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个怪梦
作品:《借种》 高速列车在京广铁道线上电闪飞驰着。
金熙望着列车窗外的楼房和一行行白桦树飞快地向后移动,使他沮丧的眼睛有些迷茫不定。索性拿出那款才买不久的mp3,平衡一下浮动的心绪。紧皱的额头舒展开来,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信心十足的金熙,就这样执着地走了,给他的爸爸妈妈留下了无尽的牵挂和忧思。在父母的眼中,他俨然成了一个冷血动物,而对这些他似乎全然不顾。
清晨,金熙的妈妈习惯性地先起床要为他们父子俩做早点。忽然发现他的卧室房门还紧闭着,难道还在睡懒觉没有起来吗?是否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唉,她叹着气轻轻地去拧房门扶手。门开了,这时才发现儿子床上收拾的整整齐齐。人呢?……她环视房间一眼瞥见电脑桌上有一封信,她默默地念道:“爸爸、妈妈:……”
“宝山,宝山,快起来呀!儿子离家出走了……”她惊惶失措地惊叫道“发生什么事了,一大早在叫嚷着什么呀1金宝山还在卧室嚷道,然后披着衣服走了出来。
“你快看呀-…金熙……他出走了……”她哽咽地说道。
“拿过来,我看一下信上写的是什么?”金宝山说着接过信。
“噢!这孩子,真的长大了,有主见了-…也好,让他出去闯荡一下,长点见识也好。英子,别伤心了,我们要为自己有这样的儿子而感到自豪啊-…你看他不是有出息了吗?不再需要我们整天为他操劳了……”他扶着老婆慢慢的在儿子的床边坐下。
“唉-…英子,说实在的,其实昨天我们不应该勉强他的。我们应该尊重他提选择,我们没有主宰他的权利啊1金宝山紧紧地搂着英子的肩膀若有所思地说。
“这孩子算是把你的倔脾气全遗传了1英子没好气地说。
“算了吧,别互相埋怨了-…嗯?……其实,我早就知道金熙要走这条路的。记得那是他还在读研的时候,突然一天有个同学打电话来给他商讨,要毕业之后一起进外企工作的事情。只是我当时没在意啊-…这孩子长大了,不要太过于干涉他们的事情……好了,开心点。我们出去喝早茶嘛,就当给他送行啊1金宝山站起来要拉英子。
“你先出去,我想在这里多呆会儿。”英子试图挣脱老公的手。
“英子,出去吧!没准儿子过几天就打电话回来了。说心里话,我这心里也不好受啊!我也……挺想他呀!毕竟这一次是他长大只身一人出去的。心里也是忐忑不安放心不下。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高兴,他敢出去闯世界,这一点很像我呀!大自然赋于生命的是创新而不是守旧啊1说到这里,金宝山心里突增些许安慰,笑了起来。
“你还好意思笑呢?……真是的1英子白了老公一眼向门外走去。
“喂,慢点呀!老婆,等等我,我还没带钱呢1金宝山跟了出去。
一夜未合眼的金熙,此时困乏得很,随着列车微微震动,听着mp3音乐恍恍惚惚。
不知过了多久,他仿佛发现自己坐的列车掉进了万丈深渊,自己无端的从车窗钻了出去,四周一片漆黑。而且离那趟列车的距离愈来愈远,车内的旅客没有一个人叫他,一个个都像失去了人性似的,正向他不断地挥动着手,似要与他永远再见地说道:“快去啊,那边好玩着呢-…我们不是同一个星球上的人,你得离我们远一点才好!快去碍…”
他听到车上这些人的讲话,更让他感到惊恐万状。他想自己不能就这样白白地就死掉了,出自本能求生的欲望,拼命地伸出手去抓列车门上的扶手。尽管使出了浑身的气力,却始终够不着那车门的扶手。他几乎快要绝望了,乱舞着双手大声疾呼道:“救命啊-…求你们拉我一把-…救命啊-…救命啊-…”
“喂,年青人,你到底是怎么啦?”这时,列车上值班的乘警听到救命声跑了过来,拍着他的肩头急声询问道。
“……啊-…啊?……我-…我-…”他猛地睁开惊魂未定的双眼喘着粗气嗫嚅道。
“年轻人,刚才是不是做恶梦了?不要再睡觉了,一人在外千万要注意自身的财产安全。”那名警察叮嘱完便要走开。
“警察同志,谢谢你啊-…谢谢-…如果需要人力协助巡逻车厢,我很乐意效力啊1他站起来感激地致谢道。
“小伙子,看样子你不是我们中国人吧1警察如此地问道,同时引来了同车旅客的好奇。
“你什么意思?……我哪一点不像中国人1金熙有些愤慨地问道。
“什么意思?呵呵,你的蓝眼睛就是有力的说明哟1警察开心地说道。
“蓝眼睛怎么了?我生下来就是蓝眼睛,比你的黑眼睛更有磁性更有魅力呢。”他争辨道。
“好了,一路精神点-…伶牙利齿的……”那个警察叽哩咕噜说着向邻近的车厢巡检去了。
“你们看什么看!我有这么好看吗?”他冲着那些猎奇的旅客吼道。茫然地望着乘警远去的背影,定了定神。可自己的脑海中仍然残留着刚才那些恶梦的遗迹,想起那种可怕的梦境,心里的余悸仍未完全消除。他咬了咬牙,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始终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做出这些荒唐的梦来?也许是自己一夜未眠的缘故,造成了精神上的紧张和身体疲惫不堪所致吧。唉,不想它了,只是虚惊一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