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开学了开学了
作品:《对决》 章初洋惹上魏沁了。一女生替魏沁传话,放学班里等着,别跑。
魏沁他们一行人,说好听了是太子公主团,说不好听就是群纨绔子弟,再难听点就是不学无术的男女混混,不过家有区区几个臭钱。
哪所学校都存在这类人,各方面条件好的名头好听点,风云人物,剧里那种。人缘,金钱,交际圈,源源不断;没条件还喜欢混的属于低级混子,社会人。前后者维持表面关系,合合乐乐做朋友,背地里前者总是瞧不上后者。
樊可第一想法是没想到连这也能形成鄙视链。
章初洋慌得要死,遍体发寒,她走回座位,说这事时声音在抖,“怎么办啊樊可,他们肯定要打人…我不想挨打…”
好像是听人讲过。他们打人,想打就打,你是男是女是高是矮,谁管?下狠手不留情。管把人打成什么样啊,家里人总能摆平,钱权的世界钱权解决。他们毫不畏惧。
“你怎么惹上他们了?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樊可快速赶张速写,神情恹恹,签上日期,给第二张起了型,她说,“实在不行,就给他们打一顿,打完就没事了。”
章初洋不敢相信樊可会说这种话,气道,“你怎么这样啊,同桌这么久就没感情的吗?”
顿笔,樊可歪头看她,发问,“那不然?你想让我帮你吗?我能帮你什么?你认识能去讲情的人吗?”
章初洋哑口,她手指拧成团,一面气愤樊可冷漠,一面又抱有希望地开口,“你有吗?…能跟他们讲两句话的人…”
“没有。”
她巴不得离这些人远远的,谁会凑上去同他们打交道。
章初洋看找她没戏,偷偷拿出手机,用书挡耳朵,电话连线朋友找关系,找到避免被打的关系。樊可画完第四张,听她在教室肆无忌惮讲电话,过程大致懂了章初洋为什么会找上麻烦。
简直自找麻烦。
大姐头魏沁,交了一个外校男友,那男的背着她聊骚章初洋,章初洋起初不知道那男的有女朋友,后来知道他有女友,是本校的魏沁,仍大胆选择继续偷情,谈了半个月,东窗事发。魏沁翻到他们的聊天记录,气抖冷,放话她势必找到小叁。
樊可觉得这个剧情实在太像上世纪的台剧。客观上章初洋是有问题,但错不至需武力解决,正常情况,双方当事人坐下,和平探讨,该如何如何。魏沁这种人就不一样了,没法讲道理,他们听不进道理。
她高一下学期转来郁祁,同学好心科普学校有哪些人最好少议论,魏沁几人首当其冲。
校园暴力,缺少庇护伞就知点趣,离他们远些,降低存在感,谁知道哪一天会不会让他们欺负。学校霸凌者欺负人从不要理由,他们理所应当站金字塔顶端俯视,你被打,是你的错,是咎由自取,因为你的表情让他们不爽了。或许仅仅是他们今天心情糟糕,想找个乐子,你正好是不幸的那个。
他们怎么会觉得自己有错。
校方包庇乃常态,毕竟指望着人家有钱爹妈吃饭。事小,睁只眼闭只眼口头警告过眼云烟,事闹大校方管不了,他们爹妈出面压,再不济换个学校继续荼毒。
剩下低级混子最可怜了,摆不平就滚蛋。于是他们攀上阔少小姐们的腿,妄图得到不学习还风光的甜头。
普通学生夹尾巴,好好学习是王道。
这些烂事,这种运行规则,樊可倍感厌烦,她不明白学生为什么不能好好读书,为什么要以暴力、权利、阶级作乱为荣。
学校的处世之道——切莫张扬。
最后一节地理课,讲课老师见识宽广,五十知天命,戴眼镜头发半白,衬衣西裤,腰带挂串钥匙,手上端壶水,不时来一口。
老头蛮有意思,樊可爱上地理课,逢地理课用心听,积极记笔记。勤劳蜜蜂有花采,老头顺利眼熟并提拔她,喜获课代表职位。
课中讲北美南美气候的差异性,知识点延伸到魁北克的植物,红松,东方铁杉,老头说旅游可以去逛逛,很美。
章初洋频繁发消息,手指敲击声不停,心急如焚。黑板有老头画的世界地图,樊可脑子放空,幻想起魁北克,那的树,房子和人。
无旅游史,长到十七岁只待过两个地方,家乡,这里。
很向往外面。一定会出去的,一定要出去。
老头留下作业,挥挥手踩着下课铃走了。前排区人士喊章初洋,说门口有人找,章初洋抬头,是大课间来传话的女生,她倚着门框,不耐催促,“快点,出来!”,章初洋面色灰白,咬咬唇,挪步出去。
樊可慢吞吞收拾好书包,手机显示六点整,动身去画室尚早,坐会吧。她剥了颗大白兔,插耳机放歌。
樊可的位置靠窗。
早秋继承夏季傍晚天色好,最美不过夕阳红。
樊永康来消息,问樊可晚上能不能一起吃个饭。
她说晚上要画画,没时间。
樊永康当即拨来电话,“你贺阿姨今晚刚好有空,想请你吃晚餐,你没事就来。画室那,等会给你请假。”
语气平淡刻板,没有家人的亲昵,仿佛樊可是他下属,他在交代明天的工作要事。
这份上了,再拒绝也没意义,何况她爸不会允许她再次拒绝。
挂了电话,界面留在对话框,樊可看着她爸的微信头像出神。一张半身合照,点大图,贺羽和樊永康头靠头,微笑面向镜头,加了粉红色爱心的滤镜。
樊可提包走,疯狂刷题的班长分心打招呼说拜拜,周天见,她笑,回拜拜。
这周月假,惯例一个晚自习加一天半。
耳机循环着黄秋生的《大佬》,轻快调子,低音嗓唱出来别样性感。
樊永康的地址定位在闹市地段,一栋CPD大厦。
樊可到后听了她爸新发的两秒语音,26楼。
悠悠进电梯,26楼,门口侍应生候着,见来人询问,您是找人还是有订位,她说找人,姓贺。
侍应生领她去那桌,樊永康和贺羽正说笑,贺羽先看到她,举手,“可可!”
樊永康闻声收笑,“来了?”
她点头,落座规规矩矩喊人。
“贺阿姨,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