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哦……都五年了。”林妙佳弯腰挑番茄，长发散落挡住了她的侧脸。
    五年过去，连周凯都从良了，她却还是一见到贺旻斐就无法控制内心即将溢出来的喜欢。
    他的每一个喜好她都烂熟于心，而他好像也一直没变。
    仿佛是五年时间凭空消失了，而他们从未分开过。
    林妙佳感觉自己的心情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愉悦，像是一个重伤的病人终于吞了一片止痛药。
    贺旻斐闲步跟着她，眼睁睁看着她从食材到调味品把偌大个推车都堆满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逃难。”贺旻斐把东西搬进后备箱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吐槽。
    其实林妙佳觉得逃难也挺浪漫的。
    她小时候常常会萌生一些神奇的科幻脑洞，比如幻想世界末日突然到来，一切不平等都被灾难抹平，人类为了避免灭绝，启动了一项残忍的计划——从每个学校挑选最优秀的年轻男女进行交配繁衍、优生优育，于是她就和贺旻斐惨遭选中，被关在房间里每天用各种姿势肏穴交配，偏偏她一直没怀孕，于是她只能哭着跟他道歉，但贺旻斐会温柔地抱住她，告诉她没关系他会更努力肏她的，一定会让她成功受孕的。虽然羞耻又荒诞，但小时候她自慰的时候想这些都会很快爽到高潮。
    “你在想什么？”
    贺旻斐低沉磁性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满脑子限制级画面的林妙佳忽然耳根烧得滚烫。
    “没……没什么呀。”林妙佳故作镇定地把长发理了理，挡住自己泛红的耳廓。
    贺旻斐斜睨她一眼，第叁次重复：“已经到了。”
    “啊。哦……这么快。”林妙佳这才反应过来，一边解除安全带一边尴尬地笑了两声，“我以为……挺远的呢。”
    贺旻斐没有理她，自顾自地下车拎东西。
    林妙佳窘迫，十分严肃地在内心默念了叁遍：能不能把你一跟他独处就开始想入非非的破毛病改改啊林妙佳！
    贺旻斐的住处绿化极好，入目皆是层林迭翠，泉水叮咚，偶尔夹杂几声清脆的鸟鸣，步入其中，一瞬间就远离了城市里快节奏的拥挤喧嚣。
    “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啊？”林妙佳跟在他身后进了门，环顾四周，“这晚上家里进个贼估计都不好发现。”
    别墅是中式庭院设计，清幽静谧，和贺旻斐清冷的气质浑然一体。
    “你以为防盗系统是假的吗？”贺旻斐把乱七八糟的东西直接塞进冰箱，漫不经心地回了句。
    林妙佳觉得新鲜，按捺不住好奇地在他家里四处闲逛。
    外面风景宜人，屋内却和以往他住公寓时一样凌乱。林妙佳不知怎地又开始心情雀跃，随手替他把散在阳台藤椅上的一沓论文整理了一下。
    她顺着楼梯走上二楼，推门而入，映入视线的是约二百平米的收藏室。她担心自己会不小心弄坏点儿什么，刚想退出，便被墙上的画吸引了目光——油画上的女人是她。
    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站在画前仔细观摩良久，低头时发现下面有一行数字，是他随手写上去的日期，没有其他内容。
    她顺着标注好的日期一副一副看过去，即便她是个外行，也能感受到他每一幅画的表现手法都有着明显的不同——她想起以前他只会把自己满意的作品留下，所以画与画之间过渡的产物估计都已经被他丢弃或损毁。而这些作品唯一相同的一点是，里面出现的女人都是她。
    她无比沉迷地欣赏着他笔下的自己，发现直到两年前，他的风格才渐渐向超现实主义画派靠拢，方知意一眼看中的作品大约就是这个时期的产物。在此之后的作品愈发怪异奇绝，充溢着光怪陆离的想象力，无处不在的象征和隐喻在完美的构图下带来强大的视觉冲击力，而她的身影仍然会出现在某个角落。最新的作品大约停在几个月前，画的底部除了日期之外还有一行字，是他飘逸的字体——“我已经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