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节
作品:《学堂异人》 五个人当下勾肩搭背地到北方酒家吃饭。记得在梦里也是经常在北方吃饭,环境一样,人却不同,没有魏莹、寒江雪。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个梦记忆特深刻,丝毫不能忘记。
难得全寝室人一起出来吃个饭,大家兴致很浓,一箱啤酒下去,颇有醉意。大家吃喝了几个小时尽兴而散。我感到很想睡觉,我总认为酒后的觉特别香甜,所以就直接回宿舍,倒头便睡。
好痛……
我觉得疲惫,痛楚。缓缓睁开眼睛,朦胧的洞庭逐渐清晰。这是宿舍么?宿舍不是洁白的天花板、洁白的墙壁么?怎么我看到的是形态各异的石钟乳?怎么回事?
我挣扎着起来,却发现手脚想移动一下都很困难,只有头能艰难转动一下。我心里一阵慌乱:就吃了顿酒席,手脚就不能动?莫非酒菜有问题?
我惊恐,四下望望,发现这是一个岩洞。很大,四周都是石钟乳,我就躺在一块人工凿出来的石床上。
一个身形瘦小的人走进来,我赶忙问:“请问是这是哪?我怎么在这?”。声音一出,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因为声音嘶哑地太厉害。来人见我醒来,似乎很高兴,马上走过来,拿起我的手握着手里,却并不回答我。
这是一个精瘦的老头。胡子、眉毛都雪白,但是眼睛炯炯有神。我感觉被他握着的手像被火在烘烤,滚烫的要命。
“小伙子,你是不是叫罗开?”老头突然望着我的眼睛问我,然后放下我的手站起来。我吃了一惊:“老伯,你认识我?我似乎不认识你啊。”“你当然不认识我,”老头转过身,背对着我:“在泰国,认识我的人不超过十个。更何况,你是外国人,远道从中国而来。”
“什么?”我像挨了一记闷棍,脑子一下空白起来。我明明在刘副教的课上做梦被赶出来,然后吃完饭在睡大觉。泰国,只是我梦里来过的国家,怎么我现在又在泰国?我又在做梦?可我头脑这么清醒,思维也不混乱……我想在手臂上咬一口,看是不是在做梦,但我动不了。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以你的天赋,短时间内恢复身体不成问题。现在不要乱动,欲速则不达。”老头转过身,威严地让人只能听他的。我回过神来,也顾不得声音嘶哑,急切地问:“老伯,请你告诉我?我怎么在这里?为什么我动不了?我怎么了?你又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
老头挥手打断我的话:“不要多说话!好好休养,以后你自然会知道一切。也许是你的伤太重,所以你忘了自己是怎么受伤的。”他顿了顿,叹了口气:“这么好的禀赋却不能投入我的门下,真是遗憾……”说罢,转身欲离去。
我忍不住问道:“老伯,你到底是谁?”
老头停住脚步,一字一顿地说:“小琼是我唯一的外国弟子。”
张雨琼的师父?我又在梦里?我一阵眩晕……
醒来时,看见自称是张雨琼师父的老头正拿着一只黑乎乎、像蜘蛛般大小的东西放在我胸口的伤口上,似乎在帮我治伤。或许我对“黑寡妇”心有余悸,敏感。我一惊,以为那是蜘蛛,赶忙转身,手拼命地把那团指甲大小的东西往外扫。
老头本来在聚精会神地做他的事,没注意到我已醒来,并对那黑乎乎的东西敏感。我转身时,他连忙阻止我。尽管他反应很快,但还是迟了一步。我光着上身站在石床边沿,心脏处有个洞,淌着血。
“呼“,我还未反应过来,老头已在我眼前站定,双手在我全身走了一遍。
“老伯,你干什么?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任你性骚扰啊。”我连连惊退。老头没有理会,喃喃自语:“迟了,迟了……”“什么迟了?”我惊愕,想起我一连串不可思议的事,也顾不得其他,忙不迭问道:“为什么我胸口上有个洞?为什么我在这里?你刚才又是拿了什么东西放在我伤口上?……”
老头抓住我的衣领,略为激动:“小伙子,你现在有什么感觉?痛不痛苦?”怎么了?我还以为我疯了,没想到我还碰到一个疯子,老疯子。“老伯,我不是生龙活虎的么?怎么会痛苦?不过我奇怪的是为什么我的心脏都被穿破了还不死……虽然比较疼。”
“你当然死不了,因为我用天虫救你。”老头苦笑。
“哦,老伯怎么称呼?天虫是什么东西?没听过。”
“我都木拉提很多年没告诉过别人姓名了……叫我都伯就行了。来,坐到床上,我把天虫逼出来。”
开什么玩笑?竟然有虫进入我身体?而我丝毫没有感觉到!想到虫子在身体里到处旅行,头皮都发麻。赶紧依言躺在床上。都木拉提双手捏在一起,然后分开做了个椭圆(西瓜状)的手势,在他两个手掌之间漠然出现一团橙红的雾一样的东西。
正看着想笑,都木拉提把那雾一样的东西从我的头开始往脚推,动作缓慢。而我觉得,像火烧——从皮肤到骨头都着火了。我咬着牙齿,耐心地让都木拉提过了一遍。好久,那雾才过了我全身一遍。都木拉提摇摇头:“小伙子,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老大!先听哪个不一样吗?还不是都要听?我哭笑不得:“都伯,随便你了。不过我先感谢你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