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苏建国果然在前一天两人越好的时间段出现在了苏半夏的办公室内。
    视频还没接通，只是界面出现，苏半夏的背脊就下意识绷紧了几分。
    等视频一被接通，见到视频中的人时，苏半夏的眼眶瞬间就不能自抑地泛红了。
    是外婆！
    视频中那个躺在摇椅上，半阖着眼睛，身上盖着一个毯子、骨瘦如柴，眉眼让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老人，不是外婆还能是谁？！
    “外婆！”
    她略微急切地对视频中的老人喊了一声。
    老人似乎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微微睁开了眼睛，朝声源的地方看了过去。
    只是，在跟视频中的苏半夏对视上之后，她依旧眼神浑浊、表情茫然，似乎压根没有认出眼前的人是谁。
    “外婆！外婆，是我，我是半夏啊……”
    老人张了张嘴，却只是断断续续地“啊”了几下，压根能没有说出什么有意义的词汇或是话语来。
    苏半夏恨不得现在能直接穿过屏幕，冲到老人旁边。
    “外婆你看看我，你不认识我了吗……”
    看见老人依旧毫无知觉和变化，只是维持着一个看向屏幕姿势的动作，苏半夏顿时急了。
    她转头，质问旁边的苏建国：“我外婆怎么了！你们把她怎么了？！”
    他们对她做了什么，才会让她变成这副痴痴傻傻的样子？！
    “她人老了，得了老年痴呆而已，有什么稀奇的？”
    面对着苏半夏愤怒的质问，苏建国的回答倒是显得有些无所谓。
    然而这副无所谓却让苏半夏心中的愤怒却更上了一层楼，让她几乎快要炸开。
    “老年痴呆……就算是得了老年痴呆，你们就这样对她？！”
    孙贺梅身上，不论是穿着的衣服还是盖着的毯子看起来都是破旧、甚至带着脏污的，头发看似整洁、像是才被洗过，但仔细看甚至还可以看见里面夹杂着丝丝杂草！
    更何况，苏半夏压根就不相信外婆是在自然情况下得了老年痴呆！
    她记得，她离开的时候，外婆身体还很硬朗、思维也没有任何一点迟钝的迹象，怎么一到他们手中，就老年痴呆了？！
    苏建国却是更加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眼神中带上了轻蔑。
    “我们好吃好喝地供着她，没让她饿死，没打她没骂她，怎么对她了？”顿了顿，他哼了一声，“再说了，当初云来村爆发泥石流，还是我们把她救下来的。”
    一副“你们应该感恩戴德”的样子。
    苏半夏不信他的话。
    不过，到底还是忍住了愤怒，转头又将目光落到了面前的手机屏幕上，近乎贪婪地看着屏幕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重新躺回了身下躺椅上，微微闭上了眼的孙贺梅。
    那个自己印象中给过自己最多温暖的人。
    只是，没看多久，面前的手机突然就被人抽走。
    紧接着，视频被掐断了。
    苏建国慢慢收起了手机，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得意。
    “行了，现在你人也看到了，也知道我没骗你了。那你现在可以答应把心脏捐给漫菲了吧？”
    想到什么，苏建国的目光闪了闪，又开口补充：“我们之前都没虐待过她，你现在就更不用担心等你捐了心脏以后我们会虐待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