的味道,空气中只有单单的辛辣刺鼻的味道。
    很快,在银行外边找到了瘫软如泥的护院,就在街道边的树丛边上倒着。
    他们的症状也跟中南那里的不一样,中南那里的人更像是熟睡,而这里的人是浑身烂如泥,手脚什么都都丢当的,跟没骨头似的。
    怎么?不是一伙人?
    乔纳森看向几个跟来的探长,见他们也是一头雾水,遂放弃了探究,专心等待银行的人来。
    史摩莱却没有等待,他扭头吩咐道:“通知各国的驻军,所有部队除了必要的门口防御外,全部上到街道,封锁所有街道,只要这些卡车没有离去,没有冲破先遣军的拦截,就还在租界里,就不会飞了!”
    “是!将军!”
    那名上尉一个立正,转身寻找电话通知去了。
    史摩莱试着向银行靠近,果然,在靠近五六十米的时候,感觉到了身体有点无力,但其他不适没有,这个距离已经比先到的士兵反应轻多了。
    这又是什么原因造成的?难道真的是迷香一类的?
    这时,一名中国探长凑到乔纳森边上说道:“先生,我看是不是请两个老江湖的来看看,你看这些医生找不到原因,我们要抓住劫匪,先要知道他们用的什么手段才行,要不不是一点线索没有嘛?”
    没有线索?
    乔纳森看了眼对过来停在那的卡车琢磨了下,虽然不认同这名探长的话,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待那名探长走后,他摇了摇头,心里暗道:线索,这些被击毙的人不是线索?
    很快,十来分钟的时间,银行的行长和副行长等管事的都衣冠不整的赶来,在看了卡车上的财物后,首先确认,这些只是极少的一部分。
    当士兵哪来防毒面具,史摩莱决定先进入银行内部看看,看看损失有多大。
    一众人带上了防毒面具,走进银行的一刻,他们发现,这里跟中南银行的情况差不多,都是内部人员歪倒一边,被拖着让出通道。金库被打开,里面的金银财宝以及寄存的物品都消失不见,地面上散落的零碎角票到处都是,显然也是被搬空了。
    唯一跟中南银行不同的是,他们没有像中南银行那样,将拇指粗的钢筋用气割烧断。而是采用暴力的手段,将钢筋拉弯,弄出了几个可以通人过物品的大洞,里面那些小的分类储藏柜的门都是撬棍撬的,手法照比中南银行那里相差甚远,就跟不专业的盗贼一样。除了将银行和银行周围的守卫不知不觉的放倒这点比较高明外,就是个业余的盗贼团伙。
    不过,也正是这支业余的盗贼团伙,将中通的大部分财富带走了。击毙驾驶员留下的卡车里没有多少,连黄金都没有,大量的银元也没有,都被掠夺一空,留下的估计也就是零头。
    尤其是那些可以装一辆卡车的私人储藏物品,那绝对是这些财富里的大头。
    这两伙人不是一拨……
    史摩莱和乔纳森相互看了眼,透过防毒面具的玻璃,他们相互读懂了对方的意思。这是两起独立的案件,不是一伙人所为。至于理由。用气割切割元要比撬和拉弯钢条来的轻松快捷,没有必要有好的办法弃之不用,用比较笨的办法。
    知道了损失,乔纳森俩人没有再久待,谁知道防毒面具能不能挡住这里的毒,在因此中毒可就得不偿失了。反正抢的是中国人的银行,没必要太拼命的。
    就在他们刚刚离开银行内部,来到大街上摘掉防毒面具,透气的时候,一辆吉普车疾驰着。奔向这里、。
    又有什么事情了?
    俩人都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相互对视了眼,面对吉普车开来的方向站定c刺耳的刹车声中,吉普车上去而复返的那名中尉跳下车顾不上敬礼,大声说道:“将军,中央银行也被打劫了,具体时间不知道,那里的附近的警察昏迷不醒,银行大门四敞大开,地面隐隐有倒在那的人影……”
    偶买糕的……
    俩人几乎同时拍了下前额,知道租界祸事来了。
    “封锁街道没有?!”
    “将军,封锁了!”
    史摩莱得到答复,转头看向乔纳森,见他点头,也不罗嗦了,直接带着部分人离开了中通,俩人一同赶往了相隔一条街的中央银行。
    他们前脚刚走,那名找人的中国籍探长带着两个须发皆白的人来到了中通银行。
    没等靠近,当看到躺在担架上的人,并上前摆弄查看后,纷纷变色,那俩人先后用衣袖捂住口鼻,倒退离开这里,到了自认为安全的地方才说道:“没猜错的话,这是毒花雾造成的,这里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有失传已久的毒花雾出现在这?”
    “毒花雾?”
    那名探长迷糊的问道。
    “恩,这是我祖师曾经提到过的一种霸道的**药,比五谷鸡鸣香一类的高明得多,不是一个级别的,据说是夷山毒药。毒花形如莲萼,比普通莲花略小,颜色早上为青紫色,晚上为黄白色,如果趁花蕾未开前取下,研成粉未,可以制成一种特别的香粉,即毒花雾。它有**的功用,常人嗅入一点,立即头脑昏眩,身软如泥,非要经过十二个时辰,才能醒转”
    “可惜虽然知道主药,但具体炼制和配药都失传了,我师门也有相关记载,只是没有制作方法,听老一辈的说,这些都是太过霸道,会这些的门派都被剿灭,配方也在几百年前就失传了。”
    另一个人补充说道。
    “那两位前辈,这东西,这毒花雾是咱们中国的了?”
    那名探长掏出纸笔记录着,抬头问道。
    “不一定啊,中国早就失传了,有几百年了,要是有,早就露出来了,不至于等到现在。根据记载,这东西是因为战场使用,影响了战局,后期一个村子一个村子被洗劫,都是这东西闹得,多厉害的也挡不住这玩意,吸入就瘫软,这才在江湖中掀起狂潮,剿灭了所有会制作这个的门派,并将配方烧毁,最后导致失传的。”
    另一个也卖弄着补充道:“白师兄说的没错,这东西小量使用,抢劫采花那是无往不利,要是有,早就掀起狂潮了,哪还轮得到这些……到中国耀武扬威?”
    似乎感觉差点口误,那老人又补充道:“我判断,这是早年流传到外邦去了,在中国是没有了,这么多年了,就没再听说过。”
    “流传外邦?”
    那名探长眼前一亮,回头看了眼尸体已经被搬下运走的卡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们这里在聊着这个毒花雾,乔纳森他们也赶到了中央银行,那里,周围空气中有一种淡淡的鱼腥味,像是有海鱼堆积在附近一般,带着腥咸的味道。
    场景跟其他银行差不多,都是外围值岗的被放倒昏迷,银行四敞大开。待行长崔广福被找来,带着防毒面具进入银行内部,看到的是跟其他银行相同的景象,银行的黄金和个人储存的财物都消失不见,所有值钱的被洗劫一空。
    唯一不同的是铁门的钢条是被钢锯条锯断的,里面是被撬棍和大锤暴力破坏打开的。
    完了……
    乔纳森心里一阵哀嚎。这些中国人的银行被劫到关系不大,可自己治下的治安如此的不堪,这个总董彻底到头了,已经没啥好说的了。
    史摩莱却有着不同的想法,他认为,这些财物肯定被藏匿在了某处,或者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尤其是葡萄牙人和英国人的劫匪身份,让他不怀疑这是某些国家搞出来的发财计划,或者干脆就是个人所为。
    他没有再行多说,跟乔纳森简单的交流了下,转身驱车离去,直奔租界大门。
    到了大门,他孤身前往站到先遣军掩体十五六米的位置喊道:“我是美国驻上海司令官史摩莱,麻烦替我找下左副官,我有要事。”
    对面没有人回答,似乎没有把他这个司令官当回事,或者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司令官。
    见对面没动静,史摩莱站了五六分钟,无奈准备离去的时候,这边突然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紧接着左伯阳在半空喊道:“有劳将军等候了,我到了。”
    看到左伯阳到来,史摩莱心里的不快少了几分,等左伯阳落地赶到,他也没废话,简短的将租界内发生的事情说了遍。
    “传令,加强租界路口的所有戒备,加强河道港口水面的巡逻,没有允许离开的,进入射程一律击毙!”
    左伯阳也干脆,直接下令加强戒备。
    “史摩莱将军,没有队长的命令,我不能派军队进入租界协助你,你那也不需要,我替你堵住所有路口,相信这么多物品,不会消失不见,相信总会抓到的。”
    左伯阳没等史摩莱说出来意,直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