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昂看向自己和林笑笑的距离，三米。
    “就是说……只要我在林笑笑身体范围三米之内，她的大脑随时会有脑死亡的危险。”
    代清雨听着周昂冷淡不含感情的声音，不知道如何回答。
    看到周昂的手指开始敲打桌面，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从……医学常识上讲，林笑笑当时的情况随时会陷入脑死亡，所以你的说法是对的，但是……我们或许可以等杨教授回来之后再确定，说不定只是仪器的问题。”
    代清雨从来没有这么温和的和别人说过话，在医院里她的外号就是工作狂，此时站在比她小五六岁的周昂面前，她情不自禁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她是一个非常敏感的人，她感觉到了压抑在周昂面无表情的外表下此时的心情。
    自己的爱人就近在咫尺，却只能远远的观望。
    在大学的时候，代清雨曾经看过一本佛教的典籍，她在里面读到禅宗将人生的苦分成八种。
    生，老，病，死，忧悲，怨憎，恩爱别，求不得。
    此时的周昂站在林笑笑的病床前，却被告知自己只能看着不能靠近，否则她就会陷入危险。
    都道死别苦，其实更为痛苦的是生而不得见。
    周昂和代清雨将仪器重新调试之后又尝试了一遍，还是和刚才一样的情况，周昂便止住了代清雨在仪器边上忙碌调试的动作。
    当周昂离开林笑笑三米的时候，胸前的吊坠完全变成了橙色。
    周昂此时那种能力恢复的感觉消失，一种奇怪的情绪充斥了他的脑海。
    自己的能力恢复或许会和林笑笑的这种情况扯上关系。
    到时候会不会……
    周昂在病房里待到下午才走，期间张青云兄妹带陈筱去医院食堂吃了午饭，带了两份盒饭。
    林笑笑的妈妈将牛筋汤喂入林笑笑的嘴里，周昂坐在门口看着林笑笑吃完才离开。
    回家的路上坐在周昂后面的陈筱一直偷看着周昂的表情，周昂望向车窗外往后的梧桐树。
    “哥哥，今天是我不好，要是我再坚持一下说不定就能找出把林姐姐害成这样的凶手了”
    周昂听着陈筱的话转头看了她一眼，陈筱低着头折着刚才上车时接到的辅导班广告。
    “和你没关系，是笑笑的梦境你承受不住，我们再想办法就是”
    周昂安慰了一句陈筱，驾驶位响起了一阵猛烈的咳嗽声，接连几个人也开始咳嗽起来。
    一会儿得给陈筱买一副口罩，最近街上感冒的人越来越多，恐怕是流感要来。
    公交车突然紧急停了下来，车里的人奇怪的看向司机，现在还没有到站。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着驾驶位一动不动的司机，所有人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有人不满的嘟囔了两句，司机没有回应。
    公交车在原地停着，周昂皱着眉站了起来，走向司机的位置。
    前排的一个男人看到周昂的动作，也好奇的站了起来探着身子看了一眼，然后呆了片刻后跑下了车。
    “死人啦！死人啦！”
    周昂走到司机旁边，那个跑下车的男人尖声喊了出来。
    车里突然传出了一声惊恐的叫声，那个第一个看到司机的人瞪大了眼睛指着司机的位置，后排一阵喧闹，几个大胆的乘客走到司机的位置。
    司机此时瞪圆了眼睛看向前面，表情扭曲而痛苦，左手捂着心脏的位置，右手垂在身侧，车钥匙被他拔了出来掉在地面。
    黑色的方向盘上有一滩血迹。
    啊！
    车里好奇查看司机情况的一个小孩尖叫了起来，有人从车窗直接翻了出去。
    这辆公交车在行驶到一半的时候，司机突然猝死！
    周昂死死的盯着司机垂在身侧的手。
    看到那些因为惊慌开始往外逃的乘客，面无表情的脸上少有的露出了讥讽的神色。
    救护车很快到了现场，随车的医生看了司机的情况就摇了摇头。
    公交车司机的家属被通知赶到，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和一个一直低头玩着手机的小男孩到了现场。
    周昂和陈筱被警察留了下来，查问了当时的情况，便放他们离开。
    在周昂和陈筱刚下车的时候，一辆白色的救护车赶到，从上面下来了五六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和警察交谈了几句就将大巴周围几米全部围了起来。
    防疫局……周昂看着那辆车上的标志，眉头皱了起来。
    难道这个司机突然的猝死和最近的流感有关系？周昂想到之前司机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方向盘上的血迹就是司机咳出来的。
    周昂拉着陈筱加快了步伐离开了现场，他必须搞清楚司机的死到底和流感有没有关系。
    谢冬青肯定知道！
    周昂和陈筱回到家中，周昂拨通了谢冬青的电话，那边显示忙音，片刻后谢冬青回了信息。
    “开会。”
    “流感？”
    “你怎么知道？”
    果然！s市出现了一种新的流感，只是……
    谢冬青开完会后给周昂回了电话，她今天早上就被叫到了省防疫局开会，说是最近s市出现了一种新型流感，最近防疫局正在分析流感病毒的来源。
    之前的结果是这种流感病毒不具备致死性，但是今天的医院里突然出现了死亡病例。
    省厅对这件事高度重视，已经组建了专门的团队处理这次的事件，谢冬青在大学里的导师也是专家团之中的一员，便将谢冬青叫去协助调查。
    周昂听完谢冬青所说的话陷入了沉思，陈筱坐在沙发上写着家庭作业。
    还好自己和陈筱没有染上这种病毒，只是最近应该减少外出，在谢冬青那边有了最新的结果之前。
    周昂给周老师打电话帮陈筱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周老师之前对陈筱的学习情况做过摸底，知道陈筱的成绩真实水平，也没有多问。
    他知道一些最近s市的流感情况，猜到周昂是担心陈筱在学校里感染了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