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一见卫呈晋同意了，喜得眉开眼笑。
    “那我去地里摘点青菜？”他早就看中那绿油油的上海青了。
    老杜几乎是飘着去的菜地，拔起一棵, 拧掉根部, 脆嫩多汁, 青菜独有的味道扑鼻而来。
    他嘴里不停小声说着话。
    末世前在抱怨菜越来越没有味道, 可谁能想到末世一来，连那没啥滋味的菜都难以吃上了。
    老杜当厨子, 味觉本就比一般人敏锐，末世后反而有增强的趋势，那变异能量的味道腥臭难闻，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大折磨。
    在食堂工作, 食用的蔬果都是处理过的，变异指数在一定范围之内的，但同样难受。
    他致力于通过食材的搭配、调味料的增减来、烹饪方式等来降低变异能量的味道。
    但这样做出来的菜的味道, 无论如何也比不上末世前。
    所以最根本的还是低变异指数的食材。
    老杜犹如掉入了粮仓的小老鼠, 摘了上海青，又去摘葱叶子。
    他手上带着小型的检测器, 检测起来, 那上面的数值让他激动不已。
    他可以跳槽来开心农场吗？
    卫呈晋跟老杜说了下家里有的食材，老杜叫他都摆出来，一一检测了下，就心里有数了。
    “小卫, 你来烧火，柴火锅做出来的才好吃。”老杜见两个灶都偏大，一脸的遗憾，他恨不得用连饭都用柴火煲。
    卫呈晋看着老杜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些小瓶子, 里头是一些粉末。
    就见他得意地跟自己说：“这是我收集的低变异指数的材料自己做的调味粉。”
    卫呈晋笑着点头，他也想知道老杜的厨艺怎样？
    他根据老杜的要求，往灶膛里塞着柴火。
    老杜第一道菜就做的红烧鱼，那味道一出来，他就觉得跟自己做的不一样，更香！
    等到后面的荷兰豆炒火腿肠、藕饼、清炒上海青、虾仁芥菜，卫呈晋已经没有别的形容词了。
    他现在只有一个担心，常玉婧吃了中午这一桌饭菜，以后还吃的下自己煮的吗？
    卫呈晋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面临失宠？
    小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它闻到了空气中的香味，但饭桌上并没有菜，菜呢？
    它朝卫呈晋使劲摇着尾巴，叫了一声。
    卫呈晋神色复杂，拍了拍小贪的头，“小贪，去叫玉婧她们回来吃饭。”
    现在锅里烧着的鱼丸汤，老杜闻着香味，不是很满意，嘀咕着说：“时间不够，搅得不够上劲，如果猪肉好，做个包心鱼丸就更美了。”
    常玉婧和张君颜两人边干活边聊天。
    张君颜虽然不是话痨，但闷在农场，好不容易能和同龄人聊聊，话匣子就打开了。
    张君颜正说到她和张君民在北方去打松塔，然后同行的一个小伙伴就把松鼠藏的食物给挖走，结果就被藏起来松树发现，生气地丢松塔打他。
    “这没事吗？”
    “没事，那些松鼠不缺吃的，埋的也吃不完，烂在地里也是烂掉。”
    “汪汪”小贪一边叫着一边往湖边跑。
    听到它的叫声，本来一直趴在边上的大黑站了起来，另外三只狗也从不同的方向冒出来，冲着小贪叫。
    小贪跑到常玉婧面前，尾巴摇得跟风扇似的，然后转身往回走，示意她们跟上。
    常玉婧站起来，远远地瞅见卫呈晋在门口站着招手，看来是让小贪来叫她们吃饭了。
    她同样招招手，叫张君颜停手，脱了手套回去吃饭。
    “玉婧姐，你家的狗真的好聪明。”张君颜一脸羡慕。
    “肯定聪明，知道我能喂饱它们五只。”常玉婧笑着说，“如果是你养宠物，你会想养什么？”
    “猫或鹦鹉吧。”
    “为什么？”
    “猫会撒娇，鹦鹉好看，还能学说话。”张君颜说，“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我不见得能养活它们。”
    卫呈晋见两人到了，开始从另一口铁锅里往外拿温着的菜，现在温度低，菜一出锅很快就凉了。
    老杜搓下手，给每个人装了一碗鱼丸汤，撒上葱花和白胡椒粉。
    “鱼丸汤要趁热喝才鲜，菜做得一般，你们别嫌弃。”老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再好看的菜，在锅里闷上一会，味道也差了。
    常玉婧先喝了一口汤，很鲜，微微的辣，身体一下子就暖和起来。
    鱼丸不大，一口一个，颜色雪白，中间夹着一点绿色的葱花，整体颜值瞬时涨上去了。
    她试吃了一个鱼丸，弹、滑、爽口，鱼的味道淡了很多，重要的是没有一根鱼刺。
    卫呈晋一直注意着常玉婧，见她连吃几个鱼丸，忙对老杜说：“老杜，这鱼丸的做法能教教我吗？”
    老杜一听，诶，机会来了。
    “当然可以，我还会做鱼饼、鱼豆腐、鱼面、燕饺……”
    他一连数了好多种鱼肉的加工方式，在场的几人都惊讶又好奇，连狗狗们都不吃饭就盯着他看了。
    “当然，有些用海鱼做味道会更好。”前提得是变异指数低的海鱼才行。
    但现在渔船不好出海，万一碰到变异的大家伙，逃都没地逃。
    此时笑呵呵的老杜，跟早上那个板着脸的老头，仿佛不是一个人似的。
    “先吃饭，要不菜都冷了，尝尝我的手艺，还合胃口吗？”
    常玉婧先夹了上海青，口感爽脆多汁，味道比他们自己做的更好。
    “好吃。”
    卫呈晋也夹了一筷子，味道确实自己做的好。
    可他从头到尾看着老杜做的，同样只放了油和盐，为什么味道会不一样？
    这就是大厨的功夫吗？
    卫呈晋只疑惑下，就大口吃起来，再磨蹭下去，菜都没了。
    不过他发现，老杜做的红烧鱼更好吃，但常玉婧几乎不碰，倒是把碗里的鱼丸都吃完了。
    看来就算换个厨师，她该挑食的菜还是会挑食。
    张君颜用红烧鱼的汤汁拌饭，太好吃了，呜呜，为了这好吃的，她愿意每天来打工。
    下午干活，老杜的话多了不少，问他们打算做哪种藕粉？
    手工藕粉要经过多次的过滤沉淀，才能得到洁白细腻的藕粉。
    但如果是机器烘干，过滤个几次，就可以直接烘干，这样做是效率高，但口感等方面肯定要差一些。
    “藕粉的出粉率不是很高，我们做了也是留着自己吃或送人，还是手工藕粉吧。”
    老杜闻言，心里喜滋滋的，看来可以多待几天了，他得好好想想，要什么菜作为报酬。
    完好的莲藕挑得差不多，先送回铁皮房放着，到时再挑一些作为藕种。
    剩余的莲藕清洗干净，去掉头尾的藕节，放入机器打碎几遍并磨成浆。
    老杜还想说用石磨，但临时上哪找这东西？而且现在机器方便智能，效率还高。
    湖边还停着小船和挖莲藕的机械臂，大约还有半亩的莲藕没有挖完。
    全国各地的莲藕就没有恶变的例子，而且用机器挖，变异指数在稳定的范围内。
    因此华国大面积种植，莲藕在百姓餐桌上很常见。
    据说因为它们的这份稳定，荷叶荷梗莲藕还会作为配料用来制作营养膏营养液。
    晚饭依然是老杜主动请缨，做的玉米面饼配菜粥，而且还做了鱼饼，外焦里嫩，鲜味十足，广受好评。
    张君颜是女孩子，太晚回去不安全，先走，老杜表示说晚点会有人来接他，他接着干活。
    磨好的藕浆用清水泡着，第二天再用纱布揉洗出粉浆。
    狗狗们都知道今天换了厨师，好吃的饭都是他做的。
    小贪的表现就有意思了，时不时地在老杜面前秀下存在感。
    它自己去表现还不够，还把小西、小松给叫上，围着老杜转。
    老杜喜欢得得紧，挨个揉着它们的小肚皮，说有机会给它们做小零食。
    这下可好，小贪更兴奋，它还试图把大黑和暴风给拉上，结果挨揍了。
    常玉婧有点没眼看，对卫呈晋说：“晋哥，这三只狗不会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吧？”
    “我觉得，是时候揍一顿了。”
    卫呈晋把这个桶刷完，拿水管冲完，拿去装藕浆。
    “是得揍，这么贪吃，该不会哪天叫人给骗走了？”
    卫呈晋摇头：“骗走不至于，但我怀疑它们是在嫌弃我做的饭。”
    “晋哥，你做的饭也很好吃。”常玉婧认真地说。
    “真的？”
    卫呈晋听了开心，“但我跟老杜比，差了挺远的。”
    “那不一样，老杜做的是大厨的味道，你做的是家的味道。”
    “玉婧，我发现你很会说话。”
    这话听得他心里软乎乎的。
    “有吗？”常玉婧侧头，她明明实话实说好吗？
    卫呈晋见她这样，很想亲亲她，怎么就那么可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