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蹊跷的水
作品:《与狼共生》 牦牛轰然倒下后,四肢还在不断地抽搐。我无奈地看着它,然后被身后的故狼王叫了去。
看她的表情,她也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绝对闻到了牛身上的异味,狼们估计也是因为目标带有特别恐怖的气味儿而不敢靠近。
最后,牦牛断了气但死不瞑目。我想要蹲下来但是被故狼王制止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狼害怕接近呢?我如果也有一副机灵的鼻子就好了。
我只好假装不去管它,和故狼王返回领地,过段时间再来看看。
回到了领地,狼们坐立难安。在它们看来,目前极为需要食物,可是猎物的异常状态让它们无法进食。我提议去南边一点的地带看看,因为有可能和麦田的虫灾有关系。
我的想法并非没有理由。虫灾引起了大量植被的减少,也造成了动物迁移过后的死亡。山谷升温,尸体腐烂,自然会产生细菌。牦牛属于麦田—沼泽带生物,很有可能感染了细菌。
支开了狼群,我又独自前往河边,在牛的尸体旁蹲下。与一个钟头前不同,牛的皮肉好像鼓起来一样,在又密又长的牛毛下一块一块地膨胀,用棍子一捅,居然无比柔软。
摸过牛也吃过牛肉,牛就算再肥胖也不会出现这样的质感。我下决心解剖牦牛,用小刀割开了鼓胀的牛皮。顿时,我傻了。
本应紧致红润的牛肉居然发黄色,而且血流得并不多,也根本没有血的颜色。就……特别像灌水肉那样……
灌了水么。
我看着倒在河边的牛,心里大胆猜测它会是喝水过多致死。医学上有讲到水中毒这一说,也就是当一个生命体饮水过多,体内会出现电解质极度不平衡的状态,无法维持生命活动。
喝水喝到死,多么恐怖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百思不得其解,我决定再沿着河流走走看。这一路上也没什么奇怪的现象,我一直走到了绿野仙踪的边缘处,再往前就到奇幻森林那头了。巧的是,我正好碰到了在火焰草原河边捕猎的狼们,赶紧调转了回去,我可不想让它们看到我独自走出领地。
希望它们不要和鬣狗掐起来。
没什么线索的我离开了河流,向北方走过去。到了金色麦田,地上之前大多的尸体都腐烂得差不多了,几乎只剩下了骨骸。
腐食动物还是很给力的,对于净化环境这方面付出了相当多的一部分。麦田也开始重新长出麦草,但是这不起眼的一层小草,不知何时能长出麦子。
麦田还算祥和吧,一路上也没看到新的尸体,兔子野鸡和猞猁还是这里的主角,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最开始那样,恢复了生机。
直到我来到了河流。我黯然失色。
在麦田这又短又窄的河流附近……居然……布满了尸体……就像,堆成小山一样!!
我愣住了足足五分钟,才挪了过去。要不是曾经来过这里,较为熟悉地形,可能我根本不知道我到了一条河流附近,因为在远处看,动物的尸体已经把河流掩盖得无影无踪!
都是新鲜的尸体,也就是说全部刚死不久。
事情越来越蹊跷了,我挠了挠脑壳。虫灾引起的大面积死亡刚刚平息,又来了一波未知的死亡之谜。看来,在山谷的第二年,是个灾难的一年啊。
河流附近趴满了猞猁、卷毛羊、牦牛、兔子和野鸡,全都四脚朝天,张大嘴巴,死相十分难看。其中最明显的一个特点就是嘴里都在留出透明的液体,难道真的是水中毒?
我选了一只体型较小的兔子,用小刀剖开肚皮。刚死不久的野兔肚子非常鼓,像经历了一顿大餐一样。当我看到它的肉时,简直和牦牛一样,血液稀释,肌肉松弛,就像泡在水里一样。我又深一步解剖,把兔子的内脏都敞开来,其中胃和肾尤其鼓胀,一刀下去喷出大量的水。
我连连作呕,把尸体和刀丢到一旁。可以确认就是因为饮水过量而导致死亡的,可是最难以解释的就是为什么会有不同的、大量的动物同时扎到河里暴饮喝水?
我弄了一手的血水,得先到河里洗干净。当我站在河岸的时候,我才忽然意识到,会不会是水里有一种物质在吸引着动物们源源不断地去喝?
可是草原上的河流和麦田的河流并不相通,两者也没什么关联。难道是那头牦牛是在麦田喝的水,只不过到草原时才开始出现症状?
我脑子越来越混乱,最后还是在河里洗了手。就在我蹲着洗手的时候,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一只猞猁从我的后方疯狂地冲向河,伸着舌头,表情极为痛苦,随机一头扎到河里疯狂饮水。我被吓了一跳,半天没动地方,愣愣地看着猞猁。它几乎喝了三分钟,就那样把头埋在水里,我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大叫着想要推开它,可这时它已经停下来了。
哦,还好。
猞猁喝水喝得满脸的毛发都皱成一团,它看着我,喘着粗气,眼神里仿佛带着求救信号。我没有给予回应,它就转过头去,肚子不断抽搐,喘息速度也提了上去,最后它把脚踩到水里去,疯狂地甩头。
我不解地看着这一系列动作,最后猞猁又是一头埋进喝水,咕咚咕咚地饮。我大叫:“不能再喝了!”但是无果,我只好站起来去推它。
发怒的猞猁朝我吼叫,尾巴绷得老直,警告我后退。我再一次把低下头喝水的猞猁推开,这家伙直接愤怒地咬了我一口,我的手掌顿时感到一阵剧痛。
我摆摆手:“你不能再喝了,我是为了你好……”
猞猁根本听不懂我的话,也不想听,它现在只想喝水……不停地喝水……
为什么呢?!
我放弃了,坐在地上,坐在远离尸体堆的地方,想不通究竟是什么在驱使这些生命们做出残害自己的举动。
于是,尸体堆上成功地多了一只。我皱着眉头,心里相当难受。
过了一会儿,我确认猞猁已经完全死亡,就用小刀割开了它的胃。除了大量的凉水之外,我还发现了几根黑色的骨头,还有些许已经发臭的肉。我手颤抖着,经核实,这正是麦田里已经半截入土的鸟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