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节

作品:《学堂异人

    正道,就是绝对光明、绝对正确么?我以前是这么认为的。因为正道就是正义的体现,只要有一点做的不够好,正道就会被怀疑。就拿公交车爆炸那件事来说吧,我主张救人,牛奇奇反对,其理由是断定无人生还,不必冒险。
    按我头脑中正道价值思想,正道中人必须将自己置之度外,只要是救人就必须要去。当日牛奇奇和张雨琼的举动言语的确让我大为震惊,我没想到他们居然会阻止我救人!再加上平时点点滴滴的反面小事,我头脑中固有的正道思想体系崩溃了。我不能接受这样的巨变,选择了逃避。
    今天,我再重新审视过去的种种,颇有震撼。海灯说的对,世上并无100%的金子,正道怎么能要求那么完美?但是,正道能和邪道一样无情么?……头又开始痛起来,我捶捶脑袋,看着右手叹道:“还想那么多干什么?自己都是个废人了。该死的虫子!为什么不帮我长出指头?”……
    几个月一晃就过去了。在海灯无声的强迫中,我居然战胜了酒瘾!那段日子里,我彻底死了逃跑的心,老老实实跟海灯呆在一起。好像海灯也是清闲的很,每天就是跟我讨论各种问题。有哲学的、历史的、社会的……他真是厉害的紧,虽嘴巴上没有直接说教,却通过讨论问题的方式教给我许多道理。我感到思想建筑越来越坚实,当然口头上还是跟海灯唱反调。
    白天好说,有海灯拌嘴。到了晚上,海灯通常都会早早入定,雷打不醒。我除了练功就是想乱七八糟的东西,当然也包括张雨琼和叶红艳。
    张雨琼在做什么?她不会嫁给李鹏飞那个禽兽吧?……每当想起张雨琼,除了一丝甜蜜,更多的是担忧。这个时候我会告诉自己她不是我女朋友了,她有权利选择和谁在一起。叶红艳呢?她怎么样了?这个容易哭又很坚强的姑娘一定会很担心我吧?希望她离开南昌,找到一份工作,好好生活……有的时候,我笑自己是不是对叶红艳产生感情了,竟这样牵挂她!
    有一天,海灯意外地没跟我讨论问题,而是带了一个老道进来。老道很活跃,见到我就大声说:“喂!小朋友,你就是孔森行的弟子?”我匆匆瞟了一眼道士两只空荡荡的袖子,学着老道的样子大声说道:“老朋友,没错!”
    老道哈哈大笑,连声说有趣。海灯微笑着,指着老道介绍道:“这位是大英雄残秋道长。”我刚要施礼,老道却是一阵旋风般围着我转了一圈又回到原地,不住点头:“孔老头眼光不错,可惜就是穿了身秃驴的衣服。哈哈……”
    我本已被残秋快的几乎看不见身影的身法骇的直冒汗,听了他的高论,更是让我仰慕!当着海灯的面说秃驴,何等的快人快语?跟这种人打交道,一定很方便,什么臭屁规矩都可以不要。
    我打定主意,毫不客气地叫道:“残秋!老子穿什么衣服都帅到掉渣!你要不信就给我一身道袍,我穿了照样帅!”
    “好极!妙极!”残秋笑的震耳欲聋:“后辈小子这么嚣张跟我说话的,没几个了!本道长记住你了,日后敢不认我这个朋友,我就剁了你!”
    是个爽快人!我对残秋印象很好,不禁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四方脸,卧蚕眉,直鼻大口,长相凶恶。最性感的还要数络腮胡子,又黑又浓。我轻笑道:“认你做朋友没问题,有什么好处啊?”
    海灯看起来跟残秋很熟,丝毫不计较绝空的无理,宣声佛号就站在一边静静看着我们。残秋眦牙一笑,忽然两条袖子抬了起来,却是两股真气向我袭来。我毫无惧色,自恃突破瓶颈后功力大增,也不躲避直接运气于胸,形成气墙挡住两股真气。
    “啵”地一声轻响,空气荡了几荡,两股真气被气墙挡住,却是把我生生逼退了几步。我心里直冒冷汗,残秋轻巧一击就能将我逼的后退,功力之深厚不消说了。残秋对我的表现颇为满意,点头夸奖道:“难怪敢开口要好处,果然有点本钱!”
    “你手下留情嘛。”我还想拍几句马屁,残秋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他转过身又迅速转过来,用袖子代替手扔了个青色东西过来:“少废话!看暗器!”
    残秋嘴上说的凶恶,暗器却速度不快,我马上就看清了那是一柄剑。没听说过把剑当暗器的!说时迟,那时快,剑已到我面前。我抓住剑柄,立刻发现非常沉重,不得不运功握住。
    “阿弥陀佛,恭喜施主喜得干将。”海灯忽然合什,跟我道喜。我早已从暗先生那得知天下名剑资料,万没想到此刻我手中握住的竟是天下闻名的干将!我惊喜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干将?”“不用怀疑,这的确是干将!”残秋换上严肃的表情,走近我,昂然说道:“干将莫邪,自古就是侠义人士惩奸除恶,维护正义的宝剑。宝剑配英雄,小子,你不要辜负了它!”
    天下59名剑,干将莫邪榜上有名。想不到,残秋把它送给我!我欣喜万分,细细赏鉴。剑鞘淡青色,布满了花纹。我努力克制激动,猛地把剑拔出来。一瞬间,那隐隐泛着白光的剑身似乎在鸣叫,呼唤我的名字。
    我的心跳了起来,仿佛握在手里的不是一把剑,而是一个可以交流的生命。我看着手中的剑,握的那么舒服,好像我握了它很多年一样。这是我的剑,我是它的主人!心中突然激情澎湃,我兴奋地大叫一声跳到院子里,挥着干将不按剑谱耍起来。
    我和干将融为一体,它变成我延伸了手臂,伴随着我注入的真气呼呼直响。我痛快极了,落到地上抚摸着剑身,自顾说道:“真是件趁手的兵器!”
    “好小子!刚给你剑就把我们都抛到脑后,你忘恩负义!”不知什么时候,残秋和海灯都走了出来。残秋指着我笑骂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