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作品:《[红楼同人]我在红楼考科举》 他立马想到了秦婉。
娘和他一样爱这样漂漂亮亮的东西,他也要给娘整这种花瓣雨!
花房的下人平日里闲得很,就管着院里的花花草草,林县令为人清平,即使有自家的宅子,也以身作则住在县衙里头,后头拢共就几进的房子,花园子也不算大,算上房里摆的鲜花,花房的人一天的活也没有多少。
今儿个倒是稀奇,家里的少爷捧了十几株的花苗来让他们种下去,说是过段时间要看花。
下人认出这是月季的植株,便有些为难:少爷,一般的月季花都是春天种下去,来年的三月才开花呢,您要过段时间看花,估计看不着啊。
林涣皱了皱眉:这个月季不一样哒,送我花苗的人说了,这个月季过两个月就会开花了!你只管种就好啦。
下人诺诺的,寻思着自家少爷是不是给人骗了,谁家的月季种两个月就能够开花的。
但是他不敢说,主人们吩咐的事情,哪敢回嘴呢,老老实实叫人刨土培育花种去了。
等他回来,林涣已经不见了,而他刚刚放在花房里、老爷说过段时间要赏的几盆花,都已经被摘得光秃秃的了,只剩了枝干立在盆里。
下人都快吓哭了,连忙去找了相熟的嬷嬷去前头打探消息。
那嬷嬷也不是主人家的房里人,只是常在后院行走,她素来知道夫人不喜人在后院打探,却耐不住花房里这个哭得凄惨,便答应了去看看,心里打定了主意只看看,若是合适,再告诉他消息。
另一边,林涣兜着衣袍里的花瓣就往秦婉那里跑。
才刚进了门,秦婉就看出来他身上又脏了,倒也没生气,小孩子贪玩,总是这里蹭蹭那里摸摸的,不出一个时辰就要脏的,只好奇看着林涣藏东西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她问。
林涣便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大声说:娘!我给你看个东西!
话说完,他从衣兜兜里掏出了一把花瓣,唰一下撒出来。
本来他想的是,撒在娘面前的。
但是吧,他才三岁,人矮墩墩的一个,力气又小,这手一扬,那花瓣没飞多高就从他头顶落下来了。
整个人成了个花童子,关键他还没察觉,撒了好几把。
秦婉都被他逗笑了。
好好一个浪漫的花瓣雨,变成了搞笑现场。
而且,他爹正知道花被他糟蹋啦,正准备回来收拾他呢!
第7章
秦婉先是被儿子那副蠢样逗笑了,笑完了才想起来去看地上他撒的是什么东西。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些花瓣都是林风起辛辛苦苦搜罗回来的,其中有一株变色百合花,也不知道花农是怎么种出来的,竟然通身都是绿色的,林风起宝贝得不行。
然而现在,那可怜巴巴的花瓣儿落在了地上。
秦婉抬头看着儿子。
林涣正因为送了娘亲漂亮礼物翘首以盼她的夸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有什么做得不对的。
还很好奇:娘,你怎么不夸夸我啊!
弹幕嘻嘻哈哈的。
【白菜豆腐脑:欢宝你可长点心吧,你看看你娘无语和心疼的表情吧!】
【猪都跑了:刚刚就想说了,要是谁把我心爱的花都摘了还这么玩,我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一言不合:秦夫人心说我给你一巴掌还差不多,还夸夸你。】
【金玉满堂:笑死,我已经看到欢宝他爹提刀过来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林风起已经生气地站在了门口。
林涣还在茫然地等着夸夸。
林风起先是看了一眼地上七零八落的小花瓣们,只觉得心口一痛,他的绿百合啊!然而再看一脸毫不知情的林涣和对他使眼色的秦婉,他又冷静下来了。
他走到林涣面前,一把将林涣从地上抱起来,佯装生气要打他屁股:臭小子,我那点儿花都给你糟蹋了!
林涣后知后觉他爹生气了。
连忙蹬着小短腿去扒拉亲爹大腿:爹,我知道错了。
林风起挑挑眉:错哪了?
林涣盯着地上的花瓣委屈:我不该摘爹的花。
可是他心里也觉得不太得劲儿,先前囡囡带他在院子里玩的时候跟他说了,她家里的花都是她爹种的,她爹可宝贝那些花了,但只要囡囡想要,她爹没有不答应的。
明明自己只是摘了一点点花呀,爹干嘛打他嘛,生气气。
林涣整个人都蔫下来了。
林风起自从当上了县令,每日里那些鸡毛蒜皮的案子断了不知道多少,东家长西家短的,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能看不出来这臭小子正委屈?
自然就问他了。
林涣和父母关系很好,他娘又总说有事就要问爹娘的意见,他也很自然地把囡囡说的话和林风起说了。
我只是想给娘一个惊喜嘛林涣捏着衣角,而且我没有摘很多花花,就摘了几盆,剩下的都给爹留着呢。
林风起整个人都无语了,他是没摘多少,专挑着那几盆最好看最贵的摘了。
然而再生气他也没有打孩子的道理,刚才也只是吓唬吓唬他,这会儿干脆把儿子搂在怀里:欢宝啊,爹不给你摘花呢,不是不喜欢你,也不是心疼那些花,不对,心疼是有一点的,但是也没有比爱你、心疼你更多。
林涣早就伸长了耳朵听自己爹说话,脸颊因为兴奋而红通通的:爹说他爱自己诶!
林风起仍在说话:爹是想说,你要摘花可以,叫个人去前头跟我说一声,或者跟你娘说一声。
欢宝还小,但人的性子都是从小培养起来的,若小时候一味地娇惯他,使他予求予夺,难免会滋长纨绔心思,更何况,小的时候不问自取,现在是花,往后是什么呢?
自家人自然没有外头那样严重,但若是养成了不问自取的性子,在家里有人兜着,到了外头得罪了人可怎么办?
林风起忧伤地发现自己这个县令官不够大啊!
他是进士出身,自然不满足只做一个县令,但是当时他的老师说了,这些年底下的皇子们都长大了,以后难免都要盯着上面那个位置,做京官肯定得被逼着站队,还不如到外面去,说句难听的,天高皇帝远,在外面当个县令,那也是父母官,不比在京城当个三品官还老看人颜色好么。
林风起自然听老师的,老老实实收拾了包袱回老家当官了,预备着走实干路线,再往上爬。
现在,因着自己这个调皮捣蛋的臭儿子,他生出了爬快点的心思。
唉,儿子还是太娇气了。
娇气包林涣趴在爹的膝头看方块里的小妖怪们说话。
【猪都跑了:有一说一,欢宝爹教育孩子的方式没错,小孩子真不能一味宠着惯着。】
【熊孩子最讨厌了:真的,我有个侄子,小小年纪不学好,一到我家就拆我的玩具,还把我家搞得乱七八糟的,早就想骂他了,他妈还说我家还只是孩子,我呸!】
所以说,小妖怪们也觉得爹说的话很对咯?
林涣犹豫了一下,爹和小妖怪都这么说,那应该就是他的不对吧?
一想到这,励志做个小大人的林涣立马站直了,特别大声地给亲爹道了歉:爹!我错啦,我以后再也不自己偷偷摘花了!过段时间朋友送我的话就会开了,我给囡囡家里留了一点,自己家里也留了一点,到时候爹就有漂亮花花看了。
他人小小的,立正了站着也没林风起的腿高,可是眼睛澄亮,道歉也是诚心诚意的,脸上还有不好意思的红晕,看着特别可爱。
【甜心:呜呜呜,欢宝和我的名字一样,就是个甜心小宝贝!】
【熊孩子最讨厌了:现在的小孩儿都没欢宝懂事,做错了事情也死不承认,烦都烦死了,还是欢宝乖。】
林涣已经听见小妖怪们在夸他啦。
他的脸更红了,从脸颊到脖子,一路红到了耳后根,害羞地钻进了林风起怀里。
林风起还以为他是认错太羞耻了,也没强行把他拉出来认错,反而把他抱起来举了举,夸道:欢宝真听话,还会勇敢认错了,真棒。
林涣嘿嘿傻笑。
林风起又问:那个囡囡是什么人?
旁边坐着看他们说话的秦婉这才说了话:那是葫芦庙旁边住着的一家乡宦,我没打听主家男人姓什么,他们家当家的主母姓封,倒是个贤淑知礼的夫人。
又将她做主送几株木樨花的事儿说了,言语之中竟然颇为喜爱。
林风起向来疼爱夫人,当即就说:你可多与她家来往走动,咱们家的亲戚朋友到底少了些。
秦婉是京城人氏,当年一眼瞧中了林风起,林家也有意,就合了媒,往日的手帕交都在京城,虽有书信来往,到底不足。
也可巧了,封夫人也是这样的,两个人都真做了好朋友,连带着两家小孩儿也常来往。
过了几日,封夫人便带着拜帖上了门,依言送了几株木樨花来。
女人家聊天,不是说些首饰香粉,就是聊聊家里的男人们,封夫人便悄悄地抱怨起来。
我家那个,平日里不是种花就是拿着一本书读,可愁死我了。
秦婉便问:怎么,你家老爷也要考科举不成?
封夫人摇头:他那个人,不喜官场风气,看的书也都是游记居多,说是喜看各地景色,也不怕你笑话,他前儿还和我说,等我家囡囡长大了,他想着去外头游历一番呢。
秦婉说:人各有志罢了,要我说他那些想法也不错。
封夫人便鲜见的不大开心:我把你当真心朋友,也不瞒着你,他这想法倒没问题,只是一来,他无科举出身,我家虽有几亩田产,可也只够平常嚼用的,他要出去游历,哪一样不花银钱?
封夫人叹了口气:再者,他年过半百了,才有了囡囡这一个女孩儿,往后总得替囡囡打算打算。
秦婉有些惊奇,这封夫人看着也不过三十而已,怎么嫁的人已过半百了?
封夫人替她解答了心头的疑惑:我曾与你说过,我家是大如州人,我爹素喜银钱,我家虽是世代务农,家里却也殷实,当年许多青年才俊登我家的门,只我爹挑中了我家老爷。
多余的话没说,儿不言父过,更何况这些年她过得也还算不错。
秦婉先前听她说夫家不是大富之家,却也颇有钱财,只是她丈夫不事生产,不懂经营,家道才慢慢中落下来了,到如今只剩田产庄子。
封夫人倒是农家出生,然而现在的家族里头,哪有当家夫人还下农田的?她虽交代了庄头如何种田耕地,耐不住庄头们个个爱偷懒,敷衍着过吧。
秦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好在封夫人很快转了话头,俩人便聊起了别的。
林涣也在屋子里。
他是全程开着方块的,方块那边的人自然也能听见她们说了什么,那个猪都跑了痛心疾首。
【猪都跑了:这家人真的手握财富而不自知,他们家那男人不是种的一手好花吗?这些花包装一下不就能卖出去吗?实在不行卖给我也成啊!】
林涣听得似懂非懂的,却抓住了重点:卖花。
要说囡囡家里的花,那是真漂亮,种类也多,比起林涣看过的可好多了,要是让他说,这样漂亮的花,摆在家里也好看啊,他肯定愿意买的。
于是,他对封夫人说:封姨姨,你家不是有漂亮花花吗?卖花吗?我想买花!
说着,他跑去把自己放金银粿子的匣子搬了出来,往桌上一放:姨姨,我有钱,买花花!
封夫人经他一提醒,眼前一亮。
秦婉却皱起了眉:她记得没给林涣这么多钱,怎么这匣子里有这么多粿子?
第8章
虽然觉得奇怪,秦婉也没有当面问他,自从林涣那天开始自己吃饭以后,秦婉就将他的钱匣子交给他自己保管了,按说小孩子家的手里不该放这么多的银钱。
可一来,没有哪个公子小姐到年纪大了还伸手问爹娘要钱的,他们有压岁钱,也有月银,虽然大部分起居银子都是公中支出,难免也会有用到银子的地方,或是叫人采买什么东西,或是打赏下人,都得自己忖度着用钱。
从前秦婉的压岁钱之类的都是爹娘给了然后让她的奶嬷嬷管着,可后来秦婉觉得自己钱匣子的金银数目不对,悄悄观察一段时间才知道是被奶嬷嬷昧下了,晚上秦婉睡下了,她嬷嬷便去找那些上夜的婆子们吃酒赌钱,输了钱就去秦婉那里偷偷地拿。
她那嬷嬷总算没拿了她的东西出去当,有些人家的奶嬷嬷才是可恨,小姐贴身的衣裳料子、金银首饰都敢偷出去当了,全然不在意这些东西若是流落到心思邪门的人手里会怎么样。
如今这时代,他们这样的人家从小就是奶嬷嬷带大的,爹娘每日里多是动动嘴叫下人去问一问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奶嬷嬷就相当于小姐少爷们的第二个娘,更兼是夹在中间的传声筒。
秦婉发现奶嬷嬷拿了她的钱下了夜去吃喝玩乐的时候就告诉了自己亲娘将人打发出去了,结果那奶嬷嬷倚老卖老,说什么吃了奶就是我女儿,竟然叫人将她赶出去就是不孝,将秦婉母女气得不轻。
从那以后,秦婉的钱就是自己管着的了,连欢宝她也是自己亲手带着。如今欢宝也三岁了,该叫他自己管钱了,更何况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往后他总不能依靠自个儿一辈子,总要学会这些的。
这不,欢宝都能给她们出主意赚钱啦。
封夫人将林涣招在跟前,摸着他温热的脑袋问:你是怎么想到卖花的?
林涣喜欢这个香香软软又和蔼可亲的夫人,任由她抱着自己,也没说是小妖怪们教的,只夸:夫人家里的花实在好看,可见是用了大心思种的,我前儿还听花房里的人说,今年雨水丰润,花农那里淹了不少花田,最后出来的花都少了,加上种子泡了水,长出来的花也不好看。
花不好看自然卖不出价钱,那些个种得好的自然奇货可居,往日里一两银子能买十几盆好花,如今一两银子才能买那么一盆。
封夫人长久没在外头行走,他们家的花又是自家种的,自然不知道外头的价格。
秦婉主持家业倒是知道一些,不过她这里也算不一样的,林风起虽然爱花,却不会刻意追求那些贵的、精致的,有花欣赏心情好,没花欣赏,他就去处理公务。
不像是江南甄家,那家出了贵妃的,平日里就豪奢无度,不过是一两银子一盆花,买不就是了?便宜的人家还嫌不够好,衬不上她家的排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