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五十六此时是面色阴沉,还没有发动攻击,轰炸机损失了二十架,攻击机火烈鸟损失了二十二架,驱逐舰两艘没有了消息,其中一艘燃起大火,只怕已经没救援的可能了。金刚号刚刚失去了联络,估计凶多吉少。雾岛号已经动力全失,无法自救,倾斜着,估计沉没是不太容易,可却需要救援。
    与这些相比,两个师团的进攻队伍,逃出来的连一半不到,最少一大半被留在了那片海域。而他们连救援的动作都做不出,因为,那里是死亡区域。
    “八嘎!!”
    山本五十六一拳砸在座子上,恼怒异常。
    “传令,集结所有战舰,炮击余山岛!!”
    “传令,航母的所有舰载机起飞,在余山岛被轰击的同时,轰炸余山岛,给我把它炸到海底去!!”
    “哈衣!”
    一个个将官小心翼翼的领命,随之传达命令,准备对余山岛发起进攻。
    可就在这时,远处天空传来了渗人的尖啸。
    所有战舰没经历炮击的并不知道这炮弹意味着什么,都知道,战舰移动中,命中很难,毕竟相距二十余公里,超出了视距。别说现在,就算后世的火控雷达,也难以保证时间内用大炮轰沉战舰。
    可经历过恐怖炮击的战舰则不同,听到啸音的一刻,无不是惊恐下令,全速前进,顾不上编队,慌乱着向前窜去。
    山本五十六紧接着接到了警告速退的电文和旗语。还没等下令,远处轰的一声巨响。一股骇浪涌起,跟出现了一座山峰一般,随之,浪潮推着雪白的线条,汹涌而来。
    “这是什么炮击?”
    山本五**惊,下令全速前进,向远处撤离。
    他想不明白,刚才涌起的水面和水柱说明。那里落下的炮弹威力要大于战列舰上的360巨炮,可弹丸却明显没那么大。
    所有战舰惊慌失措的向前逃窜,没有人注意到两千米外,一支潜望镜正缓缓的下沉,在浪潮汹涌中,加快下潜的速度,全速向远处遁去。
    余山岛上。炮击还在继续,第二轮的炮弹落点达到了最远距离,十门一组,覆盖尽可能大的面积,轰的发射了炮弹。
    战舰全速逃离,可毕竟炮弹飞行的快。还没等战舰驶出几海里,轰轰的巨响就在战舰周围响起。
    “他们能打这么远!??”
    所有战舰的指挥官立时头皮发麻。要知道,岸炮的发射速度和密度跟战舰可不一样,岸上的大炮可以在战舰行驶几海里中,轰击出数炮。密度还大,留在岸防炮的射程里。就算纯铁的,实心的,也会被不间断的炮击炸碎。
    还好,这里的战舰已经提速,且队形散乱,让炮弹落下并没有击中战舰,也没有击中航母,仅有赤城号甲板上的两架侦察机因剧烈的摇晃而掉入海里,其他并没有损伤。
    炮击,在那一片又落下了一轮,让逃出几海里的战舰群心惊胆战。
    远远的看着翻涌的巨浪,山本五十六突然明白了炮弹小,但威力大的原因了。
    “炮弹是一起落下的!”
    他放下望远镜,吃惊的说道。
    “怎么可能?几十门炮一起发炮,共振也会把大炮震散的啊!”
    一名参谋不敢置信的说道。
    “是啊……他们怎么做到的……”
    山本五十六没有理会其他将官吃惊的表情,盯着远处涌来的浪潮,喃喃自语着。
    他哪里知道,董库的炮兵阵地十门一个,另外十门距离至少百米开外,所以,不存在共振的问题,这也是效力射的必备条件之一,否则,百门大炮一起轰鸣,堪比巨炮轰击了,还不把阵地上的战士震伤?也就是崇明岛那里十五门,二十门一组吧。而且,就指挥来说,效力射讲究的就是通讯和计算,没有完备的通讯系统,想要实施效力射绝对办不到。
    想不通,他也没法马上下令停船,直到再度开出五海里,这才停了下来,向大本营汇报,请求定夺。
    大本营听到损失了两艘金刚级的战列舰,心疼之余,也明白了一点,他们,无法进攻上海了。否则,将会付出惨重代价。
    放弃攻击上海,将剩余的步兵护送到青岛,舰队放弃救援雾岛号和金刚号,潜艇前往击沉,不得落入敌人的手里。
    山本五十六看着手里的电文,无奈的叹了口气。
    大本营没有责怪,这也是少见了。显然大本营已经知道,跟先遣军对战,变数太多。之前所有人就没有想到,先遣军的炮火居然可以轰击战列舰。要是一般情况下,200口径的火炮会对战列舰产生威胁,可距离有限,远远没有战舰的舰炮射程远。可对方不但可以轰击战列舰,射程,也远远的超出了战舰的舰炮,让战舰对战中只有挨打的份,却无法还手。
    叹完气,他下令道:“令两艘潜艇前往,炸沉金刚和雾岛,然后追赶舰队,去青岛集结,其他舰船编队,向青岛进发。”
    随着他的命令,舰队快速的编队,随之,跟随舰队的四艘潜艇两艘潜入水中,向余山岛附近摸去,试图炸沉雾岛号和金刚号。
    就在山本五十六下令的时候,董库已经令上海码头缴获的日军几艘炮艇,拖船,带着钢缆,向余山岛进发。
    他怎么会让这两艘战舰沉没?修复也好,拆了回炉也罢,都是好东西啊,沉到海底太可惜了。
    同时,他非常清楚日本人的果决。既然不回来救援,就说明他们已经放弃,那他们肯定会派潜艇击沉。所以,他在下令去拖船的同时,给自己的潜艇下令,监听附近海域,注意防范日军的潜艇,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将大致位置汇报即可。
    潜艇接到命令后,按着董库的要求,在通往余山岛的海域下潜到二百米,静静的等待,等待对方的潜艇出现。
    董库这里没有深水炸弹,但他相信,对方的潜艇不会下潜那么深,毕竟海面没有舰只威胁到他们,顶多三四十米的巡航深度到头了,没准还潜望深度呢。
    静静的波涛下,潜艇里的声呐员集中精力,紧张的监听着海里的动静,半小时后,他突然听到了螺旋桨波动水流的声音。
    仔细辨别了下,他确认的对方是两艘潜艇,速度五节,深度不超过五十米,在他们头顶掠过。
    随之,电文发出,在日军潜艇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他们的航向,速度,深度,做了汇报。
    董库接到汇报后,摊开海图,亲自计算,几分钟后,得到了潜艇预计到达的位置,随之下令,给出了炮兵阵地坐标。他要用大炮打潜艇,即便炸不沉,吓也吓死他们。
    日军的潜艇稳稳的靠近了余山岛附近,再有六七海里,就可以到达金刚号最后发电的坐标,然后一分为二,另一艘去炸雾岛,一艘炸金刚。
    他们都还不知道,自己,没有机会去炸战舰了,能够活着,恐怕都难。
    随着时间滴答的前进,两艘潜艇进入了预定的位置。董库不需要准确的位置,他只要个大概,因为,周围两千米内,都是轰击的目标,不在意潜艇快点或着慢点。
    看着时间到达,董库大吼一声:“开炮!”
    命令,随之传了出去,紧接着已经准备就绪的大炮轰鸣起来。所有的火炮,加上余山岛的,一共四百五十门,在大地一震当中,几百发炮弹,飞向了已经画好的区域。
    两艘潜艇距离海面正如董库所料,仅有三十余米,根本就没担心有威胁。
    正航行着,突然,潜艇剧烈的一抖,轰的巨响传到潜艇里的一刻,灯泡纷纷碎裂,咯吱的声音中,那些压力阀砰砰爆裂,在潜艇的应急灯亮起中,水柱到处喷射。
    “不好!深水炸弹!!”
    两艘潜艇都是大惊,紧张的下令急速下潜,修复损伤,都以为是驱逐舰扔下了渗水炸弹呢。
    可剧烈的震荡让潜艇多处受损,管道也有破裂的,让下潜的速度并不快。
    炮击,一轮过后,紧接着下一轮就开始了,仅仅几秒的填弹时间,大炮再度轰鸣。
    正在下潜的两艘潜艇再度猛烈的一抖,剧烈的抖动中,刚刚恢复的照明再度熄灭,艇身吱呀的声音让每一个船员都头皮发麻,在砰砰的减压阀,螺丝蹦飞中,惊恐的抢修补漏。
    剧烈的震荡让其中一艘的轮机房燃起了大火,火势在两三秒的时间里,就控制不住了,在惊恐的喊叫声中,没来得及关闭的舱门,让火蛇喷涌而出,随之,短短的几秒,就蔓延到了鱼雷舱。
    “完了……”
    所有人心里都冒出了这么个想法。
    果然,在接踵而开的巨响传来的一刻,轮机舱发生了爆炸,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潜艇分崩离析。残骸,飘荡着落向了海底、
    另一艘的运气还不错,在同伴发生爆炸的一刻,拼命下潜,试图在下一波深水炸弹到来的时候,潜入海底。
    可他们忘记了,这里是大陆架的范围,又是长江口,哪里有那么深的深度供他下潜?急速下潜中,潜艇猛地一震,激烈的撞击让所有人都摔倒在地,滚做一团,随之,灯光全部消失,潜艇再次巨震,紧接着翻滚了下,躺下了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