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浇愁_分节阅读_193
作品:《烈火浇愁》 盛灵渊好几个名词没听懂:“我没有让你娶影奴的意思。”
张昭等人还在旁边起哄:“老大,你刚才不是说还有点小心动吗?”
“像你这样老婆遍布整个地球的,影人要想满足你的幻想,得长成什么十八国混血的绝美脸啊?要不你试试?”
“宣主任不是说影族不化形活不了几年吗,你就当人续命呗。”
王泽忽然注意到,宣玑提起影族的时候,一般会叫“影人”,到了盛灵渊这里,就都是“影奴”了,他怀疑这位薛定谔的“剑灵”可能压根就是把“影族”当做猫狗宠物一类,相当傲慢,很不符合主流价值观。
王泽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等等,别裹乱,不管怎么说,那我也得负责吧。”
“你不想负责可以上交国家,”谷月汐说,“咱局有‘稀有物种保护基金’,送到局里呗,反正只是借你让影人化个形,我听宣主任的意思,大概就跟捐精差不多,化完以后不一定非得在你身边,人家自己过自由日子也行啊,没准你这‘干闺女’以后还能变成咱们同事呢。”
宣玑沉吟片刻:“这倒还真不一样——你生的后代是独立的,长成什么样都有可能,教育不好,大概率变成你理想的反义词,以后专门坑你。但影人不是,借你化形的影人,一生都会随着你的心意长,不管他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王泽问:“我先‘呸呸呸’一下——那假如说,我要是死了呢?”
“影人会跟你一起死,或者变成你的活遗嘱。”
王泽听完,犹豫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那意思不就是说,等我死了以后,不管以后环境怎么变,他的思想水平永远停留在我死时的水平?那不就是个‘八十死,八百才埋’的活死人吗?”
“更可能是个偏执狂。”宣玑叹了口气。
正常人的想法其实都是会不断变化的,情随事迁,遇到不同的情境,人们应对起来也会用完全不同的评价标准和思维方式——比如某些人吧,说着“最忌束缚”,后来被人用安全带绑在椅子上,也没见他有什么意见。
可是影人失去主人以后,脑子就成了死水,失去了这种灵活变化的能力,久而久之,这些影人的世界会变得非黑即白,再加上漫长的生命给了他们强大的能力……
宣玑隐晦地看了盛灵渊一眼。
“唔,不错,”盛灵渊点点头,“启正八年开始,主人死,即是影奴死,凡无主的影人,都视作活尸傀儡,着清平司立即处理。”
养得起影人的,大多是达官贵人。影族化形后和人没什么不同,被影人迷得神魂颠倒的主人为了保护他们,往往不会泄露他们的种族,于是时间长了,这些影人身份地位往往会跟着水涨船高。”
杨潮在旁边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明白了,史书上说,武帝中后期性情大变,逼死太后和帝师之后,变得格外恐惧多疑,排除异己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他手上还有一支密探,每天替他监视着臣子们的一言一行,一旦被他们盯上,立刻会被秘密关押,不判而斩。一度让帝都中人人自危,大臣们每天上朝都像上坟,长达十三年的黑暗统治中,不知道有多少人被秘密清洗,甚至连妇孺也不放过,很多忠烈遗孀也都在死亡名单上……所以这其实是在清洗失去主人的影族?”
“那可不一定,”盛灵渊听完,毫不在意地一笑,“这里头确实也有不少是真‘异己’,一锅烩了。”
杨潮崇拜地看着他:“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活得长而已,”盛灵渊摆摆手,“罢了,既然不愿意,我想想别的办法。”
说着,他抬腿要往那生祠里走,宣玑立刻跟上,盛灵渊回头一看他警惕的样,就忍不住想逗他,于是低笑了一声:“牙都倒了,这么不放心我?”
宣玑翻了个白眼:“我怕陛下未娶未订,有恃无恐,行了吧——你小心一点,我觉得不对,先是巫人族,然后是高山人,现在又是影人,所有销声匿迹好多年的种族重新现世,再加上最近特能觉醒率突增……我总觉得这其中是有关系的。”
盛灵渊:“嗯?”
宣玑倏地住了嘴。
幕后操纵阴沉祭的人,一定也“活得很长”,长到能知道隐藏在三千年前的真相,如果是这样,那这位反派早干什么去了?
有拖延症能一拖三千年吗?
宣玑能想得出来的合理解释,只能是跟他自己有关。
三十六根封印赤渊的朱雀骨,因为他看守不力,渐次消耗,至今只剩下一根。最后一根朱雀骨出世不到八十年,宣玑以前不知道,建国前的战乱年代也很难找到靠谱的人口普查记录,可是记忆解封以后,他才发现,这八十年里,特能的出生率明显高于以前,“异常能量事件”发生的规模和频率也明显增加……以至于“清平司”这种已经被历史淘汰的东西,又不得不以“异控局”的方式重现。
理论上说,魔不会死,只会“消失”,就好比是干涸的河道,没水源了,河当然也就没了。可是地质环境不变的话,有一天重新注入新的水源,河流还会重现。
而被封印的赤渊,就是那个“水源”,从阿洛津到微煜王……盛灵渊,人魔也好,天魔也好,他们能轻易被阴沉祭唤醒,都说明赤渊在“渗水”。
阴沉祭的幕后人心心念念想要重燃赤渊,他很有可能也是靠赤渊能量为生的,之所以消停了三千年才开始作妖,是因为赤渊的封印在松动,封不住他了。
这样下去,会怎么样?
所以他能再一次见到灵渊,根本不算“失而复得”……只是赤渊封印将破的副作用吗?
这些事,宣玑本该在找回记忆的瞬间就明白,可前三十五次,除了记忆只有绝望,唯有这一次不同。
大悲大喜折腾得他心力交瘁,直到这会才稍微冷静下来。
同时,宣玑心里一冷,目光落到盛灵渊的背影上。
陛下可不是恋爱脑,甚至说不定他被阴沉祭唤醒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