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早已习惯了张飞那雷鸣般的鼾声,本能轻松入睡,但他一闭上眼就想起那个胡媚整容版的貂蝉,听说她已经给吕布那个禽兽生了一儿一女,窗外春寒料峭,初春的月色虽然皎洁却散发着让人有点窒息的寒气,关羽眼前不禁又浮现了兄长刘备那忧郁得让他心悸的眼神,多年来兄弟三人郁郁不得志,现在大哥终于有机会坐拥一州之地,拥有了徐州这个地盘,就拥有了争霸天下之资,可不能被吕布破坏了兄弟三人的美好生活,明天不管如何都要解决了吕布的性命。
    与此同时,在小沛城外泗水对岸的吕布大营里,吕布也在跟郭嘉、诸葛亮、徐庶、法正、赵云、马超、黄忠、魏延等人议事。
    吕布拿出刘备的回信,给众将传阅:“刘备这厮竟然真的敢出城迎战,还竟敢出城跟我交手?!”
    诸位文武将官都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主公,以刘备的兵力,防守小沛才是上策,主公您是以什么样的妙招才诱得刘备出城的?”
    吕布笑道:“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本公寄了一些物事给他们,便把他们激出小沛!”
    诸位文武将官都无语了,过了一会儿,诸葛亮光洁的额头轻轻一皱道:“义父,那刘关张三兄弟曾经两度跟您对阵,皆惨败而归,义父这些年跟诸将练武不辍,刘关张三兄弟拍马难追,他们到底是哪里来得信心敢再来挑战义父,孩儿以为。此中必有蹊跷!”
    二十岁的法正刚刚执掌军情司不到半年时间,已经驾轻就熟。根据他目前掌握的情报,他得出了一个很接近真实情况的判断,他眼里闪过一丝厉色道:“主公,这次跟随刘关张三兄弟来小沛参赞军机的是陈珪的儿子陈登,此人虽然不到三十岁,但深通谋略,狡黠多智,毒辣阴险。酷似其父陈珪。他在前几日曾跟几个来自山越的人接触过,这陈家素来跟山越没有生意来往,纵然有生意来往,也是陈登的弟弟陈应负责,陈登为何要去跟山越人接洽呢?”
    十三岁的陆逊皱眉问道:“山越人善用毒箭,若是刘关张在跟义父厮杀时,用毒箭暗害。该如何是好?!”
    吕布愕然道:“刘关张三兄弟不会做下如此下作之事吧,难道他们不怕受天下人耻笑?!”
    郭嘉轻轻摇摇头道:“刘备是中山靖王之后,是高祖之后,当年高祖跟西楚霸王项羽对阵时,厚颜无耻的事情做了很多,他何曾担心过受天下人耻笑!成王败寇。此乃千古不变之理,若是刘备不择手段把主公给击败了,到时候他用强权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便是了。所以,主公您明天就不要跟刘关张接战,直接攻城就是了。”
    吕布笑着摇摇头道:“奉孝。天下第一的名头按在我的头上,便身不由己了。不管刘关张有什么样的诡计,我都不能怯战,必须要迎战,不然三军的士气必然受挫,也正中刘备的诡计,只要准备得当,不管刘备、陈登有什么诡计,我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郭嘉等谋士还待劝说什么,吕布摆摆手道:“不要再劝了,这场战我不能退缩!”
    郭嘉无奈道:“既然主公执意上阵,那卑职让马乡侯前来,给主公准备点东西。”
    吕布笑着点点头:“我亦有此意,让马钧过来一趟,我有东西交给他来打造一下。”
    吕布摸着帐边的方天画戟:“这支戟已经寂寞太久了,明日就让它来尝一尝刘关张三兄弟的血!”
    窗外二月的月光如寒水一样清冷,照在方天画戟上,使得天下第一戟显得那么孤傲。
    众将明白,以吕布今日今时的实力,恐怕也只有刘关张三兄弟的联手才能勉强跟他战到百十合,他确实无敌地寂寞了太久。
    小沛城外,匡阔深邃的泗水绕城而过,形成了天然的护城河,护城河上一座宽阔的木桥,刘关张兄弟带着麾下二千骑兵越桥而过,截住了吕布大军前进的步伐。
    后面大军有黄忠、魏延压阵,吕布领两千麒麟卫骑兵,赵云领两千白马义从,马超领两千虎豹骑在泗水西岸一字排开,严阵以待。
    吕布单人独骑,立于战阵最前方,彷佛要以一人之力挑战刘关张及其麾下两千骑兵,吕布这睥睨对手狂放自若的表现,使得在场的数万中央军士气飙升到顶点!
    刘关张三兄弟的气势顿时被吕布所慑,这样的情形下,刘关张越晚动手越被动。
    刘关张三兄弟里主攻的张飞抢先出马,挥舞丈八蛇矛,策动乌骓马,暴喝一声:“吕布小贼,纳命来!”
    “来的好!”吕布轻轻避开丈八蛇矛,挥动方天画戟,锋利的戟尖直刺张飞的咽喉。
    张飞腾空而起,离开马鞍,避过大戟,一个侧身,丈八矛车轮般的舞动横扫吕布腰腹。
    吕布轻轻一夹赤兔马腹,赤兔疾步闪开,方天画戟正好拦住丈八矛。
    矛戟相交,“铛!!”发出震天轰鸣!张飞的乌骓马倒退三丈,吕布的赤兔马只退后三步。
    刘备、关羽在后面看到这一幕,心中都大为惊恐,他们看得出,张飞使尽全力,而吕布未尽全力,轻松写意地一戟,便把张飞击退三丈,足见吕布最近几年并未像那些世家人物所宣扬的沉迷酒色,反而一直练武不辍,臂力比之前有明显的提高,看来这一仗若不用陈登献上的毒箭,恐难除掉吕布。
    吕布跟张飞硬碰硬地对了一招,明显感觉自己的膂力在这几年的练习中大有长进,甚是自得地笑了:“环眼贼,今日必让你见血!”
    张飞是一个遇强则强不肯服输的人物,遇到吕布这么强的对手,又遭遇吕布这样的藐视,他怒吼一声:“吕抹布,今日俺燕人张飞也让你见血!”再次催动乌骓马冲上去。
    两马相交,实打实地战在一处,谁都不愿屈服认输,于是戟来矛往,荡荡的兵器相撞声震耳欲聋,两人迸发出来的杀气直冲云霄,刘备一方稍微站得靠前的骑士都不由自主地勒马退后,以避开两人特别是吕布那冲天盖世的杀气。
    张飞赖以成名的矛十八矛法施展了两遍,都奈何不得吕布半点,非但没有在吕布身上刺出血洞,反倒有好几次险些被吕布的大戟刺中。
    张飞决定给吕布突然一击,他突然飞身从乌骓马上跳起,丈八蛇矛自上而下,直插吕布的胸膛。
    吕布亦飞身从赤兔马背上跳起,一脚踩在张飞的丈八蛇矛上,赤兔马纵身一跃,跃到半空接住吕布,吕布人马合一,身在半空,居高临下,挥动方天画戟以苍鹰搏兔之势,杀向张飞。
    关羽在后一看,暗叫不好,如此下去,三弟即使不伤,气势亦会被吕布压倒,双腿一夹马腹,策马向前。
    张飞见吕布来势凶猛,不仅没有半点畏惧,反而激发了心中的战意,他看到吕布自半空俯冲而来,便把丈八蛇矛向吕布狠狠投掷过去,他摆出的姿态便是一命换一命,眼看吕布就要被蛇矛穿胸而过,怎料人马合一的吕布在半空中竟也能调转方向,轻轻一侧身,便轻松避开蛇矛,方天画戟笔直地刺向张飞。
    张飞的蛇矛已经掷出,现在手里已经没有抵抗吕布的兵器,他把心一横,伸出双手就要空手抓戟。
    吕布冷笑道,方天画戟的戟尖两端的锋利月牙岂是摆设,不把你张屠夫的双手废掉,它就不配做三国兵器谱排行第一的兵器。
    眼看张飞的双手就要被吕布的方天画戟废掉,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片光辉灿烂如青龙入海的刀光袭向吕布的后背,张飞黝黑的脸庞露出笑容,二哥来了。
    吕布迅疾地拨马回转,一戟迎上,刀戟相碰,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
    吕布看着面前骑着一匹枣红马的关羽,见他髯长二尺,茂密繁盛,就知道他此前被自己刺中的后背伤势痊愈,元气已经不再外泄,感受到他刚才的刀势,就知道他的力气也开始有所恢复。
    吕布朗声笑道:“手下败将,何敢言勇?!你不怕我再刺你一戟,彻底让你做不了男人吗?!”
    关羽这些年一直练功不辍,自以为武功比之前还要提高三成,但手中麻木的感觉清楚地告诉自己,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吕布的武功比自己提高的要快多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住自己心里沸腾起来的恐惧,朗声道:“这一次,谁胜谁负,尚难预料,说不得,这就是你吕布最后一次上战场了!”
    吕布看看黑炭张飞和红枣关羽,哈哈大笑道:“还欠一个白脸的,本大司马就跟你们兄弟三个再玩玩,省得以后没机会再跟你们玩了!”
    张飞、关羽感到由衷的愤怒,他们兄弟三人联手天下无人能挡,竟然被吕布如此小觑,竟然把跟他们兄弟三人厮杀视为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