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身带红袖标的楚帅跟穿着飒爽警服的苇蔚姐就抱着一大摞红的黄的绿的宣传纸到学院周围的忙着弄中国大陆式食品的摊贩前分发。
    发了一圈，还没等他们走过去，老黄头那郑重其事出来的公告就被扔得满天价飞，楚帅还被起早打扫卫生的两位大婶好一阵子埋怨。
    楚帅一急眼，直接找个垃圾箱，全部扔进去了，拉着苇蔚姐上鹿鸣山看日出。一眼往东面望去，海平面上渐次散放出一片片鱼鳞似的光，那云层透出了奔放绽射的红光，着实叫人觉得神清气爽。
    楚帅忍不住吼了两嗓子。
    不过，他脑袋里却在想苇蔚姐极其神秘的身份问题。他老早就觉得苇蔚姐的秘密好多，隐约猜到，苇蔚姐到大陆来没那么简单，苇蔚姐哪会是为了跟他这个臭小子来偷情才跑到大陆来的，绝不会象凌小杰警官想得那样简单。
    苇蔚姐每次出现差不多都与乃菁姐有关，而，她跟乃菁姐又若即若离，两人之间似乎有些隔阂，这使得楚帅不由得想起神秘的周亚姐姐，难道，苇蔚姐会是周亚？可周亚怎么会这么快就跟大陆警方联络上，在他回到皇海的当天，周亚摇身一变就成了皇海市的警察？
    真是想不明白，这间谍的事体还真是好麻烦，楚帅暗自庆幸：幸亏没上那个啥情报五处的老家伙的当，要不然也得有一天，跟扁大叔一样……
    “苇蔚姐，我知道，有些东西不好问你哦，可是，我老觉得你太神秘了。你一会儿是香港警察，一会儿是赌场里的荷官，一会儿又在土屋当义工，这会儿又成了大陆警察，我都被你搞糊涂了……”
    “是不是，想知道姐姐是什么人？”苇蔚拉着楚帅的手，躲到一块大石头的后面，在楚帅的手心里，用指头划了一个“亚”字。
    楚帅心头一震。他的猜测果然是真的——真是，大隐隐于市啊，任台湾和美国的特工们做梦也想不到的是，他们天天到处搜索的人，竟然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晃荡。
    站在楚帅眼前的人，一点也叫人看不出，她就是那个令台湾军情局和美国联邦调查局坐卧难安的人。
    楚帅想到扁大叔要他交给周亚姐姐的东西，就找了块树枝想在地上写，苇蔚用脚挡住了，对他摇了摇手。然后，对楚帅说道：“帅弟弟，你以后有得罪受了，要天天围着鹿鸣山转圈子，还要给你的母校拉赞助，还要兼课，你成了学校里的大忙人了。”
    楚帅知道，对于周亚姐姐的这个秘密只能就此打住，他甚至都不能告诉乃菁姐姐。周亚姐姐竟然这么相信他——他这会儿想明白了，那个对他进行调查，向台湾军情局汇报楚帅和蓝菲资料的潜伏间谍应该就是周亚姐姐。
    她应该是双重身份或是三重身份。
    “看你脑门皱的，来看看姐姐的香港警官证和大陆警官证。”苇蔚就象一个很愿意炫耀的刚入门的警察一样，拿出了她原人原样的两个警官证。
    这说明，周亚姐姐原来应该就是这个样子，而那个被台湾军情局追查意欲除之而后快的“周亚”，弄不好是扁大叔精心设计的一个假面具，以真隐假——这足以说明扁大叔的高深智谋，扁大叔用自己的方式制造了一个传奇，竟然用这种特殊方式保护了周亚姐姐。
    “现在，知道为什么要让你干保安了吧，一个人的白天和晚上，会是截然不同的两面，或者在这里他是个令人尊敬的人，可是在另一个地方他就是一个恶魔，姐姐会把在境外拍到的几位皇海市高官的所谓出国考察，交给有关方面，让人看看他们的真面目。”苇蔚笑着把警官证收了起来。
    楚帅一拍脑袋：“哈哈，皇海的贪官们这下有难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利用老八路教给我的溜门撬锁的本事，干点这样子的绝对有益于人民的勾当，苇蔚姐一席话，真是让洒家茅塞顿开。”
    情绪激荡之下，楚帅抱住苇蔚姐，结结实实地对住她的小嘴儿，猛亲了一下。
    “你个坏蛋，有便宜就占！”苇蔚娇嗔地伸手要打。楚帅猴子一样地乱叫着往山下跑，跑到学院东围墙根时，他看到了两位老熟人——缺门牙大叔和大脑袋大叔。
    这两位正坐在围墙上吃油条喝豆桨呢。
    苇蔚姐跟在楚帅后面，低声道：“这两个笨蛋，咱们可以利用一下，让他们两个分头去帮你给乃菁姐姐和麦伊妹妹道歉。”
    楚帅停住脚步，硬气地道：“不可以的，大老爷们怎么能干那么掉裤裆的事？”
    “那你以后还想不想那啥～～大被同眠，还想不想把凌警官也……”苇蔚勾着两个拇指对在一起勾呀勾的小鸡琢米一样，“想不想把你的慈祥的小妈咪这样子～～那样子……”
    啊呀～～苇蔚姐捅到楚大官人的软处了。楚大官人摸着刚长出来的胡茬，“这个……啊，这个，怎么可以呢……这……这样很不好，很不好。”
    苇蔚姐捶了他一下，“看把你小子美的。”接着，她飞身上到护墙上，背着手走到两位大叔的后面，掏出香港警官证，然后道：“你们两位香港公民，黄飞熊，宠静官，有权保持沉默，但……”
    大脑袋黄飞熊，立即作楫：“苇警官，你就赏给在下一口饭吃，你看，我们跟楚帅兄弟一直处得不错，就请高抬贵手。”
    缺门牙宠静官立即拱手：“请苇警官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苇蔚拍打着手上的香港警官证，歪着头道：“要放过你们也可以，不过，这么凭白无故地，没有利市啊。”苇蔚的声音突然加快，“现在，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每人去勿忘我花店，订99朵玫瑰，大脑袋去维特丽儿艺术学院三楼语音室，给一个叫麦伊的漂亮女孩，那个最漂亮的，就是，另一个去紫馨苑6楼十八栋一楼东单元，要是晚了，我立刻叫警察送你们上飞机。”
    两位大叔立即撒腿如飞。
    苇蔚姐哈哈笑着，摘了一朵粉红的野花拿在手里，在护墙上，晃呀晃呀地走。一道晨光照在脸上，特别的沁人心脾的美。
    楚大官人不由得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