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第91节

作品:《天雷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确定无法从空中脱逃,双头怪物又钻回了地下。
    杜圣兰挥舞锤头在后面追:“二锤骨!”
    锤头落下的频率非常密集,有几次砸到了双头怪物的头颅,疼得他们哇哇大叫。银龙在天上盘旋,双头怪物则像是游龙,在地下钻来钻去。
    杜圣兰紧随其后,他最自信的就是速度,发现双头怪物速度也不错,顿时怒了:“一剁肉!”
    别打了!
    “二锤骨!”
    别唱了!
    浮云遮住了月光,今夜的死魂坡,一锤当先你追我赶。
    “你麻痹!”被当地鼠一样打了半个时辰,双头怪物彻底恼了,再次破土而出,下定决心就算是死也要拉对方一起垫背。
    杜圣兰追求的是速战速决,反复捶打是为了最大可能让电流和源宝的诅咒相结合,顺便测试一下力量配比的极限。先前捶打鬼修他用了九成诅咒之力,一成电流。同样的力度对付双头怪物不顶用,于是他开始逐渐改变配比,两成电流,三成电流……双头怪物速度快抗揍,用他们练手再适合不过。
    到了施展四成电力时,杜圣兰也开始有些吃力,不过因为对源宝控制愈发娴熟,他满眼兴奋。
    这样下去必死无疑,本就被雷劫重伤,此刻双头怪物的状态更加糟糕。其中一个头颅目中闪过恶毒的光,在另外一个头颅准备缩回土里时,强行控制身体用力一偏身,让对方被锤子狠狠砸到。
    被砸塌陷的脑袋僵硬地偏过去,带着无尽的怨恨。
    剩下的头颅一边逃跑,一边趁此机会吞噬产生的怨气,试图尽快恢复大部分伤势逃窜,刚吸了一口,他立马捂住了喉咙口。原来就在刚刚顾崖木随手扔了个酒囊,杜圣兰放出电流击破酒囊,电流随瞬间迸发的水雾融合在怨气中,一口下去差点要了鬼命。
    电流堵在嗓子眼,双头怪物说不出话,瞪着杜圣兰的眼珠子恨得都要掉下来。
    “浪费粮食是可耻的。”杜圣兰指着空气中的怨气,用教育的口吻说:“给我吃。”
    “啊啊——”
    乱倒酒的难道不是你们!
    骂人的话堵在嗓子眼,双头怪物想将电流逼出,电流先一步分化成千丝万缕无法剔除,他还在做垂死挣扎时,金色的锤头从天而降。
    “我来度你。”
    伴随杜圣兰话音落下,造孽无数的双头怪物被砸进了泥土里,锤头表面没有被他体内的毒液腐蚀,还很人性化地甩了甩。
    大量功德朝着杜圣兰体内涌去,加上先前积攒的功德,成功一次性将他推入练虚中期,甚至有了向后期境界突破的趋势。
    “鬼修是个好东西,冥都没有用来当对外的通用货币真是可惜了。”
    杜圣兰感慨了一句。
    不过鬼修虽然能分担天劫,但不是谁都可以像杜圣兰一样,能从猎杀鬼修中获得功德,而且鬼修也不是好对付的,若非鸿蒙源宝晋级,单凭杜圣兰,还真的拿铁钩男人束手无措。
    “我需要稳固一下境界。”他看了看头顶的银龙。
    顾崖木化人出现在杜圣兰身边,帮他施加了一个结界,独自离开去处理天机楼的情报贩子。雪花狮子怂归怂,顾崖木特意将它放在人面树冠上,相信对方会知道该怎么做。
    城门口,情报贩子果然早就被拦下,正在不安地疗伤。
    顾崖木言简意赅:“发誓,然后滚。”
    活下来的总共就两个情报贩子,他们对杜圣兰还是很感激的,毕竟那个节骨眼上,对方没有选择杀人灭口。不用顾崖木特意强调什么,两人麻溜地立下天道誓言。
    情报贩子并不知道如果在这个关头他们有任何迟疑,顾崖木会立刻要了这二人的命。
    情报贩子离开后,顾崖木返回了死魂坡。
    杜圣兰盘腿坐在一片平地上,不时有电流在周围萦绕。一直到天亮,他才缓缓睁开眼,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尘。
    “如果再能猎杀两个强大的鬼修,我说不准直接突破合体期。”
    杜圣兰也不贪心,西侧区的浓雾深处有着什么还是未知,不知深浅的过去说不准会白白丧命。
    “稍后我们从东侧街道上走,应该还有些没处理的鬼修。”路上,杜圣兰边走边做着盘算,一抬头,纳闷:“血色石碑怎么换位置了?”
    没记错的话,血色石碑是在三四街区中间。
    浓雾遮眼,走近了才发现不是血色石碑,但也足够的高大。
    杜圣兰仰着头,眯着眼看了好久都没看清:“这是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顾崖木说:“好像是你。”
    他们同时不可思议地绕着十几米高的雕像走了一圈,最后还是顾崖木帮忙打散浓雾,他们这才看清巨人像的全貌:手持铁锤的面具青年,正微微仰头,似乎直视苍穹。
    青年身上只有面具是银白色的,从头到脚都镀了层金,颜料没有完全干,可见赶工的匆忙。
    迷雾中搀扶着走来十几个缺胳膊断腿的鬼修,他们有的身上还沾着颜料,看到杜圣兰的瞬间,齐齐躬身:“感谢圣人,教我做人!”
    整齐划一的嘹亮口号在街道上响起,鬼修并不知晓杜圣兰天生圣人的身份,‘圣人’纯粹是他们用的一种尊称。
    “……”
    杜圣兰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然地握着锤头。
    你们这样,让我很不好下手。
    顾崖木淡淡道:“他们身上倒没有针对人的业障,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善茬修不成鬼修,只能说从昨晚的恐怖屠杀中活命,勉强算有几分缥缈的气运。
    喊完口号,为首的是一提着颜料桶的鬼修,他的头一直没有抬起:“日后我等会潜心供奉这尊雕像,日夜焚香祷告。”
    语毕,扫见杜圣兰手里的锤头,他颤抖了一下突然仰起头,脖子快要拉长成一根细绳,这不影响他扯着嗓门喊:“感恩圣人!”
    背后十几名鬼修跟着高呼:“感恩圣人!”
    第56章 惊弓之鸟(二合一)
    喊完口号, 鬼修拿出一张血染的长布,上面列着密密麻麻的规章制度,包括不残害无辜生灵, 潜心修炼等等。
    “以后我们这片区域,一定会按照这个生活方式严格执行。”
    杜圣兰看完一挑眉,这不就是阴犬反复提到的秩序?
    对鬼修而言,天道誓言基本没有什么束缚作用, 杜圣兰倒也不担心,收起血书准备回头交给阴犬,倘若有鬼修再犯,可以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处决。
    收好后他敷衍地摆摆手, 意思他们可以退下了。
    鬼修如蒙大赦, 没有立刻跑走,假模假样地开始上香, 对着雕像三鞠躬。
    杜圣兰低声道:“一般只有死人才能享受这个待遇。”
    他觉得这些鬼修就像是在供奉一个牌位。
    “……罢了。”站在这里片刻, 杜圣兰眺望远处:“我去找干娘。”
    顾崖木十分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这声干娘喊得是越来越利落了。
    先前女子特意强调只让杜圣兰单独去,算是考验,如今这条街道已经被清空,顾崖木跟不跟着并不影响,两人一同朝女子的宅院走去。
    路上杜圣兰问起他对女子的看法。
    顾崖木给出的判断和牧童一致:“那日十二人中,属她最强。”
    交谈间,两人已经来到女子所在的巷子, 老远处就听到剧烈的咳嗽声, 像是肺都要咳出来。门依旧没有关, 他们到达门口的时候, 女子缓缓睁开双眼。
    “看来你是有决定了。”她先前许诺的好处里, 仅剩下功法没有兑现,女子最后强调一遍:“修炼我这门秘法,九死一生。”
    话是对杜圣兰说得,目光却轻飘飘地落在了顾崖木身上,后者正微皱着眉头,眼中沉着凝重的寒意。
    杜圣兰并不自负,尝试问道:“是因为这功法容易走火入魔?”
    “我要教你的叫《惊弓之鸟》。”女子淡淡道:“这门功法最难的是要做到掌握虚实法则,一般人终其一生也够不到,你天赋不错,修炼半辈子也许能感知到。”
    这话已经是极高的赞美,须知杜圣兰掌握的毁灭法则,也是因为夺舍天雷,普通人要想感知到法则,难于登天。
    杜圣兰猜测:“有捷径?”
    恐怕这风险就是藏在捷径当中。
    女子笑眯眯道:“不愧是我的好儿子,聪明,太聪明了!”
    她拍了拍手,一群冥鸟飞了过来。
    “活人触碰不到冥鸟,”女子特意强调了‘人’这个字,“冥鸟是人类生前怨念所化,而且是遭遇背叛后的怨念,所以它们畏惧人,厌恶人,形成了一种特殊的生命体。”
    一只冥鸟停在了女子的肩膀上,杜圣兰看得目光微微一动。
    “冥鸟三关,过了这三关,你会得到冥鸟的恩赐。”
    不用她多说,也知道这恩赐能帮忙感知虚实法则。
    女子微微一笑:“试试吗?”
    杜圣兰没立刻回答,嚣张的时候他足够嚣张,但该谨慎的时候他也丝毫不敢大意。女子不愿意透露更多关于关卡的内容,他便只能试着推敲。
    在人面树冠看星星时,冥鸟好像被顾崖木的龙爪吓到了,这说明它们本身实力不强,类似这种生物,比拼纯粹的力量不大可能。
    “虚实法则……”杜圣兰抬头扫了眼冥鸟 ,最有可能它们设下的三关是和幻境有关。
    幻境比拼的是精神力和意志力,这正好是杜圣兰擅长的方面,他看向顾崖木,正准备交流一下,顾崖木已经点了点头:“去吧。”
    双方的判断是一致的,夺舍时杜圣兰的大脑没有被雷劫毁灭,在精神力上,他可以媲美九川大陆最厉害的符师。
    女子挑了挑眉,将盖在身上的斗篷往上拉了拉:“你不拦他?”
    顾崖木斜眼一扫冥鸟:“我相信他能做到真正的惊弓之鸟。”
    女子坐起身,笑弯了腰,笑累了又躺回去,指了指旁边的井,对杜圣兰说:“跳下去。”
    杜圣兰怀疑对方想骗自己死。
    他走到井边,朝下看了眼,深不见底。
    顾崖木传音入耳:“带好我给你的龙鳞,遇到生命危险时,滴血在上面。”
    生命安全有了一层保障,杜圣兰不再迟疑,纵身一跳,以一个完美的姿势投井。差不多同一时间,井边缘处动了动,成千上百双眼睛睁开,这正是冥鸟的眼睛。
    没有想象中的阴森黑暗,这一跳,跳进了一个桃花源。
    杜圣兰首先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生平,发现没有失忆,他有些惊讶,通常情况下幻境都会在记忆上做手脚。周围到处都是鸟,冥鸟以血肉为食,但在幻境里,它们的形象格外美丽。
    一只长着琉璃眼的冥鸟歪头看过来,杜圣兰忍不住多瞧了两眼,心里好像有根弦莫名地松动,他试图收回目光,但内心深处留下的感知还在。
    身体轻飘飘的,空气里全是自由的味道,他好像变成了一团胖乎乎的云彩,走起路来都是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