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看到实物，庄芹也不能确定量有多大。
    但是她知道这会儿的国营饭店不掺假，估摸着份量应该不会小。
    两兄妹进了饭店后，就一直站在菜单前只看不买，很快就引来了服务员的侧目。
    这国营饭店的售货员是个挺漂亮的姑娘，梳着两条油光的麻花辫。
    她从后厨走出来，冲庄芹和庄老四两人撇撇嘴，讥讽道：“我说你们到底吃不吃饭？不吃就赶快走，再看下去那哈喇子都要淹了我们饭店了。”
    庄芹虽然早就对现在的服务态度有耳闻，但是亲眼看到后，还是非常诧异。
    就这服务态度，放后世很容易被打的！
    庄老四被人奚落的脸上不挂，他学着那服务员的模样，也撇嘴说道：“你没长眼睛啊，财神爷进门了还这态度的，会不会做生意。”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你才没长眼睛！”服务员一听就恼了。
    现在这些在国营企业工作的人一个个眼高于顶，平时都是他们笑话顾客，哪有被顾客敢笑话她们的时候。
    现在被庄老四奚落，她可受不了了，气呼呼的张口就开始骂人。
    “哪里来的穷酸鬼，吃不起饭就不要往这里走，别脏了我们的地，赶快滚！”
    庄老四本来就是个吃不得亏的，家里他娘，小妹，大嫂的骂他两句，他也不在乎，还能嬉皮笑脸的闹，现在被个不认识的人骂，他哪里肯。
    当下就和那个服务员吵了起来。
    那服务员骂他一句，他就立马回嘴骂回去一句，人家骂他两句，他就回嘴骂回去两句。
    没过多大会儿，两人的争吵就惊动了这里管事的书记。
    管事书记一出来，那服务员就像是有了撑腰的，骂的更欢实了，还不忘间歇的和管事书记告状，说庄芹和庄老四来了只看不买，还说脏话骂她。
    这管事书记一听，就觉得庄芹和庄老四应该是乡下人，进国营饭店里来就是瞧瞧新鲜，并没有钱吃饭。
    他皱着眉头不悦的跟着服务员一起往外赶两人。
    庄芹之前看四哥和服务员吵架一点不落下风，这才没有站出来帮忙。
    现在看这国营饭店竟然又出来一个人，合伙欺负她四哥。
    这她怎么能忍，她拉拉庄老四的衣袖，大声说道：“四哥算了吧，既然这家饭店不想提升业绩，那咱们还给人操这份心干嘛，咱们还是回家吧。”
    管事书记一听庄芹这话，就立马止住了嘴，先不说眼前这两人说的是真假。
    就凭对方能说出提升业绩这个词来，就说明不是乡下没见识的土包子。
    他喊住庄芹，问道：“这位妹子，你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庄芹见鱼儿已经上钩，非常淡漠的说着。
    敢欺负她的四哥，就是不行！
    管事书记能坐到这个位置自然是有几分眼色的，他一看庄芹这样就知道她是在为刚才的事是生气。
    他也是个能屈能伸的，立马给庄家两兄妹道歉，“大妹子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太冲动了，都没了解清楚情况就上来责怪你们，我给你们道歉。”
    庄芹看他这么轻易就道歉了，也不好一直抓着不放，那样显得她太小肚鸡肠了。
    不过她转头看到旁边的服务员还是一副气哼哼的模样，这心里就又不舒服了。
    可她知道，现在只凭一句话，换来了管事书记的道歉，要想让这个讨厌的服务员道歉，必须得拿出点真东西了。
    她碰碰庄老四的手肘，说：“四哥，把咱家东西拿出来给这个老板尝尝吧。”
    管事书记听她这么说，忙道：“可当不起老板这个称呼，大妹子你喊我李书记就行。”
    庄老四是只听妹子的话，既然庄芹说了让他拿出来，他二话没说，就打开了提在手上的荷叶包，露出里面的烤鱼来。
    这荷叶包一打开，香味立马就飘出来了，管事书记闻到这股香味，眼睛立马就是一亮。
    一直趴在后厨门口看热闹的大厨，闻到这个味道却是心里一咯噔，他觉得这两人是来砸场子的。
    管事书记看着翠绿的荷叶上，躺着烤的金黄的鱼，感觉自己嘴中正在疯狂分泌唾液。
    他不动声色的问：“大妹子你们这是？”
    庄芹暗赞一句，到底是做管事的，就是比一般人要沉着些，没看那个服务员已经在偷偷咽口水了，这管事书记还能装的没事人一样。
    她把烤鱼往人眼前推了推，说道：“我们是来给饭店带来商机的，李书记，这鱼你们收吗？”
    “当然收，只要价格合适，我们都要，就是大妹子你说的带来商机是什么意思？”
    李书记很清楚国营饭店的经营模式，多少年了，国营饭店就一直这么不温不火的。
    他们不在乎每日的亏损，反正东西都是国家的，和他们个人没有关系。
    不过一些经营好的饭店，上级也会夸奖，如果是长期负营销，也会撸了书记换新的人来。
    所以说，李书记的位置并没有想像中坐的那么稳当。
    现在听庄芹说了这话，他也是心中升起了一股希望，如果真的能提高营业额，升官加薪可能不会有，但是肯定会有嘉奖的。
    “大妹子，大兄弟，这里人多嘴杂的，还是来我办公室聊吧。”
    还没谈好烤鱼的价格，庄芹是不着急的，她不动庄老四肯定是也不会动。
    到了这会儿庄芹也有说话的底气了，而且还有了谈判的筹码。
    她站住那里不动，嘴上说道：“我们兄妹本来是给饭店支招的，结果一来就差点被人轰出去，反正这里又不是只有一家国营饭店，我们完全可以去其他家。”
    她话音刚落，庄老四就麻利的把烤鱼用荷叶重新包好，在用草绳捆上，转头就要带着庄芹往外走。
    李书记见状是真着急了，急忙喊住人道歉：“对不住，对不住两位，我这就道歉，那个小王，你也快跟两位道歉。”
    他回头呵斥服务员一声，服务员看的出来李书记挺在意这两人的，就不情不愿的低头说了声对不起。