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日

作品:《开局一把刀

    温迪等到天亮了才离开山洞。
    太阳果然升起。
    但,虽然是晴天, 温度却不高。她刚钻出半个身子, 冷风一刮,把她吹得打激灵, 人是彻底清醒了, 又坚决地缩回山洞里。温迪回床上翻了半天,往身上套了三层衣服才重新出门。
    “真冷。”温迪嘀咕, “不会才秋天就逼我穿貂吧?那冬天怎么办?”
    她弯腰把地上的木箱抱起,走到餐桌前放下。
    打开木板, 揭开荷叶,木箱里三条章鱼腿已经被盐腌渍出水,温迪将木箱微微倾斜, 倒掉那些水, 再把章鱼腿拿出来,用清水冲洗掉它表面的盐。取出部分水分后, 章鱼腿依然很q弹, 章鱼的肉质在任何时候都不会与“柴”划等号,这就是它的魅力。
    温迪将章鱼腿全部切成小块,再准备其他材料, 姜和辣椒切成细丝。先烧水,把章鱼腿扔进去煮一会儿,捞出, 滤掉水分。接着倒掉铁箱里的水, 重新注入少许竹鼠油, 先下姜丝翻炒,爆出香味后再下小块的章鱼腿,煸炒片刻后再下辣椒丝继续炒,等到辣椒丝变色后,擓大量的辣椒酱加入锅中快速翻炒,将章鱼腿染上浓浓的辣椒红,接着再放蚝油和盐,炒匀后即可出锅装盘。
    这条大章鱼虽然不是海里的,是沼泽生物,但它的滋味与海里的章鱼并没有太大区别,温迪捻了一块章鱼腿放进口里,咀嚼几下满口生津,辣椒酱的香味将章鱼腿的肉完全包裹在其中,它耐咀嚼的特性正适合令辣味得到发挥,就是……
    “呼……”
    真的很辣。
    不过这种辣是自然的辣味,属于辣椒的味道,很香,又辣又爽。温迪唆了几口气,又忍不住吃了几块,右手拿着筷子左手拿着竹筒,竹筒里装着水,一口章鱼腿一口水地往下灌。温迪边吃边心塞,肚子恐怕要完蛋。她又赶紧煮了一碗红菇竹笋汤,剁碎了一些茨菰加进去,汤汁收至浓稠,然后装到碗里端到餐桌上放凉。
    冷风吹十几分钟它就能冷下来。
    温迪就趁着这个机会再去捣了个混合果汁。
    她使用了三个苹果,十颗野果。先把苹果的肉切下来,去掉果核,接着把野果去核,在案板上将苹果切成小块,野果对半切开,然后一起扔进石臼里捣碎。这时,加入一块蔗糖,一并捣碎后加水,再加一点点盐继续搅拌,最后把果肉捞出来,弃置,果汁舀入碗中。
    甜味很浓,又有果香味,分量也多。
    顺序她都想好了,先喝汤,吃红菇竹笋垫肚子,再吃辣炒章鱼腿,佐饮果汁。
    “哎呀,一不小心又做了一顿大餐呢!”温迪故作矜持地自吹自擂。
    “大餐?”刚走出山洞的黑毛立马瞬移到餐桌前,“哇!!!”
    他高兴得像个五岁小孩,立马伸筷子开吃。
    唰唰唰。
    温迪还没来得及拦住他,他已经往嘴里塞了好几块章鱼腿,迅速咀嚼吞下肚后立马又开始扫荡其他章鱼腿,“好吃!”
    “你先等一下……”
    “好辣!”
    黑毛满脸是泪地跳起来,“怎么这么痛?”
    他摸了摸嘴又去摸眼睛:“啊!!!”
    温迪无语地捂住脸。
    哪来的傻子。
    ……
    等黑毛“冷却”下来,温迪拿水给他重新冲洗眼睛。
    “把手放下去!你手上全是辣椒你还敢碰眼睛呢!我都不敢碰!”温迪用布蘸着水在他眼皮上擦了半天,再泼了一竹筒水,“自己甩甩头,把水甩干净。”
    “哦。”
    黑毛顿时跟只哈士奇一样疯狂摇摆。
    温迪忍不住笑了:“行啦,你睁开眼睛试试。”
    黑毛小心翼翼把眼皮睁开,“还有点痛……”
    “痛是该你的,谁让你刚摸了嘴又去摸眼睛?你不痛谁痛?傻子。”温迪教训他。
    “我下回不会了。”
    “还敢有下回呢?”温迪教他,“你先喝汤,吃这些不辣的垫好了肚子,再吃章鱼腿。”
    “吃东西还有顺序呀?”
    “那当然,乌鸦没教你空腹吃辣会闹肚子啊?”
    “没有。”黑毛摇头。
    “行吧,那鸟不教你,我教你。现在学会没?”
    “哦。”黑毛不舍地看了一眼章鱼腿,不甘不愿地舀了一碗汤。
    温迪叹了口气:“你还嫌弃呢……”
    “好喝!”黑毛尝了一口立马变节,“我要吃这个!”
    “喂,那章鱼……”
    “……”黑毛专心喝汤,早不搭理她了。
    温迪失笑,也赶紧舞起筷子。
    再不动手,这桌上的菜又得被黑毛包圆,有一道算一道,全是开胃菜。
    于是温迪又得开始每日一问:下饭菜这么多,饭在哪里呢?
    呜呜呜……
    温迪假哭着吃完了一餐,带上拆掉绳子的渔网准备上路。
    “真的要出海啊?”黑毛边走边问。
    “当然,你以为我跟你说假的?”温迪停下,她们已经走到了晾房,她赶紧把之前烧过的灰铲走,换上新木头,点燃。
    “那我跟你一起……”
    “不用啦!”温迪赶紧摆手,“你可别吓我了,万一你掉海里,我难道能不捞你?我不是专业救生员,没有救生经验,万一救援失败被你拖进海里,我俩会一起死的。”
    “我保证不拖你!”黑毛赶紧说。
    “这种事不是你想保证就能保证的,到时候你失去意识还不是胡乱折腾?你要是真的不放心,喏。”温迪把自己背的筐子交给他,筐子里有一卷树藤,“等下我把这个绑在木筏上,假如出了什么意外,你就赶紧把竹筏和我一起拖回岸边,这下你不用担心帮不了我了吧?”
    黑毛接过筐子,仍然闷闷不乐。
    温迪笑眯眯拍拍他的肩膀:“谁让你不会游泳呢?老实待着吧。”
    “哦。”黑毛发出了难过的叹息。
    温迪装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到了海边,她登上竹筏,黑毛给竹筏从木桩上解开后,将树藤拿出来重新绑好,自己抓着另一端。
    “你这样可太累了,你可以把它先绑在木桩上。”温迪说。
    “我没事。”黑毛沉声说。
    “好吧,那我尽量早点回来。”温迪将渔网扔在脚边,划动着竹竿离开了海岸。
    黑毛静静地站在沙滩上,右手紧紧握着树藤,想了想,把它绑在手腕上。
    ……
    今天是顺风,温迪轻轻一荡,就带着竹筏漂出好远。
    海上有雾,没多久她就深陷迷雾中,看不到来处的岸了。
    幸好,仍然有一根树藤指着她来的地方,树藤很长很长,她走远了,也没绷紧。
    “你可千万别断啊。”
    温迪赶紧在反方面挥舞竹竿划了两下,让竹筏卸去一些前进的力。
    “就这里吧。”她自言自语,“真走远了,要是树藤断了,我可找不到回去的路。”
    在这茫茫大海上,一条竹筏可撑不了多久。
    温迪抖开渔网,扔进海里,然后……
    然后她就带着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失去了意识。
    ……
    等到温迪再醒来时,她迅速想起了自己失去意识前的事,立马抬头找鸟。
    “乌鸦!”
    “你在旁边吧?”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跑哪里去了?”
    温迪叫了半天,都没声音回应,她不禁愣住,难道真的是自己多心?
    她犹豫了一下,突然觉得竹筏有点失去平衡,低头一看,渔网不知道何时已经绑在了竹筏上,水面不断浮起一颗颗密集的气泡,渔网在抖,带着很重的力量向下。
    “我去!”
    温迪手忙脚乱地赶紧把渔网往上提,却发现自己居然提不起来。
    它好沉!
    她想把渔网拉上来,自己却差点反而被渔网里的东西给拖下去。
    没辙了——
    “我!”
    温迪刚要大叫,一口气没上来,因为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树藤方向传来,它猛然绷直,拖动竹筏往回冲,温迪差点栽倒从竹筏上滚下去,她赶紧蹲下,死死伏在竹筏上,等竹筏穿过层层迷雾回到岸边,她顺着巨大的惯性就地滚回了沙滩上,直到撞到某固体才停下。
    固体诧异地低头看着她问:“你怎么从竹筏上滚下来了?”
    “你说呢!”温迪大叫,“你怎么突然扯树藤?”
    “我感觉到你那边有动静,我以为……所以我……”
    “有动静你就扯,你钓鱼呢?”温迪哭笑不得。
    不过黑毛总算是一番好意,而且帮了她的忙,竹筏回来了,她回来了,渔网也回来了。
    就是不知道渔网里的东西还在不在。
    温迪指着渔网叫黑毛拿过来,“你去给我看看我到底捕到了什么鬼东西……”
    渔网才多大?她“过动画”的时候到底被安排了什么猎物,差点把她拖进海里。
    黑毛走过去,把渔网从竹筏上解开,提出水看了一眼,然后就沉默了。
    温迪还累着,没法大喊大叫,只能憋半天气才问一句话:“那是什么啊?”
    “是……呃……你抓到的鱼。”
    “什么鱼?”
    “我不认识,而且,好多啊……”
    “好多嘛?”温迪无奈地问。
    黑毛就提着渔网走到她面前给她看有好多。
    大大小小,密密麻麻,青色褐色各色完全数不过来。
    温迪呆住。
    这条渔网里满满当当恐怕有上百条鱼……
    真是大丰收啊?!
    最后两人用木桶装着海水把这些鱼带了回去,扔进鱼塘,装了个半满。
    温迪计划剩下的池塘用运回的海水填满。
    不过这个计划只能等第二天完成了,因为她“过动画”的时间太长了。
    这个捕鱼时间她估计乌鸦给她调了个一天,等她到家时天都黑了。
    温迪只能随便煮一碗肉汤对付过去,可能是因为早上吃得太撑,今天也没有做多少体力劳动,所以两人都没什么胃口,只煮了一个竹鼠就对付一餐。
    明天吃鱼,温迪想。
    不过,等她预备要睡时却发现,今晚天上没有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